第796章 二哥,别来无恙?
临泉宫内!
苏锦逸素衫锦袍,玉冠束发,修长的身影宛如青松绿竹,淡然立于前院。
他面前不远的空地上,正躺着一名黑衣人的尸体,面容被蒙巾遮挡,周身伤痕累累,胸前还插着半支折断的羽箭。
看模样,像是刚刚死去不久。
“拖下去,好好葬了吧!”
沉默在一声叹息中结束,温润的嗓音辨不出情绪,“安顿好他的家人,毕竟跟了本宫一场。”
一旁的涵枫恭声应答,“是,殿下!”
苏倾暖抬眸扫去,见四周留守的宫人不少,虽都恭敬的低着头,但不难看出,他们的注意力也都在这边。
她几不可察的翘了下唇角,若无其事走上前去,略作惊讶的问,“皇兄,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对方的手,不仅伸到了她那里,连皇兄这儿也没放过。
见她来了,苏锦逸眸光柔和了许多,言简意赅解释,“受了重伤,没救过来。”
说话间,已有两名侍卫将那尸体抬起,很快离开了前院。
“这人是——”
“东宫的暗卫,跟着我很多年了。”
除去最后这一场背叛,之前也算是尽心尽力。
苏倾暖纤眉微挑,“他从京城过来?”
如果真是东宫逃出来报信的,倒也印证了青墨送来的消息。
“嗯!”
苏锦逸也没瞒着,随手递给她一张字条。
“见到我的时候,他已说不出话,这字条,应该是他先前还能握笔的时候,仓促留下来的。”
也难为对方找了个识字的暗卫策反,没留下什么把柄。
苏倾暖接过,没有犹豫的打开,眼神一扫,便又快速合了起来。
字条上只有六个凌乱的字,以鲜血写就,“京城乱,东宫危。”
不远处有几名宫人,正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往这边瞧来,似乎想要探听什么。
苏倾暖装作没瞧见,捏着字条若有所思。
表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若非青墨让小城子提起药材的事,来暗示她,两处消息合在一起,她怕是真不会怀疑这件事的可靠性。
对方的目的,显然不仅仅是她,还有皇兄这个太子。
再往深想,可能还包括江夏皇,乃至整个苏氏江山。
她脸上自然而然浮起一抹担忧,“可父皇龙体尚未痊愈。”
京城若真的出现变动,江夏皇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如今按兵不动,要么是太过相信古贵妃,要么就是在蛰伏着,还不到收网时间。
毕竟他身上的蛊毒,还没有解除。
另有一点,她总觉得,苏锦遥未必真的反了。
如果这一切只是障眼法,他们贸然跑去告御状,就是谎报是污蔑,到时候,古贵妃有的是理由搬弄是非。
她不惧,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让事情变得复杂。
两国和谈在即,她不能让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耽误她和云顼的大婚。
青墨给她透露的信息有限,她现在还不大确定,对方究竟布了一个怎样的局。
但总归,他们乖乖按照对方的意思“配合”,是没错的。
“此事先瞒着。”
苏锦逸墨色的眼眸忽而幽深起来,看向苏倾暖的时候,不觉隐了一丝笑意。
“阿暖,明日一早,你和阿渊同我回京一趟!”
他甚至都没问,她是否也得到了消息。
“对了,将青九也带上吧!”
经过松子山一役,他太出挑了,不带他“回京”,对方怕是不放心。
几个月来形成的默契,让苏倾暖很快明白了苏锦逸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皇兄同她的决定,出奇的一致。
她明艳绝世的小脸上露出一个薄似若无的笑容,乖巧应道,“好,我这就回去准备。”
不论对方想要什么,他们只需做一件事。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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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色尚且朦胧,几人几骑便悄悄出了松子山,行迹匆匆的往京城方向而去。
行宫内,巡逻的御林军例行换班后,很快控制了各大宫门和紧急要道。
若是有熟悉的人在,必然可以发现,接班的御林军,早已不是原来固有的人马。
因为时辰还早,行走的宫人还比较寥寥,其他王公大臣包括在养伤的江夏皇,尚在睡梦之中,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一名雍容美艳的少妇缓缓现身,看着宫门外几人离去的方向,唇角勾出轻蔑的笑意。
终归还是嫩了点,这么容易就上了当。
后面站着的人一脸讨好的献着殷勤,“贵妃娘娘真是神机妙算,一听到京城发生动乱,太子殿下和德庆公主果然慌了。”
连消息的真假都不辩,就急着赶回去夺位,都说太子殿下聪慧,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如今他们离开,皇上又受了伤,这行宫还不是您说了算?”
