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恶魔猎人
欧式慵懒风格的客厅内，陈晓生打开一块岁月斑驳看起来大概有二十多年历史的老怀表，表盖后面贴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挂着宁静笑容，穿碎花连衣裙，邻家大姐姐模样的女生。
“十一点啦，晚安老妈。”陈晓生亲吻照片后把老怀表收了起来，他的动作和语气轻柔细腻得像个大男孩。很难想象外表是痞子帅叔叔的他还会有这一面。
“我说，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夏以泽坐在他对面。
“这很正常啦，他每晚都要和他老妈说晚安的。”许嘉灵穿桑蚕丝制的白色半袖衬衫走了过来，她把笔记本和一堆文件放在长桌上，亚麻制的黑色百慕短裤下一双长腿光滑紧致，可拖鞋偏偏是兔子主题的小女孩可爱风。
夏以泽看着这个气质介乎御姐和萝莉之间的女生坐到陈晓生旁边，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我不是说这个。”他扭了扭身体却不能离开座位半分，因为他被绑起来了，“谁能给我补一下剧情么？因为这转折实在太快了我理解不了。前一秒你们刚把我救出来，可下一秒你们却把我绑起来了，你们是有什么另类的爱好吗？”
“夏以泽同学，因为你被判了死刑。”陈晓生表情冷酷如出鞘的刀锋，上一秒他还在对着老妈的照片说我爱你。
“死刑？别开玩笑了，我又没杀人放火，作奸犯科。”比起傻眼夏以泽更多的是头疼，因为今晚他的世界观完全被颠覆了。
许嘉灵将一份资料贴着桌面推到夏以泽面前，“这是你的血统报告，也许你本人还没有意识，但报告证明你的恶魔血统离奇的高，因此你被评定为高危血统。学院决策局经过近两个小时的会议最终得出两个结果，一个是将你处死，一个是邀请你加入恶魔猎人学院。”
“你们搞错了吧？我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但今晚我的世界观被颠覆了，我相信有恶魔的存在了，因为我刚刚才见过。但你们居然说我有恶魔的血统？我无法接受！这算什么难道我的亲生父母其实是两头长着犄角的恶魔，所以我才会没见过他们吗？”夏以泽错愕的笑了，笑容中带着微不可察的低落，“你们看我全身上下哪个地方像恶魔了，别开玩笑了好吗？”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确实难以接受。”陈晓生说，“我第一次知道我有恶魔的血统时是在我八岁的时候，那天晚上学院的人找到了我，而我当时抱着我的老妈。地上躺着十三个收高利贷的混蛋，我老妈的头被打破了，鲜血一直延着她的脸颊流下，她那么漂亮又那么美好，可那群混蛋居然捅了她那么多刀。”
陈晓生随手将一根烟送到嘴边然后点燃，烟雾中他回忆起那段久远的往事，“那天晚上我和学院的人跟着救护车去医院，那十三个混蛋则被警察带走了。我坐在学院的车上，一路上害怕又担心，最后到医院时她被推进了急救室，可不久后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却对我们遗憾的摇了摇头说，伤者失血过多错过了有效的抢救时间。”
“所以她就这么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无法接受，我像疯了一样闯进急救室然后扑到她的身上又哭又喊，当时我以为只要我喊得足够大声她就不会睡着了，但是”陈晓生叹了口气。
搭档许嘉灵推给他一杯水，平时她老是和陈晓生拌嘴，可陈晓生情绪低落的时候她又像对方的肩膀。
