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突破
暗室里，
长凌一脸无辜的看着表情愤恨的男人，他又不是杀了他全家，有必要这么看着他吗？侯府多好啊，夏天有冰块吃，冬天有蚕丝被盖。
时不时的还能跟着世子，去其他地方玩一玩儿，就整个梁朝，但凡是他了解的过的，就没有一家府邸，能像侯府这样对待侍卫的。
他出口劝这人来侯府，也是好心嘛。这有好日子不过，非得去受那份罪干啥？咋的，脑子有病啊，还是！
长凌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蹲下身问黑衣男人，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秦府那个家主手上，还是说，你的家人被他们给扣着呢，你是受威胁的，不得不对我们出手？”
男人听长凌讲话讲半天了，终于听到了一句正常点儿的话，难得的收回了自己凶狠的眼神，低垂下眼眸，说：“问这个有意思么？做我们这个行当的，那个人的家人不是被扣着的呢？”
“你有什么招术，尽快使出来，反正我是死定了的，早些死了，我早些好去地府投胎！”
长凌皱眉，不解的说：“谁要你死了，我们又不是杀人狂魔，专爱杀人的。我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呢给你跟我家世子说说，到时候你说不定不用受伤，还能全须全尾的从这里走出去，多好的事啊。”
长凌的话，男人一个字都不相信，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长凌，闭上眼调整自己的呼吸。刚才长凌的那一脚，给他踹的不轻，肋骨倒是没断，就是这脏腑上，瘀血和内伤是跑不了了。
暗室外，
锦衣男子在架子上瑟瑟发抖，他能明显的感受到，杜五对他的杀意。可能下一秒，他说的答案不能使他满意，那他的人头看不清眼前拿刀的人，具体在什么位置，尽可能的往长刀相反的方向，去够了够。
说：“这位好汉，你先把刀放下，你问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现在这样，实在是害怕，担心给说错了，就不好了。”
杜五眉眼都没动，冷漠的重复的问：“东城边的那个宅子，是做什么用的！里面是不是还有被关着的人！”
“好，好汉！你别激动，我说，我说。东城边那里，平日里就是放一些杂物用的，最多就是给府里退下来的老人们，一个养老的居所，主家已经多年不曾去那边了。”
锦衣男人说的真假参半，放杂物是真的，给老人们养老也是真的，就是这主家没去过了，是假的。不知道杜五信了多少，他自己说完这些后，也不敢说其他的，只能呆呆的站着，等着杜五再问他什么。
杜五只用一个问题，就试探出男人的狡猾。城东宅子那里，他们走之前，仔细的搜查过了，长缨他们下去的那个地窖里，除了一些兵器，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且里面全是灰尘，许久没人打扫过，那个地窖，是他们故意引他们的陷阱。
整个宅子，一共发现了两个地道，一个地窖。其中一个地道，进去也只是一个休息的床榻，其余的没什么特别。唯有那个打不开的地道，那里面一定有真东西，是秦府安排人守在那里的理由。
男人回答的东西，杜五早就知道了，冷笑一声，杜五说：“既然你只知道这些，那就算了。”
男人一阵高兴涌上心头，还没待脸上的笑容出现，就被杜五接下来的话给，深深地压了回去。
“没有用的东西要扔掉，没有用的那只好杀掉了。”
刚说完，杜五就将手里的长刀往男人的脖颈处，又用力往里送了送。男人被吓的滋哇乱叫，被绑在架子上的手脚，都开始剧烈的挣扎。
“好汉！好汉！我还知道！我还知道！别杀我！只要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得到想要得答案，杜五这才将长刀，从男人的脖颈处移开。转身，随意的抽了条板凳坐下，慢悠悠的把刀刃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边擦着，杜五边说：“你是秦府的人？在秦府做什么的，做多久了。”
男人低垂着头，认命的回答：“小人是秦府的管家，名叫秦睦。小人自小在秦府长大，十五岁后，就听主家的命令，开始做事了。一开始，都是些杂事，一天下来也就是安排人去扫扫地，擦洗灰尘什么的。”
“二十岁及冠后，主家见我也算机灵，就开始安排我做些其他的事了直到你们出现之前，我们出府做任务，都没出过差错。”
“不要避重就轻！说实话，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杜五听男人说话，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兜来转去，这人就是说不到一个重点。
锦衣男人被杜五凶狠的语气吓了一跳，接着说：“秦府的管家，不止小人一个，小人这些年也只是负责，将城南送到府里的女娘，拉到东城边这里埋掉，其余的小人也不清楚啊。”
埋掉？
杜五擦刀的手一顿，问：“意思是说，那些去过秦府的女娘，从秦府里出来的时候，都死了？”
男人叹出一口气，说：“我虽不知道主家要这些女娘们去做了什么，但是到我手上时，都已经没了气息了，好汉若是不信，在宅子的地道里，还有小人每月为她们准备的冥镪纸钱。”
杜五接着问：“今日，你们在宅子的安排是怎么回事。”
“今日会做这些安排，是因为，从那天主家要求，城南的人送一个女娘过去，却没有按时到府后。主家第二天就下了命令，所有被忠勇侯府抓到的人，都必须立刻自尽。但是大管家觉得，会有人背叛秦府的，就在宅子这里，做好了暗杀的准备。”
“好汉，小人做的这一切都是大管家安排的，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从被安排到东城这边后，小人的家人和亲眷，全在大管家手里，为了他们，小人才会如此行事。”
大管家？
杜五疑惑，怎么又蹦出来个大管家。这秦府是不是有毛病。手底下的杂役一大堆，管理杂役的又是一堆，这安排事物的管家又有好几个。现在，连管家的上头，又出来个大管家。这不合常理啊。