幸亏他终于聪明一回,及时投靠了贵妃娘娘。
极尽谄媚的恭维,让古贵妃唇边的笑容愈发深了些。
“苏锦逸和苏倾暖聪明一世,哪里会想到,遥儿不过只是做出造反的假象,误导他们罢了!”
“而本宫,也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京。”
遥儿是暗中控制了京城和皇宫的局势不假,但是以查处敌国奸细的名义,并未暴露什么。
包括百姓、世家、皇亲、史官在内,无一惊动。
造反是下下策,若非情不得已,谁愿意担这千古骂名?
明明只要苏锦逸一死,再适当逼一逼狗皇帝,遥儿就可以堂堂正正成为储君,又何必走弑君夺位这一条风险极高的路。
所以,即便他们现在跑去和狗皇帝告状,也不过徒惹一身骚而已。
而只要他们出了松子山,就必死无疑。
从这里到京城,路上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他们不过几个人,再是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
到时进退无门,地狱便是他们唯一的归属。
她和元鹤不同。
元鹤那个傻子,明明实力不弱,人手也足够,却偏偏用错了地方。
只杀一个苏琒有什么用?
她从来都知道,最大的对手,不是他,而是苏锦逸。
那个杀人于无形的苏锦逸。
如今还多了一个苏倾暖。
所以,她将大部分势力,都放在了对付他们之上。
重重陷阱布置下去,不怕他们不死。
初凌渺不是想骗他们回京,得到玉佩吗?
她刚好趁此机会,先下手为强,半路截胡。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只要他们死了,这行宫内发生点什么,谁也不会知道。
“谁说不是呢?”
身后的人连忙附和,“太子殿下的势力都在京城,若不想被二殿下毁去,他就只能弃皇上于不顾,先行回京。”
这些年他虽然谁也不投靠,可还是瞧的明明白白的。
皇上和储君不和,关键时候,自然是各自保命,无暇相顾。
正好方便他们各个击破。
“你倒是看的明白。”
古贵妃懒懒看了他一眼,“不过上官侯爷能在这个时候弃暗投明,本宫很是欣慰。”
上官荻是个草包没错,可他手握天下大部分财富,府内金银更是数不胜数,她自然乐的接受他的投诚。
没了许家的支持,她在银钱方面早已捉襟见肘。
上官荻哪里是见风使舵,分明是给她送来了一场及时雨。
上官荻尴尬赔笑两声,不假思索的将责任推脱了个干净,“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先前下官早就有投靠之意,怎奈上官嫣儿那个贱人不允,您也知道,她强势的紧”
“行了。”
听他就那些人尽皆知的往事说个没完,还都是些没用的,古贵妃不耐的打断他,“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本宫看的是接下来,上官侯爷的表现。”
便是他不提,她也知道,上官嫣儿回去后,上官府哪里轮的上他做主?
如今上官嫣儿落到苏倾暖手中,剩下上官娥孤女一个,成不了气候,上官青更是个行事乖张的,上官府没了人,所以上官荻才有机会,凑到她面前蹦跶。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自然,自然!”