陈晓生看着那杯水忽然笑了笑，“我的血统大概是继承了我老妈的，那天晚上她一个人狠揍了那十三个混蛋，要知道平时她可是很柔弱的，但那天晚上却忽然变得很彪悍。后来学院的人问我，我老爸到哪里去了，我还有没有其他监护人，而我提起我老爸就一肚子气！他是个赌徒，高利贷是他借的，他欠了一屁股债惹了一大堆惹不起的人，最后那群家伙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居然抛下我跟我老妈自己一个人跑了！他就是个逃兵！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陈晓生怒火中烧，他气得把烟揉进烟灰缸里，然后喝了口水。“最后，得知我的大致家庭情况后，学院的人给我看了一份文件，当时我还太小所以看不太懂，总之他们给我的血统评级是‘b’。他们向我抛出了橄榄枝并告诉我，我其实是恶魔的后裔。当时我的反应跟你一样无法接受，我心想他们可能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吧，可当时滨海市警署的龙头就坐在学院那群家伙的旁边，他上过电视所以我认识他，于是这个顾虑就被打消了。”
“再后来，他们邀请我进入恶魔猎人学院并承诺为我支付一共12年文化教育的学业费用，除此之外他们还为我提供生活费，而代价是我必须在年满十八岁时就读恶魔猎人学院并在毕业后成为一名专业的恶魔猎人。”
夏以泽疑惑，“那个学院的名字就叫做恶魔猎人学院？”
“不。”陈晓生回答，“这只是简称，而它的全名是滨海大学附属超自然科学研究院。”
“好吧，名字真长。”夏以泽说，“看来最后的结局是你答应了他们，毕竟当时的你已经无家可归了。”
“是的。”陈晓生说，“我请求他们将我老妈安葬好，并接受了他们的馈赠，最后签署了协议。”
“那个恕我直言我有个疑问。”夏以泽说，“既然他们为你支付了十二年的学费那么你应该是上过课堂的人，可为什么你的英语那么烂？”
面对这个问题陈晓生尴尬住了。
这时候轮到许嘉灵笑着说，“作为他的搭档这个问题由我回答，因为他拿了学院的钱却没有好好上学，而是去报了武馆学习武术，这家伙内心深处觉得他的身上会发生那样的不幸是归咎于他的弱小。”
“是的。”陈晓生附应，“我始终都觉得，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当事人能力的不足。但现在我成长了，我能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东西，就像今晚我保护了你，而你也应该做出选择了。”
陈晓生释放了业灵，拿出了手枪放在长桌上。
无形的领域覆盖了许嘉灵和夏以泽，绑着夏以泽的绳子忽然绷断了。
他把手枪以及三份档案袋推到了夏以泽的面前说，“其实不是所有混血都必须加入恶魔猎人学院的，今晚的恶魔代号是‘梵尔’，它只是‘灾难’级别的恶魔，可他的杰作多么伟大，你已经见过了。”
陈晓生说，“我的责任是阻止灾难的发生，历史上被学院评估为高危血统的混血种堕落的几率是78，而他们造成的灾难远比今晚的大爆炸要惊心动魄。”
“虽然对你很不公平，但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残忍，只要你的身上存在几率，那么全世界的恶魔猎人都会将枪口对准你，直到你变得足够安全。”
黑色的手枪和三份档案袋摆在夏以泽的面前，意思很明显，拿起手枪自杀或者打开档案袋签上名字，然后笑着跟陈晓生他们握手说“哈哈哈以后就是伙伴了请多关照”。
这看似是道傻子都知道怎么选的选择题，可实际上夏以泽没得选择。
“都已经把你逼到这份上了你就从了他们吧。”忽然客厅里钟表的指针停滞了，连被风带起的窗帘也静止在了空中，陈晓生和许嘉灵更是像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动，时空暂停了
“接受恶魔猎人学院的邀请，成为屠魔英雄，维护世界和平，这听上去很不错不是吗？”夏星旻从虚空中走来，最后在夏以泽的身旁坐下。
“哈喽，又见面了。”夏以泽有气无力的跟他打招呼。“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实际上的情况糟糕透顶。你应该说‘先接受学院的邀请，再成为恶魔猎人中的炮灰，然后被恶魔们摁在地上摩擦，最后看着他们毁灭世界’，这样才是正常的剧情发展。”夏以泽叹了口气，“都说了他们肯定是搞错了，咸鱼怎么守护世界呢？他们把世界交到了我手上无异于把巨资压在国足身上，并指望他们能踢赢世界杯。”
“这么说你其实很苦恼咯。”夏星旻摩拳擦掌坏笑起来，“或许你可以委托我把他们两个干掉，这样你就不用被逼上梁山了。”
说罢夏星旻已经拿起桌上的黑色手枪，他拉开保险栓后把枪口对准了陈晓生的脑门。
夏以泽见状慌乱的抓住他的手将枪口压到了别处，“喂！老兄别冲动！”