一般的官员府邸，都是一众杂役侍女，加几个忠心的管事，跟着府里的一个管家。整个建康几乎都是这样的，为什么秦府，要如此大费周章，铺张浪费呢？
就为了掩盖自己，残忍弑杀的罪行？
“你是负责从秦府里拉人出来埋的，那其他的呢？尤其是，这些女娘在秦府遭受了什么，你可知道？”
男人摇摇头，“不知道，小人们都是蹲守在侧门处不得进入，只有等里面的人，将尸体送出来。好汉，你看你问什么我答了什么，要不你帮我把头上的这个给摘了吧，一直憋着，太难受了。”
杜五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暗室，捡起石子，打击在木门上，敲出一个个简短的节奏。
&39;长凌，情况怎么样？&39;
屋里的长凌听到后，当着黑衣男子的面，也不避讳，直接弯曲手指，在木门上敲。
&39;一切顺利，开门套话&39;
收到长凌的回复，杜五才上前，将男人头上拢着的黑布，给扯了下来。同时，长凌也将木门微微推开一条缝，让外面的视线，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
男人重获光明，眼前渐渐看清四周，最后视线停在了长凌打开的门缝上。杜五一直观察着男人，果然，他看到了这个什么秦睦，望向了跟他一起来的那人。
男人看清里面的情况后，有些不可置信，为了掩盖自己的表情，极快的低下了头。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不停的在想着最坏的结果。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可能会逃不出去？怎么可能被一个人，一个侯府名不见经传的小侍卫，给打的在地上休息呢？
绝对有问题，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人再问下去，他就得露馅了！不行，得主动出击。
“好汉，这是哪里啊？”
杜五看着眼前这还能演戏的男人，也不得不佩服起来。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还装？这里是那里，你作为大管家，会不清楚？还是说，秦大管家的眼力不大好，我来帮你治治，如何？”
男人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眼睛瞪的贼大，说：“好汉这是在说什么呢，小人哪里是能当大管家的人，要是小人是大管家，何苦自讨苦吃，去宅子哪儿守着，还被抓了来。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嘛。”
杜五笑着点点头，说：“好，你说你不是是吧，那你跟我解释解释，里面的那位可都交代了，你就是秦府的大管家，所有的一切，包括强抢民女，杀人放火，都是你的安排。”
“有他的供词在，你从这里出去了，落在刑狱司手里，也是个死字。你若真的不是大管家，那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直接杀了，也省得关在这里，还得送菜送饭过来。”
慢慢的举起长刀，杜五故意的将刀身反射的寒光，落在男人的眼睛处，让他好好看清楚，这把刀有多锋利。这招果然奏效，男人被光晃的睁不开眼，手却是抑制不住的紧握成拳。
“好汉，杀了我，秦府还可以继续找其他人代替我。只要好汉别杀我，不论要求是什么，小人都能答应！”
男人的话，让在暗室里的男人都抬眸，看了过去。可惜，他没能和正在躲避光的男人，对上眼神。他早就说过，这人不能成大器，吃喝嫖赌就算了，偏偏是个贪生怕死的！
照这个情况下去，还等不到府里做好安排，忠勇侯府的这些个走狗，就查到府里去了！不行，得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哎！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这会儿我心情不错，说不定，你问我就告诉你了。”
长凌双臂抱胸，靠着墙面看着地上的男人。嘴角微微含笑，男人突如其来的反应，正正说明了，他们继续对外面那个审下去，会有他们想要得结果。
不过，陪他玩玩儿也不是不行。
“咳咳，好啊。那我就问你这个问题吧。你们秦府到底有几个管家啊，每个月发多少银两？”
黑衣男子歪头，看长凌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这问的是什么问题，跟现在的情况有半毛钱关系？杜钰不会这么傻吧，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来审问他们。
男人不回答，长凌还有些急了，他是真的有点好奇。上前，用手推了推男人：“哎，你快说啊。到底是有多少个？一个月多少钱？”
“不知道！”
男人几乎是咬着牙回答，本来还想着，长凌要是问他这次宅子的事，他还能添油加醋的改编一下，让他们往错误的方向走一走，争取些时间给府里的人。
没想到，这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偏偏武功还比他高，真是又气又郁闷。
长凌没得到回答，也不恼，无所谓的耸耸肩，起身离开前，顺便把男人的哑穴给点了，起身离开，靠在墙边继续去看外面的戏去了。
男人这会儿真是吃了个哑巴亏，这下子，他想提醒外面的男人，都没有办法了。眼神，眼神对不上。喊，他喊不出来。
木门外，
杜五没活动一个关节，男人就再加一分害怕。
“好汉，咱们有话好好说，要不我告诉你我们一共埋了多少个女娘？或者是他们埋在了哪里，你们可以拿去做证据嘛。别别别，再或者，我能帮你们啊，我虽然是人微言轻，但是我可以做证人，帮你们指证？嗯？嗯？好汉？你觉得怎么样？”
活动完全身，杜五拎着刀冷冷一笑，说：“我觉得啊，不怎么样。”说罢，手上的长刀就高高举了起来。
“我知道大管家和证据在哪儿！”
男人害怕的闭上了眼，喊出了他认为最能证明自己价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