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滚出村子
去的时候有老祖宗帮忙，我们没用多少时间，但回来的时候我们花不少时间，我和姨奶到村口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如今是五月初正是种庄稼的时候，我和姨奶在村口碰见不少要去地里干活的村里人。
大家看到我和姨奶会从外面回来没有觉得很奇怪，碰到熟人姨奶还会停下来聊两句。
就在我们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意外的碰见我奶。
我奶看到我，就指着我鼻子怒骂：“你个灾星，害死了你爹你怎么还有脸活着，我要是你我就一头撞死，去给你爹陪伴！”
“梅子！”姨奶瘦小的身板挡在我面前：“你胡说什么呢，如苑她爹的死怎么能怪她，当年她看见那玩意给你们说了，你们谁相信！”
“亏你还是吃斋念佛的人，天天诅咒自己孙女，你也不怕菩萨惩罚你，我看她爹的事情就怪你，如苑可是巫家的掌门人，以后巫家都要靠着她，你以后管好你的嘴！“
姨奶机关枪一样说了一长串，说的我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奶梗着脖子，想要和我姨奶打一架的架势。
我看见她时不时的看向我手里的箱子，不知道想到什么还是真的惧怕我巫家人掌门人这个身份，到底是没在骂我一个字。
我伤心的看着她，以前爹在的时候她说不上多喜欢我，但有好吃的会想着我，我要是磕着摔着也会哄我。
按理说她疼爱我爹，我爹没了，她应该会更疼爱我，可她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我立刻去死。
想着我心里就更难受了，不想再看她一眼，绕过姨奶就往家里去。
就在我一只脚刚要踏进院子的时候，我奶忽然伸手打掉我手里的箱子。
箱子已经解锁就再也锁不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掉在地上。
我奶看着地上的东西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找回意识她看我的眼神比之前更厌恶，指着我威胁姨奶：“她不是我孙子，你愿意养她就赶紧带着她离开村子，以后再也别回来！”
“你今天要是不带她离开，我就告诉村里人，若是村里人知道了……”
“梅子！”
姨奶失望的叫她：“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如苑住在村里对大家都好，你……”
“滚出去，赶紧带她滚出去，她就是灾星，她要是不走会害死我们巫家人，会害死村里人，赶紧走！”
我奶一边骂一边往后退，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
她骂完转身就跑了，姨奶深深的叹了口气。
走到我跟前，望着我：“丫头，你奶说到做到，姨奶不想看你被村里人孤立奚落，咱们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去镇上吧！”
“可我们没有住的地方！”
我刚上初一，学校就在家门口，如果要去镇上就要转学。
姨奶拉着我的手：“放心，姨奶会让你有住的地方，会让你继续上学，我们老巫家的掌门人怎么能没有学上呢！”
那天我和姨奶就收拾了东西去镇上，当天晚上我们住在镇上的一个小旅馆，一个晚上十块钱。
我和姨奶挤在一张床上，天还没亮我还在睡的时候姨奶就出去了。
等我醒来姨奶也回来了，带着我就去了我们现在住的地方。
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院子中央有一棵桃树还有一口水井。
姨奶说这是她从从前她帮过的人手里租来的，她对那个人有救命之恩，这房子就算是那人还人情了。
住下来之后，姨奶就让我在家里把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没事的时候就让我琢磨老祖宗给我的那些东西。
一直到姨奶给我把学校找好，通知我重新上学，我都没琢磨出来个屁。
要是挖坟的那天知道这书是无字天书，我绝对把老祖宗暴打一顿。
一个字都没有的书，还让我好好学习。
真当我是能人了。
我把这事给姨奶说了，姨奶说应该是还不到时候，还松了口气，说是既然是老天爷的安排，我就好好读书。
日后见了我爹还有老祖宗，他们不会失望。
我对他们失不失望并不感兴趣，我只想凭借自己的本事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要我能考上大学，我就能带着姨奶远离这里。
再也不用面对这些糟心的人。
我当时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初中三年我拼命努力的读书，大概是因为我丢了一魂的缘故。
我发现我身体比以前弱了很多，有时候还记不住东西，只要睡着就会做梦，梦里全是些光怪陆离的事情。
梦醒之后想起来依然能想起来，好像那些事情就是真实的发生在我身上。
因为这个原因不管我多努力，我的成绩只能排在全班中等。
好在那年中考卷子也不是太难，我以平平淡淡的分数顺利的考上了我现在的高中。
如果不是偶尔能在学校里碰见我姐或者我弟，听到他们说起来家里的事情，我都不记得我还有家，我还有个妈。
很久很久的以后，我听到一句话，不是每一个人都配为人父母的。
我当时听到这句话就被震撼了。
是啊。
不是每一个人都配为人父母。
就比如我奶，就比如我娘。
我奶恨我我还能理解，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娘会恨我。
明明是她自己做的不好，不知道讨好男人，她却把我爹对她的愤怒，还有我爹的死也归在我身上。
她说就因为我是个灾星，从我在她肚子里就把晦气传给她，所以我爹才会对她不好。
如果没有我，她第二胎就是儿子，就不会被我爹我奶还有村里人指着说她是不下蛋的鸡。
这句话一直到我高中毕业都是我的噩梦，甚至成年以后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事情，我还是不能释怀。
后来有人这么劝我，他说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不管他们对我们如何不好，我们心里对他们她还是有那么点希望，总觉得只要自己好一点他们就会对我们好一点。
毕竟我们从一生下来就开始爱他们，我们爱他们的时间是一辈子。
如果人生可以有选择，那我下辈子宁愿选择做一个游魂或者牲畜，我也不会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