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离别
饭送到了苏妤手里，俩人离开时还抱走了个哈密瓜。
俩人不想要，可是苏妤说了句‘不要水果以后不用送我的饭’，两人便默默的接了过去。
算了，多给她煮几天饭。
次日一大早，苏妤就被隔壁的公鸡吵醒。
“咕咕咕…”
“太阳…咳都要落山了，你们几个怎么还不起来。”
伴随着鸡鸣还有个沙哑的嗓音，一听声音都能听出他上了年纪。
说一句话卡一口痰。
玻璃板透进来的光很强，整个房子都通亮。
没有旁人的夜晚，着实很舒服。
苏妤在被子里头伸了个懒腰，感觉今天比往常都要精神气爽。
被褥是从空间拿出来的，和原来的一模一样，至于被许秋她们踩过的被褥则被她放进了空间。
等哪天有空，她再拿出来洗洗，晒干还能继续用。
水龙头的水很是冰凉，在这闷热的早上，用水洗把脸简直是享受。
早饭吃的是昨天晚上唐军他俩带过来的晚饭，放到空间里头倒是没有馊。
苏妤盘腿坐在床边吃着早饭，菜是腊肉和煎蛋。
昨天晚上她在空间整理了好些果子和粮食，打算下次到镇上好好逛一下黑市。
吃完饭，看了一下手表，距离上工还有四十几分钟。
手表是季匀包裹里头的，她也想了一晚上仍然没想出这个人是谁。但他东西都寄过来了，不用白不用，大不了之后买新的还给他。
除了手表，她还找到了一个在这个时代昂贵的收音机。里边夹了个纸条，写着一句‘喜欢吗’。
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呢？
几百块钱才能买的奢侈品，苏妤表示十分的喜欢。
隔壁也有了稀稀疏疏的动作，应该是被老人家一个个赶了起来。
苏妤提着洗好的饭盒出门时，隔壁应该在刷牙，时不时还大声干呕。
…
旧食堂在光线下彰显几分辉煌，岁月曾在它身上刻下年迈的痕迹，被雨淋湿后更为突出。
外墙斑驳不已，攀爬着不知名的藤蔓，枝丫处甚至开出了几朵小白花，花瓣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雾珠。
苏妤稍微加快了步伐，作为记账员她要比其他人早到半小时。
好在这段时间她的生物钟形成，不会睡到大中午才醒，但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下次到城里买个闹钟。
小镇虽然大但很多东西都没有，像手表收音机之类的，还需要另外去城里买。
她以为自己是最早的，结果唐同志又快她一步。
“唐同志，早上好。”苏妤熟练地朝他打了声招呼。
“苏同志早。”见到苏知青，唐军脸上又露出了花一般的笑容。
可惜脸太黑，一丁点也看不出来。
“你的早饭。”他将右手饭盒递给了苏妤，眼睛不太好意思看她。
饭盒是木的，和她手上洗好的不同。
“辛苦你了，不过我真的吃不下了。”苏妤抬手将饭盒往他那边推了推，明了地拒绝。
“留着中午吃。”
“…”她搬出来本来就有打算恢复三餐的计划，但从没想过要占唐同志的便宜。
在白树村唐同志攒工分的能力确实强，可比上有外挂的她微不足道。
“唐同志。”苏妤正了正色，“这段时间我已经非常麻烦你和你家人了。我给你的腊肉是和那顿烤鱼抵消的，你不用在费心给我带饭，你在带就是看不起我。”
最后一句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昧良心，但是多一张嘴唐同志家就会有人少吃。
每一次给她带的饭都塞得满满当当，要是按照苏妤自己的标准，饭盒里头的饭够她吃三顿。
也许是看她态度坚定，唐同志微叹了口气，开口：“可以不带，但这一次你得收下。”
“不用你…好吧，那你得记住不用带了。”对上他深邃的瞳孔，苏妤只好咽下原本打算说的话，直直改了口。
“嗯。”唐军颔首，将饭盒给了她：“你先吃，饭盒放你这，晚上我来拿。”
为了不必要来回跑一趟实在是太浪费时间。
“好。”苏妤点头，而后唐同志照例下地干活。
没几分钟，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过来登记，其中好些人还同她问好。
等结束后，苏妤发现知青点好多人没来，也不知道是等晚上再登记还是今天没来。
唐山放好牛后又跑了过来，也不知有啥好事，走一步蹦三蹦。
中间村长的骂声依旧，苏妤则按着他的节奏给池塘撒上鱼草。
有了先前小光头掉池塘的先例，村里的小孩看见池塘就绕着走，但通常走到旧食堂会一起进去看看她。
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在讨论，可靠近一听才发现他们都在各说各的。
谁也没搭理谁，可谁都说的非常开心，这个现象被心理学家称作儿童的集体独白。
也许是小光头和小爱花和他们说了什么，导致他们看苏妤的目光满是崇拜。
在小村庄的日子过地很快，一眨眼便过去了一个多月。
天空下着沥沥小雨，空气中也带着一阵土腥味。
隔壁的老人家又在骂自己的儿子，后者一声不吭任由他骂。
今天是赶集日，也是宋安晴离开的日子，两人赶了第一趟牛车到了镇上。
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多，苏妤是其中一个。
“安晴姐，真的不回来了吗？”苏妤再一次问。
“不回来了，熬不下去了。”后者苦笑，眼底带着不舍。
待了六年的地方，离开仍然会有点苦涩。
身上的旧蓑衣带着破洞，才刚到镇上，衣服就被沾湿了一大片。
“…一路顺风！”人的心意已决，说再多也无用。
苏妤送上了自己最真诚的祝愿。
“谢谢，对了小妤，我还有一个多月的工分没领。我回城后寄封信给村长，到时候那些工分就记你名下吧。”雨水滴落在了地上，四处飞溅。
公交车鸣笛声由远到近，一下子吸引了行人的注意。
镇上每天都有两趟通往城里的车，这是今天最后一趟。
汽车排出了滚滚浓烟，掺杂在雨中，格外的冷清。
“小妤，我走了。”宋安晴回头和她告了别，手里紧紧揣着口袋里的介绍信，以及她攒了六年的零钱。
这一别，再见无期。
“安晴姐等等，你多保重。”苏妤给了些零钱，用碎布包着露出了个角。
宋安晴感激涕零地看着她，并且接过了她给的钱。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