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闻人万钧
闻人家。
“父亲！”
“爷爷？”
闻人家祠堂当中，数十支烛火摇曳。
一个面色蜡黄，发如枯草的老者，身子佝偻如折断了一般。
闻人无破，闻人无当两兄弟，还有二人的父亲，家族族长闻人谨言都在列。
三人看到那老者模样，都是一脸震惊。
“我时日无多了，本以为至少还能再多撑两年，但那股妖气太过刁毒，已经侵入了我的心室。”
“父亲，你可是我们闻人家的最大靠山，你如果……我们闻人家该怎么办？”
族长闻人谨言，身上并没有多少武者豪气，反而有些多愁善感。
不怪他如此，若只是论练武天赋，闻人谨言在家族中并不能独占鳌头。
要不是上面有老爷子全力支持，闻人谨言的家主之位怕是都坐不稳。
问就是他有两个好儿子。
闻人万钧，闻人家族的顶梁柱，也是闻人家唯一的武侯！
“咳咳，这世上哪有永不衰落的家族，无破，无当，你们好好修行，将来未必不能成就武侯。”
“爷爷，都是孩儿们不争气，可武侯实在是太难了！”闻人无当平时傲气无比，此时竟也低下了头。
闻人无破虽未说话，但表情也显露出一样想法。
何为武侯？
武者中的极致，修炼出内丹，脱胎换骨，成为人类栋梁。
每一个武侯，都是人类对抗妖魔的中流砥柱！
而要达到这个境界。
机遇，天赋，还有大把资源的浸润，三者缺一不可。
机遇已经够玄妙。
资源，以闻人家族这么多年的积累，勉强还能拿出来。
可拿出来该给谁用？
这便是三大要素中最重要的一环，天赋！
闻人家这些年也算着重栽培年轻子弟，可大都是不堪造就。
就说兵武院几大分院中，闻人家子弟虽也有不少能排到前十，可真正拔得头筹者，一个没有！
让他们仗着祖宗余荫耀武扬威还行，真要他们挽闻人家于大厦倾颓时，纯属痴人说梦……
闻人谨言道：“父亲，叶家已经与我闻人家协议，可以与我闻人家联姻，至少可以保我闻人家一时……”
“愚蠢！”
闻人谨言话还没说完，就被闻人万钧粗暴打断。
闻人谨言平时说一不二，在父亲面前却只有挨训的份。
“你与虎谋皮也就算了，到时候闻人家被人卖了，你还给人家数钱，真是愚不可及，我怎么就将家主之位传给你这么个东西！”
闻人万钧的话属实难听了。
父子三人却习以为常，老爷子的粗暴性子那是出了名的。
“爷爷，我闻人家确实没有撑得起家族的天才，但我最近找了一个好女婿。”闻人无破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女婿？又是哪个家族的公子吗？”闻人万钧颇为不满。
他宁愿闻人家就这么覆灭，也不愿意闻人家给人家当狗。
“非也，他家从爷爷开始，就是焚妖监监卒身份。”
“焚妖监监卒？”
闻人万钧大感意外。
大周百姓怕是对焚妖监都有所了解，是大周公职中最下等的存在，除了能衣食无忧，根本没有丝毫地位可言，而且还死得早！
但闻人万钧不是一般人，并没有因为听到孙子给闻人家女儿找了一个焚妖监监卒做夫君，就破口大骂。
反而，静待下文。
闻人无破清了清嗓子，说道：“说起这桩婚事，还要从爷爷你以前的一位朋友说起。”
“我的朋友？”闻人万钧更加好奇了。
“当年爷爷你不是有一个焚妖监的好友，还跟他一起征战沙场？”
“你是说老赵啊，他本来天赋不弱于我……”闻人万钧陷入回忆，半晌方道：“为了救我，他被妖怪伤了要害。”
“爷爷你欠了他救命之恩，许诺他将来可以向闻人家提任何条件，不过他至死都没提过任何条件，爷爷你去参加他葬礼时，便告诉他的儿孙，这个许诺一直有效！”
“前不久，他的孙子也因妖气侵入而死，他临死前，向我闻人家讨了一门亲事。”
闻人无破说到这里，闻人无当面皮不禁一抖。
二人父亲闻人谨言却是觉得并无所谓。
“哦？老赵家终于想通了，要为自己儿孙谋出路了吗？”闻人万钧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这个武侯，一直欠着一份莫大人情，总是有点念头不通达。
闻人无破摇头：“赵家到了赵六这里便无后了，赵六为他一个好友的儿子，讨了这门亲事。”
“唉，真是苦了你们父女了，为我当年的承诺付出了凌瑶丫头的一辈子。”
这也正是闻人万钧念头难以通达的原因，年纪大了，总会有更多的挂心事。
“爷爷切莫如此，相反孙子我还要多谢爷爷的这个承诺！”
“此话怎讲？切莫为了让我宽心而胡说八道！”
闻人万钧眼珠子一瞪，颇有几分吓人。
到了武侯这等境界，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闻人无破一擦额头虚汗，忙说道：“爷爷莫要动怒，先听我说完……”
“赵六所选的小子叫做李敢，才刚满十六岁，可是他在不久前已经达入道！”
“什么！十六岁入道？”
饶是闻人万钧见多识广，也不由大为惊异起来。
“不止如此，据赵六所说，那小子以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赵六是看着他长大的，却一直都以为他未达开窍。”
“藏得够深啊！”
闻人万钧这等人物，也绝不相信，有人能在一个月之内就从未达开窍，直接入道了！
或许妖怪可以。
“那小子前些天才去兵武院，理所当然进了内院，他选了刀院，得到‘烈焰刀狂’传授的纯阳刀，结果只用一天就练到了第三层！”
“什么？！”
“有这种事？”
这一次，不只是闻人万钧。
就连对李敢有所成见的闻人无当，都震惊得合不拢嘴了。
“我一直派人在兵武院里盯着他，绝对不会有假。”闻人无破自信道。
“这哪里是天才，简直是旷世奇才啊！”闻人谨言也大为感叹，“要是我闻人家有此人物，定当不惜代价培养！”
“所以我早就说过了，他是我闻人家的女婿！”闻人无破再次重申道。
闻人万钧、闻人谨言和闻人无当都不说话。
闻人无破知道他们在意什么。
“爷爷，父亲，大哥放心，我会继续观察那小子的人品的……”
闻人无破道出了三人所在意之事。
话是如此。
三人都能从闻人无破的语气中听得出来，他似乎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
“就交给你了！”闻人万钧做了最后定调，“没想到我临死前，竟然又欠了那个死鬼一笔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