“你真奇怪，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夏星旻没劲的把手枪丢到了桌上。
“杀人也是要判死刑的，你理智点。”
“那就把全世界都毁掉！”夏星旻脱口而出，“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真头疼，为什么恶魔们都喜欢跟世界过不去呢？动不动就要毁灭世界什么的。
“冷静点小恶魔。”夏以泽安抚他，“我只是怕死所以才犹豫要不要接受他们的‘邀请’，虽然准确的来说是‘强迫’啦。但是万一万一，万一我加入他们之后，他们发现自己真的是搞错了，最后就放我离开了呢。所以所以，咱们不需要太紧绷啦。”
“万一万一，又是万一。”夏星旻翻白眼，“谁紧绷了，紧绷的是你不是我，请不要用‘咱们’这个词。”
真是个傲娇的家伙。
“既然这里没有生意可做，那我就先到别处看看咯。”夏星旻站了起来。
“祝你好运。”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消失了，钟表停滞的秒针重又转动，静止的窗帘又随风飘摇起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陈晓生和许嘉灵的注意力落在夏以泽身上，等待着一个答案。
夏以泽无奈的哎了一声后打开了那三个档案袋，里面一共有三份文件：《保密协议》，《黑白书》以及《类魔条约》。
“我以为你会考虑更久的。”陈晓生说。
妈的！其实已经考虑很久了，要不是小恶魔胡来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夏以泽没有回答陈晓生，他翻看《保密协议》后又翻看起《黑白书》，上面记载着几千年来高危血统暴走后引发的大灾难，有1138年的阿勒博大地震，2004年印度洋海底地震引发的海啸，还有1970年袭击东巴基斯坦的博拉旋风每一个都造成了几十甚至上百万人的伤亡。
夏以泽翻到最后一页，了解了几千年来全世界恶魔猎人联盟对于高危血统的裁决历史和裁决优化过程，庆幸自己不是生活在几千年前，否则他连陈晓生和许嘉灵都没见到就被狙杀了。
“话说你们就没有在工作上失误过吗？”夏以泽其实想说你们真的不觉得自己搞错了吗。
他翻看《类魔条约》，一口气浏览完之后明白了签署这份条约意味着以后他将作为“半魔人”的身份活着，学院会启用特殊手段监视夏以泽的一举一动，并不时的为他做一次血统检测以确保他没有暴走的前兆。
这比起卖身契唯一不同的就是学院会承担他四年的学费并给予他足够的生活费，如果夏以泽表现优异还会授予他一份高额奖学金。
“我有个问题。”夏以泽说，“我才高考完，按原计划9月份我应该会前往我心仪的大学院校就读，可现在如果签署了这份该死的条约我是不是就得保留学籍了？”
“不需要。”许嘉灵说，“如果你从恶魔猎人学院毕业我们会直接授予你滨海大学的学士学位，我们学院名义下是滨海大学的附属院校，但其实我们才是滨海大学的创始人。当然如果你想获得滨海大学的学士学位的话，你必须取得能够毕业的成绩。”
“就是说正常大学的课程，那什么恶魔猎人学院也有咯？”夏以泽说。
“嗯。”许嘉灵点头，“但那些课程对于我们来说只是选修课，必修课是枪械，格斗，还有操控战舰飞机等这样的一些课程。”
“听起来更像是特种训练。”夏以泽拿起笔，最终在《保密协议》和《类魔条约》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骨博！”陈晓生欢呼。
夏以泽疑惑的看向他，一时间不理解他想表达什么。
“呃他想说的应该是‘good boy’的意思。”许嘉灵不愧为陈晓生的老搭档，估计也只有她能理解陈晓生的散装英语了。
“这家伙获得学士学位了吗？”夏以泽问。
许嘉灵耸了耸肩，满脸“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的说，“这家伙在学院期间参加了无数次实习任务，为学院搞定了总共24次麻烦，之所以能够毕业是因为得到了校长和教授们的特许。”
陈晓生也耸了耸肩满不在意的说，“我也想留级，可实力不允许。”
