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相似

    顾停遗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萧虞的话，萧虞也懒得自讨没趣，把播放完毕视频的手机收起来，听见吴宋黎问：“那l城里的居民怎么样了？”

    萧虞怔了怔，不觉看向了陈灿灿，随后回答了一句：“我不太清楚那里的状况，也许居民们都还没事。”

    说罢，他就好像要匆忙地逃离这个现场一般，走到了陈灿灿身边，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这之后，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说，前一步后一步地消失在了几个人的视野当中。

    吴宋黎没有出声挽留萧虞。

    她原先是想那么做的，但是没有，她那双青绿色的眼睛如同树荫下的一潭湖水，渐渐地平复下来，没什么波澜，安静地映着两个人的身影远去。

    陈桉源也没有出声叫住陈灿灿。

    从那天晚上在城外开始，他对陈灿灿就变得陌生了起来，原来在高中时，分了班后在同一层楼都要借上游戏画集来看一看，开玩笑和做恶作剧的那个少年好像是纸糊的小人，现在这样好战的，混杂着一点焦躁的男人，好像才是最原本的那个陈灿灿。

    他们好像都没有勇气叫住原来想要留住的那个人。

    因为太陌生了，所以变得难以去面对和辨认。

    顾停遗的目光落在陈灿灿腰间的那把长刀上，心一下子沉了沉。

    这是三年前自己准备要送给陈灿灿的东西，但是因为一些意外，所以就留在了那个三年也没有回去过的家里。

    现在怎么会出现在陈灿灿手里？

    难不成是……

    顾停遗只想出了一种最有可能的原因。

    ……

    几个人准备赶回去l城看看情况，至少要去看一眼，吴宋黎是这么坚持的，而陈桉源觉得太冒险，又介于云幼也在l城里，所以反复犹豫着，没有反对。

    大白有点损坏，但是修了修之后也还能够正常行驶，几个人忙前忙后的，跟着陀螺一样不歇息地安顿了被这场战斗波及的人们，然后准备出发前往l城。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解决，嗯…是要和我的父亲把一些话说清楚了，我会开车的，可以一会开车跟上你们。”白九州把顾亥递给了陈桉源，留下这句话后，转身往执规馆走去，身影单薄，透着一股坚决的劲。

    ……

    白九州推开了执规馆馆长办公室的门，他的父亲正瘫坐在椅子上，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见到白九州进来，也只是无力地抬了下眼皮，问：“你来做什么？”

    白九州就站在办公桌的对面，双手背在身后，看上去和白父平日里叫来训斥的员工没有区别，白九州低垂着头，半晌才低低地问了一句：“父亲，今天是十年前母亲去世的日子。”

    白父闻言，怒不可遏地一挥手，掀翻了桌面上的一个烟灰缸，烟灰缸狼狈不堪地落在了地上，成了一块块的花瓷碎片：

    “别和我提有关她的事情，白九州，你简直和她一样难缠，懦弱，一点责任也不能担负！”

    白九州继续问：“您还能记得起妈妈的脸吗？”

    也许是因为对于白母的称呼的突然转变，白父怔了怔，盯着白九州，说：“你把头抬起来。”

    白九州应声抬起头。

    脸部线条很流畅，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好像永远含着一份柔和的笑意，鼻梁不算挺，但是鼻尖小巧，嘴唇蔓延着淡淡的颜色，很浅，看上去长得很标致也很健康，白父突然愣了神：“……很像。”

    “什么？”白九州不解地问。

    白父用力地闭了闭眼：“你和你妈妈很像。”

    白九州勾着唇角，眉毛弯弯地微笑着：“那就太好了。”

    “你说什么……？”

    “——砰”

    白九州毫不在意地将手上的格洛克丢在了浸上了鲜血的华丽地毯上，然后抽出两张面巾纸狠狠地擦了擦手，微微瞥了眼被子弹带的失去重心，倒地不起的，停止呼吸的中年男人。

    “我说，太好了，这样就可以替妈妈报仇了吧？”

    白九州耸了耸肩，突然蹲下身来，仔细打量起了那把格洛克，发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no001 w”

    白九州突然释怀般地笑出声来：“哎呀，我还以为这是陈哥的东西，原来是宋黎的枪啊，不要紧，下次再买一把还给你吧，家里有很多钱……”

    他又站起身来，指尖多了一串钥匙，他心情颇好地哼着歌，朝着另一个方向踱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