上官荻忙不迭表忠心,“下官一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为了娘娘的大业,下官愿将一半家财献出,作为上官府的诚意。”
虽然有些肉痛,但为了性命,已经顾不得多少了。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敢透露。
如今上官府的田产地铺、金银钱财皆握在上官娥手中,他怕她不会痛快交出来,这才打算借贵妃娘娘的势,给她施压。
她若听话还好,他也不介意继续拿她当女儿。
反正左右都是要嫁人的,对他有利无弊。
如若不然,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没了上官嫣儿,她一个女子,孤掌难鸣,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古贵妃心中满意,面上却不显,“行了,你的那点心意,本宫知道了。”
睨了他一眼,她不放心的提醒,“告诉手下人,行动的时候小心一些,他们毕竟还未走远。”
“更何况,顾氏还在行宫,事成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看在即将到手的无数钱财的份上,她可以将这个立功的机会交给他。
但她要的,是万无一失。
一切阻挡她者,都要死!
“是,贵妃娘娘,下官一定将此事办的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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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歌兴致勃勃收拾妥当,刚要出门,便被紫菀叫住了。
“菱歌,你就别做这等子杂事了,还是让其他人去吧!”
瞧着她臂弯间沉甸甸的饭篮子,她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说话不自觉带了些平日里练就的严厉。
“宫里有宫里的规定,你是公主身边的一等宫女,要时牢记着自己的身份。”
“放着流云宫的事情不干,整日往地牢跑,成何体统?”
“你可知,你的肆意妄为,丢的是公主的脸面,平白让人看了我们笑话去。”
自成为苏倾暖身边的大丫鬟以来,菱歌哪里受到过这等子的训斥,当下脸色就变了。
“什么叫肆意妄为,你怎么说话的?”
“公主说了,那地牢里关着的,都是紧要的犯人,不能出一点差池,我这不是担心有人会动手脚,才亲自给他们送饭么,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不顾体统了?”
她越说越生气,小脸憋得通红,胸脯更是剧烈起伏着,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
“我的职责是什么,是贴身侍候公主,如今公主回了京,我闲着也是闲着,帮点忙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我的祖宗,你小点儿声。”
紫菀连忙阻止,末了还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警告,“公主说过,她回京的事要保密,你这么大声嚷嚷,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亲自去送饭,哪里是在帮忙,分明就是为了那个叫青玄的侍卫,你们眉来眼去的,我早看出来了。”
“你——你——,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
菱歌立即尖叫着抗议,“我和青玄的事,公主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小小的尚宫,管得着吗?”
她气急败坏的推开她,“我还偏要去了,有本事,你让人拦住我呀!”
言罢,她赌气的冷哼一声,无所顾忌的出了门。
紫菀气的脸色铁青,清秀的眉眼间划过一丝无力,急得喊她,“菱歌,你站住——”
菱歌置若罔闻,脚步越走越快,将流云宫远远甩在了后面。
想着方才的不愉快,她暗声鄙夷,“哼,不就是一个尚宫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是自小跟在公主身边,她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
说完,她尤觉得不解气,又狠狠呸了一声,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一名鬼鬼祟祟的宫人,将一切都瞧了个清楚。
那人见周围没有人,这才快步跟了上来,气喘吁吁喊道,“菱歌姐姐,等一等!”
听到声音,菱歌顿步回头,见来人有些陌生,便语气不好的问了句,“你是谁,喊我做什么?”
说着,她还防备的后退了一步。
宫人见状,噗嗤一笑,“菱歌姐姐,你不认识我了?”
上前将一枚沉甸甸的钱袋赛到菱歌手中,她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我是流云宫的宫女,叫巧儿。”
“前两日你随公主住进来的时候,我同其他人参拜过公主的。”
闻言,菱歌这才想起来,她们刚来的时候,流云宫的宫人的确出来迎接了。
只是当时有很多人,她还真没注意到这个巧儿。
“你有什么事么?”
她将钱袋推还给她,面上含着疏离戒备,端着大宫女的派头开始训斥,“既是流云宫的人,就好好回去做你的事,没得做这些投机取巧的营生做什么?”