“好吧，虽然我们才相处不到两个小时可我发自内心的觉得你自恋。”夏以泽说，“但还是感谢你救了我，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阻止那次爆炸的，当时我都闭上眼睛默念oh my ladygaga 了。”
“不用谢。”陈晓生满脸得意，“我只是出来兜个风顺便拯救一下世界，阻止‘莱瓦汀’的是我的业灵，编号101的‘混乱’，能力是篡改我领域范围内的‘规则’，受影响对象是‘等级’低于我的生命体或非生命体。我只是把‘莱瓦汀’的规则篡改了，所以爆炸的路径从向外扩张变成了向内收缩。”
“原来是这样”夏以泽喃喃。
“这可是个高级别业灵，你知道我的血统等级是b级，一开始我也只能篡改重力大小以及方向这样的规则，可随着时间推移我能篡改的规则越来越多，我的作战经验也越来越丰富，所以学院认为我已经具备了a级猎人的资质而准许我成为a级猎人，即便我的血统等级依旧是b级。”
“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杀死恶魔的？”
“很简单，我更改了他血管内血液的‘向量’并放大了作用力，是他的血液自己冲破了他的血管。”陈晓生像个解说家的说，“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因为‘梵尔’的评级是‘灾难级’，按理说他的血统等级应该跟我平等，可联盟对恶魔的评级似乎不仅仅只看血统，他们还结合恶魔的灾害影响力来评估，所以‘梵尔’的血统等级应该在我之下，他或许只是个堕落的混血种。”
“好吧，真是个秒杀小怪的好技能。”夏以泽感慨。
“听起来很牛对不对，我曾经还让几辆时速200公里的超跑在冲入我的领域后进入绝对静止状态，虽然反作用力把它们的碳纤维车身都压扁了。”陈晓生像戴墨镜的emoji表情一样得意洋洋。
“如果这是在以前你跟我说这些的话，我会回答你我还可以让一架时速900公里的民用飞机进入绝对静止状态呢，反正都是在吹牛，可现在我只想知道业灵是什么。”
许嘉灵举手，“这是学院文化课上的知识，你应该问我而不是问一个什么考试都不及格的差生。”无形中又怼了自己的搭档。
“差生怎么了，差生只要肯努力也可以出人头地。”陈晓生回怼，“可‘太平公主’无论多努力也没办法长大。”
“人身攻击是违规的喂！”许嘉灵生气气。
“是你先说我的。”陈晓生欠揍的吹起口哨。
夏以泽被这两个活宝雷住了，他像哄小孩一样的说，“两位和蔼可亲的师兄师姐，实在不行你们打一架好不好吖？”
陈晓生不嘴贫了，他满脸好男不跟女斗的表情。“喝杯水吧，小公主。”他又示好的把水杯推到许嘉灵面前。
“什么小公主！你才是小公主！你才小！你全家都小！”许嘉灵炸毛了，现在‘小’这个字无异于禁忌词。
陈晓生不敢说话了。
夏以泽也不敢说话了。
短暂的沉静后，许嘉灵才稍稍冷静下来。
“那是《罪业之书》的概念，里头说堕落的神用祂们无与伦比的伟力摧毁着世界，祂们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死去的亡灵印证着祂们的业，所以继承这段恶魔历史的混血种把祂们与生俱来的能力称为业灵。”许嘉灵脸都气红了，刚才她女性的尊严受到了羞辱，但她师姐的身份告诉她要努力为将来的师弟答疑解惑。“每个人觉醒业灵的时间都不同，我第一次觉醒业灵时是在我十六岁的时候。”
“至于我”陈晓生小心翼翼的瞅了眼许嘉灵后说，“我是在十八岁的时候，而你会觉得我们搞错了想必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恶魔血统，所以你的业灵应该还没有觉醒吧？”
夏以泽点头，“我不记得我有什么超能力，特别能吃特别能睡算不算？”
陈晓生和许嘉灵被噎住了。
这时夏以泽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显示是夏七安的电话。他没有犹豫，马上接通了电话。
“喂，老爸。”
“啊我没什么事。”
“我马上就回去了，不用担心。”
“嗯，好，我会注意的。”
“嗯，就这样，拜拜。”
三言两语后电话被挂断了。
“你今晚出来没有告诉你老爸吗？”许嘉灵随口问了一句。她在夏娃提供的档案中了解过夏以泽虽然是个孤儿，但他后来被一个叫夏七安的男人和一个叫林颖的女人领养了，所以夏以泽是有家庭的。
