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首考
“姑娘，您真是未卜先知，前些日子，醉烟坊便来了几个京都的人。便是来找醉烟坊的花魁，我叫冷锋去查，来人竟是京都皇室！”
纤羽收敛了神色，说起正事。
皇甫睿果然察觉到了纤羽的存在。
凌月绡早先便为纤羽准备了新的身份，如今她是醉烟坊的老板，孟纤羽！而原本醉烟坊的花魁，早就因为得罪了富家公子，被“孟纤羽”打发出去了。
“纤羽，你还是当心些，睿王没那么好糊弄。”
“我明白，我很少在人前露面，他们不会猜到我就是纤羽。”
“嗯。”
“姑娘，我还是有些担心…边境那边……王爷可会有危险？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虽说凌月绡告诉了纤羽，皇甫晨并没有抛弃他，但战场上刀剑无眼，纤羽怎能不忧心？
“无名已经在查了，但北朔距离济州太远，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凌月绡起身，拍了拍纤羽的肩膀，安抚道。
是啊，自己的亲人，爱人上了战场，如何能不忧心？
爹爹和大哥八年没有消息……
自从媚姽楼成立，凌月绡便让无名关注着北朔的动向，查探爹爹大哥的消息。
皇甫晨到底是王爷，身边有很多护卫，北朔虽说一时没有完全收服，但也性命无忧。
可爹爹、大哥……
凌月绡叹了口气，自己重生归来，改变了很多。凌月绡很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爹爹和大哥的归来…
三日后，宁心阁
“明日，便是济州七大名器的考核了。三十年了，七大名器重选，朝廷这次又是亲派官员监督考核，可见重视！曲家这一代没有男子。婉晴，婉雨，曲家的将来，要靠你们了。”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一一教导，凌月绡等人也纷纷俯身应下。
“祖母！凌月绡都能参加考核，我怎么就不行了，我也是曲家的女儿！”
说话的，是大房的庶出小姐，曲红裳。
按照规矩，每家只能选出两名小姐参加济州的首考。曲家自然就是大房和三房的嫡小姐，曲婉晴和曲婉雨。至于凌月绡，她是凌家的小姐，并不占曲家的名额。
“曲红裳！你是庶女！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
孙氏开口呵斥！
她一贯是看不起庶女的，而曲红裳偏偏又是曲淮安最宠爱的小妾的女儿！曲淮安一向娇宠着她！
加之曲红裳的娘近日又怀了孕，曲家这一代没有男孩！若是那贱人生了个男孩，曲淮安升她做了平妻，这曲家可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红裳妹妹，大房选出一名小姐，三房选出一名小姐，若是妹妹有什么不满，不妨与婉晴姐姐比试一场？”
曲婉雨有些不怀好意，谁不知道曲婉晴是济州第一才女？谁不知道三房就她一个小姐？
“我为什么要和长姐比？我要比也是和你比！和凌月绡比！”
曲红裳自然听出了曲婉雨的不怀好意，自己和曲婉晴比怎么可能赢？若是和她比，倒是还有几分胜算，若是和凌月绡比！那自己一定会赢！
“祖母，虽说凌月绡妹妹是凌家的女儿，但若是红裳妹妹顶替了凌月绡妹妹的名额参选，却是多了一分胜算。为了曲家争光，只不过委屈了凌月绡妹妹……”
曲婉晴接过了曲红裳的话，上一次自己好好的一盘棋！谁知道那没用的沈平居然在关键时刻被抓了？
是不是要说凌月绡和她那没用的娘运气太好了！几次三番都躲了过去！
而曲婉晴自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凌月绡算计的。
“婉晴说的，也有道理……凌月绡啊，此次首选，对你来讲不过是见见世面。若是红裳去，倒也多了胜算。”
老太太思忖了片刻，说道。
凌月绡一阵无语，他们曲家的名额不够，怎么还惦记上自己凌府的了？
不要脸，确实也是一种境界。
虽然这么想，但凌月绡还是俯了俯身，十分恭敬的说道。
“外祖母考虑的是，都是为了曲家争光，但正因如此，凌月绡才不能让了这名额。”
凌月绡说的含蓄，但话语的意思，没有了自己，那几个如何能给曲家争光？
“凌月绡！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不如你？”
曲红裳顿时急了，方才还庆幸自己反应快，争不过那两位，还可以抢了凌月绡的名额。老太太都发话了，谁知道这人这么不识抬举！
凌月绡没有接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红裳妹妹也别急，倒是不如和凌月绡妹妹比试一场，胜的人，参加首考。”
曲婉雨十分好心的说道。
“二姐姐说的对，凌月绡，你敢不敢跟我比！”
“比什么？”
凌月绡懒得与他们争辩，近日忙着，可她也没忘了曲婉晴！如今没有动她，不过是等候时机！
“明日首考，便是考礼学与书法，礼学麻烦，倒是不如比书法？”
曲婉晴提议。
“也罢，来人准备笔墨纸砚，你们就比一比。”
老太太拍板，顿时有丫鬟婆子取来了文房四宝。
“那就请二位妹妹写一幅字。”
曲婉晴拿着一叠宣纸，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十分和蔼的模样。
凌月绡没有理她，竟自坐到一张桌案前，提笔写字。
毛笔沁了墨汁，字迹跃然于宣纸之上。
凌月绡动作柔和，却是没有半分停顿，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由那青葱玉指持笔，落在白皙的宣纸之上。
不过片刻，凌月绡停笔，一旁的婢女将宣纸拿起，递给上座的老太太。
而此时，曲红裳还没有写完。
“都说字如其人，凌月绡妹妹的字不愧这般秀气。”
最先开口的是曲婉晴，她面上依旧笑的恬静，可那宣纸奉上，她的心里其实是惊诧的！
凌月绡从没有学习过书法，这些年，也没见她练过，虽说她的字比不上大家之作，刚劲有力。但胜却胜在了秀气瑰丽！小家碧玉！
“我也写完了。”
曲红裳听了一句曲婉晴的赞美，只当是客套，得意的拿着自己的宣纸上前。
惊！
曲红裳惊了！
凑过来查看的曲婉雨也惊了！
若是没有曲红裳的字做对比，倒也不过是觉得凌月绡的字较为规整秀气，但曲红裳的宣纸一端上来，瞬间有了差距！
都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话果然不错。
曲红裳的字，在这一代也算出挑了，比不上曲婉晴，与曲婉雨倒是不相上下。但人非机器，字迹大小，墨迹深浅，终归会有细微差别。
可细看凌月绡的字，仿佛雕刻而成，墨汁深浅，字迹大小，没有丝毫出入！就是运笔的力度，都是一般无二！
细细查找，没有半分疏漏！
“红裳，愿赌服输，首选，还是凌月绡去。”
老太太发话，曲红裳紧蹙着眉头！
老太太一贯也是不待见庶女的，又一向严厉，曲红裳可以和曲淮安撒娇耍赖，但当着老太太的面她不敢。
曲婉晴虽说有些诧异，却还是稳住了心神。
凌月绡的字不过是秀气，并没有自成体系，更是没有半分的风骨力度，与自己无法相比。更何况，明日的首考还有礼仪这一大科！没有经过专业大家的教授，系统的练习，根本不可能成事！细细想来，不担心有人占自己的风头，曲婉晴自然不吝啬于夸赞一个对自己完全没有威胁的孤女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