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代替选择

    “刷刷”两声，那本日记本上为数不多写了内容的几页纸就被白九州撕了下来，他微笑着拿出一个打火机烧掉了那些纸张。

    然后他打开手机屏幕看了看。

    对方发送了一个“好”字。

    白九州耸了耸肩，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盒陈旧的火柴，他甚至没有去看看母亲留存着遗物的盒子里还有什么。

    就这样毫无留恋地烧掉了，明亮的火焰携带着硕大的箱子摇曳，在空气中缓慢而又细微地扭曲着，一点一点火星掉在了地板上，被白九州毫不在意地用鞋子底部踩灭了。

    他从小做事就有一种天然的，与生俱来的仪式感，那是一种举手投足间会流露出来的优雅与教养，即便是装的像个不知世事的大学生，也很难掩盖那样的气质。

    白九州想了想，把打火机放进了兜里，然后捏着火柴盒走了出去。

    走出了家门。

    到处都能听见交谈的声音，还有那些被毁掉了仅存的容身之所的贫民，外城的那些人，让白九州总是不太理解。

    明明都已经落魄和被折磨成那样了，还要抢夺着那片所剩无几的土地。

    然后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为什么？”白九州问。

    对着空气发问。

    “如果在这个世界活不下去了的话，死掉就好了吧，为什么还要这么累？”

    “死掉不就是逃离一切苦难的解脱吗？”

    “好矛盾。”

    他喃喃自语着。

    白九州想起来自己的学生时期，没什么朋友，选的科目是物化生，偶尔能看见楼上的选了历史和政治的文科生嬉嬉笑笑着讨论课题。

    他们大多以女生为主，谈论那些课上的语句的时候有一种天然的浪漫感，白九州觉得很模糊，那样的场景就像是泡泡里的梦幻，那么容易破碎。

    可是他还是很向往。

    不完全是向往，他同时也讨厌着这样的场景，讨厌着向往这一切的自己。

    好矛盾啊。

    完全矛盾的想法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就好像被什么折磨着一样，精神临近崩溃的边缘，就差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惜，这根稻草迟迟没有落下，心里矛盾的沉重如影随形地跟着白九州，直到读完大学，直到之后，直到现在看见这群可怜的人们。

    原来矛盾的好像也不止是自己，还有这些无家可归还要想方设法生存的人们。

    白九州才不是什么18岁刚考上大学的大学生。

    他是个思想成熟了的，见证了经历过了太多的23岁的男人。

    白九州想到自己以前因为矛盾而痛苦的过往，没有人可以为他指点迷津，他也曾经试着向自己唯一的，在血缘关系上有所名义的父亲央求过帮助。

    “你就是个社会败类。”

    那个男人是这么冷漠地，用那种嫌恶的表情对自己说出了那种话。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着要给别人撑一把伞。白九州想。

    当时的自己在那么痛苦的情况下，只是因为没有人提出一句哪怕没什么用的建议。

    白九州突然微笑起来：“太好了，有人可以给你们指出一条通往解脱的路了。”

    他慢慢地走到了城门口，有几个熟悉他的小孩亲昵地凑了过来：“白哥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白九州踩了踩地面，隔着鞋子也能感受到的黏腻，他答非所问道：“你们一定会为此感谢我的一直到天堂！”

    他点燃了火柴，丢到了地面。

    然后慢慢地走出城门，用指令将其封锁起来。

    “父亲，我还是很孝顺你的，让大家解脱，让所有人和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