“媒体在一个小时以前就发布了消息，星海影院发生特大爆炸事故的新闻已经占据了各大头条，可你老爸的慰问居然现在才打过来，他的消息可真灵通。”陈晓生随口吐槽。
“他事情多，可能是刚看到新闻吧。”夏以泽出门时在饭桌上跟全家人提起过这事，当时老妈林颖只说了句，“那你自己带钥匙出去，我们就不给你留门了。”
夏以泽当时说了句“好的”，然后就出门了。
他确实是被领养的，夏七安和林颖结婚多年都没有怀孕，小俩口以为自己有生育功能障碍才去领养的夏以泽。但后来发生了戏剧性的事情，那就是在领养夏以泽后的四年里他们相继怀上了妹妹夏馨和弟弟夏天。所以在那以后，夏以泽便很自然的被忽略了。
他们从来不管夏以泽，所以慢慢的夏以泽也就有了作为透明人的觉悟。
他从小就跟别的小孩不一样，因为被忽略了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藏起来自己消化。
他会把不好的情绪藏在家里的天台上，会把喜欢的东西埋进自己的内心深处，他不像别的小孩一样看到喜欢的玩具就理所当然的拉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的说“我要这个我要这个”。他只会多看几眼，然后对自己说“算了吧只有小孩子才需要玩具而我已经六岁了”。
就这样久而久之的，他就喜欢上了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的这种做法。
包括喜欢于文文这件事。
“我该回去了。”夏以泽将桌上的文件推到许嘉灵面前，“麻烦你了，未来师姐，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再确认一下，或许真的是搞错了呢。”
“你真啰嗦。”许嘉灵慵懒的说，“我今晚会让学院附属超自然生物基因研究所的同僚们连夜检测你的血统两百次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其余细项我们会通过电子邮件或者书信的方式传送给你，你只需要留意信箱就行了。”陈晓生打了个响指，大门随即弹开，“最后，欢迎加入英雄的队伍。”
真会耍酷，可是你确定你不送一下我吗？这么晚打车很麻烦的啊喂。
夏以泽停留了20秒，陈晓生和许嘉灵呆呆的看着他，满脸“你有事吗”的表情。
好吧，你们俩不愧能成为搭档。
最终夏以泽独自走出了大门。
凌晨00:00分，市医院灯火通明，不断有伤者被担架车推进手术室。
等候厅已经乱成一团了，伤者家属们因为孩子重伤入院而急得跺脚，护士小姐不断的喊着“安静！安静！”
家属中唯有于文文的父母保持着异于常人的缄默。他们的头发有些发白了，但在人群中他们格外的引人注目，因为他们的身上散发着典型文化分子的儒雅，他们是两名资深的考古学家。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于天佑和妻子快步上前，满脸关切。
医生摘下口罩说，“人没事，只不过身上的烧伤面积不小，估计会留疤。”
“人没事就好。”于天佑夫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辛苦你了，医生。”他们心怀感激。
医生点了点头，匆忙走开了。
这一晚注定有许多人无法入睡，夏以泽也一样，他用钥匙在昏暗的公用走廊上把自家的门打了开来，推门进房后一家人已经睡着了，走廊和客厅都没留灯。
他也没开灯而是坐在地上把鞋脱下来放在鞋架上，他动作小心得像是个小贼一样担心发出什么声音。最后他光着脚走到次卧的门前轻轻握住门把手，他想开门却发现门锁从里面被反锁了。
“夏天，开下门”夏以泽压低了声音。
他住的是一间120平米，3室2厅的商品房，夏七安和林颖住在主卧，两间次卧一间独属于夏馨，一间则是夏以泽和夏天共用。
脚步声从房间传出，门被从里面打开了，屋内还亮着灯，书桌上的笔记本也没有关机，夏以泽猜他可能打扰到夏天和他的小女朋友视频了。
“一身的火焦味，真难闻。”夏天捂住鼻子打量了夏以泽几眼后就回座位上跟他的小女朋友打字聊天了。
夏以泽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衣柜前拿出换洗的衣物，然后就到浴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