“若是让公主殿下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哼!拿区区十来两银子就敢来收买她,公主每次给她的赏赐都不止这个数。
菱歌眼中的轻视,没逃过巧儿的眼睛。
她微微松口气,似乎是放下了戒心,又自怀里拿出一个水头极好的翠玉镯子,按到菱歌手中,“姐姐莫推辞,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万要收下。”
见菱歌脸上闪过一丝贪婪,她趁热打铁,谄媚的话信手拈来。
“我自是知道,姐姐是公主身边的红人,不差这点东西,但求姐姐体恤我,给我个孝敬姐姐的机会。”
话说到这份儿上,菱歌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抬了抬下巴,故意傲然道,“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巧儿一听心里有了底,立即开始气愤的控诉,“不瞒姐姐说,我原本是宫中的宫女,只因得罪了紫菀,才被她挑唆主子,将我贬到了这里。”
“行宫寂寥,哪里比得上皇宫,我才十九岁,不想在这里蹉跎一生,实在没了法子,才求上了姐姐,希望姐姐能在公主殿下面前美言几句,想法子将我调回宫中。”
“公主殿下深受皇上宠爱,她若肯帮忙,就一定有办法的。”
菱歌心中暗骂,十九岁了还有脸叫她姐姐,她才十六岁不到好不好?
不过面上却似受了触动,“紫菀真这么过分?”
“岂止,她仗着是宫中的老人,对普通小宫女轻则责骂,重则鞭打,许多人敢怒不敢言,若不是遇着姐姐,我也是没这个胆量的。”
言罢,她低头抹了抹眼泪,看似受了极大的冤屈。
“岂有此理,真是好大的威风,怪不得方才——”
菱歌骂了半句,却忽然止了口。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面上有些为难,“现在我还有事,这样吧,你先回去,待我抽空将此事禀明公主,再看有没有回转的余地,将你调回宫。”
顺势将那镯子收下,她便越过她要走。
这一年跟着公主,她见过不少好玩意儿,眼光见识也跟着增长了许多。
此镯子瞧着就是个上好的,不要白不要,拿回去当了,给慈幼院的小丫头们买些小玩意儿耍。
就是想不到,对方竟为了她这么一个小喽喽,也肯下血本。
这镯子,没有个五六百两,怕是拿不下来。
见她收了镯子,巧儿彻底松了口气,同意眼底不可抑制的浮起一丝轻蔑来。
德庆公主又怎么样,身边的大宫女,照样是个眼皮子浅的。
“姐姐慢走——”
她下意识扯住她的袖子,像是要再次确认一般,弱弱开口,“那我回宫的事,就拜托姐姐了。”
菱歌神色有些不耐,“我都说了,做主的是我们公主,我只是据实上报,你若担心,那便找其他人吧!”
说完,她将镯子掏出来,作势要还给她,只是捏着镯身的手指,却迟迟舍不得松开。
巧儿也是个有眼力见的,此时此刻,哪里读不懂菱歌心里的想法。
这怕是又想要镯子,又不想给她保证。
她不仅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紫菀能跟着德庆公主来春狩,说明了什么?
说明在她在德庆公主面前,也是能说的上话的。
不然德庆公主为什么别人不带,非要带着她?
所以菱歌才给了她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成了,便是她的功劳,不成,那也是德庆公主的意思。
虽然不大地道,倒也符合人之常情。
不似作假。
“姐姐误会了,我怎会怀疑姐姐。”
她连忙放开手,局促的笑了笑。
许是为了岔开话题,她又关切的问,“姐姐行的这样急,是有什么事要忙吗?”
说着,她便要接过她手中的饭篮子,“我帮姐姐提着。”
菱歌哪里会让她碰,立刻防备的躲开,“不用了,你的事我记心上了,先回去等消息吧!”
“哦!”
巧儿悻悻应了一声,末了似是无意抬头,忽然惊呼出声,“姐姐的簪子怎么歪了?”
“什么?”
菱歌心中一紧,空着的手随即往头上抚去,果然摸到摇摇欲坠的簪子,连发髻都有些倾斜了。
一定是方才和紫菀拉拉扯扯的,不小心碰乱了头发。
她刚要将饭篮子放在地上,又怕脏了,犹豫一瞬,还是递给了巧儿,“你帮我拿一下。”
言罢,也不管她同不同意,自顾自的整理起发髻来。
巧儿提着篮子乖巧的站在一边,见状不由笑着打趣,“姐姐这么紧张,莫不是要去见自己中意的人儿?”
没脑子的蠢货。
菱歌脸色一红,不由嗔了她一眼,“没得不要胡说。”
虽是这样说,可她还是花了些时间,将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这才接过篮子,快速离开了。
瞧着她急切的背影,巧儿无声的笑了一下,悄悄跟了上去。
地牢!
菱歌将篮子里面的饭菜一碟一碟拿出来,摆了丰盛的一桌,这才抿着嘴,浅笑着招呼,“你们快吃吧,吃完了,我还要将碗盘带回去。”
今日值守的是青玄和青风。
青风是个话少的,闻言微微点头,道了声谢,便坐下一言不发的吃了起来。
话说这里好像也不用他多话。
青玄宠溺的看了菱歌一眼,忍不住揉揉她的发丝,“公主让你来的?”
菱歌先是羞涩的点了下头,末了又连忙摇头,压低声音柔声解释,“公主不在,是我自作主张要来的。”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青玄隐晦的看了眼通道拐角那面宽大的墙,然后低笑出声,声音中是满满的喜悦,“我很开心。”
几月不见,这小丫头终于良心发现,对他体贴了好多。
菱歌脸色更红了,低着头推了他一把,“快吃吧,别说了,青风大人还在。”
虽然知道他是做戏,可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跳个飞快。
青风吃饭之余,抽空插了一句,“你们聊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
情情爱爱的,哪里有干饭愉快。
就是加了些佐料,味道有些不太好了。
菱歌:
青玄却顺势拉着她的手坐下,“就是,他一个大冰块,别理她。”
将碗筷布好,他还体贴的帮菱歌夹了几筷子菜。
菱歌又一次:
虽然公主的吩咐是让他们不要露出马脚,让对方瞧出来,但他也不必表现的这么体贴吧!
一顿膳在别别扭扭中进行着,最先开吃的青风算着时间约摸到了,便故意皱着眉头问,“这饭里放什么东西了,我的肚子怎么不舒服?”
菱歌自然要配合,立即一脸无辜的抬头,“没放什么啊!”
她刚站起身,想要过去查看,忽而一个趔趄,就要摔倒。
青玄眼疾手快扶住她,一回头,却见青风已“人事不省”的倒在了一边。
“饭——里有毒!”
只来得及说出几个字,他便也咚的一声,连带着菱歌,一起摔在了地上。
当然,落地的时候,他是将菱歌护在了怀里的,免得她磕着碰着。
菱歌羞的满面通红,却也不敢再乱动,生怕坏了小姐的事。
心里紧张又甜蜜。
暗牢外面不是没有其他侍卫把守,但许是没听见,竟无一人进来过问。
晦暗阴冷的地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一双精致的绣花鞋,踏着潮湿冰寒的台阶,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越过青玄几人的时候,她并不停留,甚至连关在最外面的落青和元鹤,都不曾看过一眼。
直到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她才缓缓停下脚步。
因着远离入口,这里的光线并不好。
墙上几盏昏暗的油灯微弱的亮着,发出幽暗的光芒。
居高临下的看着里面狼狈坐着的背影,无人看见,她的眉眼间,尽是狠厉与杀意。
“二哥,别来无恙?”
若非想亲自送他上路,她又何必设计这一出?
听到声音,里面的人猝然回身。
待看到是她,他平静的表情由意外到了然,声音微沉,“是你?”
他就知道,她一定不会放弃这落井下石的机会。
“当然是我,这个时候,你还指望着,谁能来看你?”
女子目露嘲讽,美艳的脸上,浮起几分冷笑。
“没想到吧,时隔三十多年,你我兄妹再一次见面,竟会是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