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团结的邻居们
“那么讲了这么多，黑暗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鲁忠听了一大堆人魔大战相关的历史，虽然十分乐在其中，但突然发现到现在最初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便直言发问。
“这个就由我来替您诉说吧。”
达林看阿道夫也有点讲累了便接过话题说道，
“黑暗季，只是在我们人类这边是这样称呼的，但在魔族那边，则完全是另一种称呼，他们叫它“复仇季”，黑暗季不是指每年固定的哪个季节，而是全凭魔族自己的意愿，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发动复仇季，什么时候就是我们要经历的黑暗季。”
“这不是意味着根本没法提前去准备和防范？”
“您说的没错，对于马奇莫防线内的人类帝国而言自然是无所谓这些的，但对于我们这些住在堕落之地不受马奇莫防线保护的被排斥族群而言，这种不确定性就意味着我们对黑暗季几乎是束手无策的。”
“你们不能像那边一样建立防线和据点自保吗？”
“没用的，我们以前试过了，可魔族对于帝国而言虽然是弱势的，帝国耗费巨大财力和人力建立的马奇莫防线魔族攻不破，但对于我们这些蝼蚁而言，魔族不是我们能单独抗衡的。”
“你们和帝国之间的关系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没错，帝国境内不允许信仰原主的族群进入，也不会对信原主的人提供庇护。”
“这是为什么呢？这么做总该有些理由吧？”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毕竟决定是帝国那边做出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为什么吧。”
鲁忠心里还有些疑问，但碍于自己扮演的身份，他没法问下去，比如为什么不放弃信仰，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座教堂，这些问题都是直指核心的，可他作为名义上的神子，这些问题要么就是不该问的，要么就是应该知道的。
他只好把话题再引回来：
“所以，黑暗季就是魔族想要卷土重来的尝试咯？”
“最开始是这样的，那时候每次魔族都会兴师动众，调集大军，但每次都得不偿失。后来魔族出动的军力越来越少，态度也远没有一开始那么认真了，更多的目的只是抓些俘虏回去盘问外界情况，或者劫掠一些物资。”
“听你这么说，我感觉这魔族的复仇季对内的意义要更大啊，保持一个形式上的复仇季以避免魔族陷入消极怠惰的状态，让魔族始终有一个目标和方向，既可以转移内部矛盾，又可以保持在主大陆一定程度的活跃和存在感，来避免让统治变得名不副实。”
“还有这一层嘛，您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真不愧是神子大人，眼光不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企及。”
达林露出崇拜的眼神看着鲁忠，连番的吹捧让鲁忠有些不踏实。
“都是主的功劳，都是主的指引。”
鲁忠赶忙打断达林，把功劳转移给了他们的信仰。
“由于魔族本身的特质，普通的作物和牲畜很容易被魔族接近后散发出的魔性感染，进而发生变异。并且魔性不光会影响这些，还会直接对人的精神产生影响，会加剧人的情绪波动，推动人的堕落，只有虔诚的信仰才能抵抗这种影响。”
阿道夫见达林又开始不着调了，赶忙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自己接着说道。
“可光凭这样，并不能让我们在黑暗季生存下去，每次黑暗季我们都得通过仪式向魔族献上贡品，从而换取族群的留存和延续。”
“可能实在是没有更多的利用价值，加上主的庇佑令他们讨厌，所以魔族也真的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而是接受了贡品就不再理会我们。”
“如果没有主的庇佑，光靠仪式可打发不了魔族，我们的下场会和我们的那些邻居一样悲惨。”
索古斯补充道。
“邻居？”
“没错，堕落之地除了我们弥硫斯族之外，还生活着其他几个少数种族，比如住在湮灭林以东的暗精灵、住在和我们一山之隔，在山阴面挖洞生存的摩尔族，以及在西边的原野上建立羊村的羊人族。据说羊人族是三王女的后裔，然而魔族那边根本不接纳他们，把他们和魔兽等同。”
“就像人类帝国对我们一样？”
听到鲁忠没有用“你们”，而是用“我们”，话事人们都楞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之后脸上都多了些笑容。
“对，您说的没错，魔族对于羊族，就像帝国对于我们弥硫斯族一样。”
“既然如此，再基于现状来看，我猜少数族裔互相之间也是不信任的吧，不然应该联合起来求生才对。”
“真不愧是您，又被您说中了，其他族裔不愿意和我们一样信奉主，却还想向我们寻求借助主的庇佑，这简直是在做梦！所以都被我们回绝了。”
“他们就什么代价都不愿付出吗？”
“倒也不是，只不过他们的付出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什么显著的意义和帮助罢了，暗精灵只愿意提供几个暗精灵少女嫁过来，可我们自己的饭都不够吃，并且暗精灵的食物我们也基本没有，来了也养不活，而摩尔族则傲慢地想要为我们提供地下洞穴的庇护，还问我们收取粮食作为代价，这我们能同意吗？”
“更何况正是因为摩尔族依托洞穴不愿意主动配合魔族，导致最近几次黑暗季魔族对于摩尔族的打压力度和劫掠力度最重，他们的洞穴现在还有没有我们的村子安全还不好说。”
“至于羊族，以魔族外支的名义派羊来要求我们主动臣服，甚至还要求我们也向他们上贡，简直是岂有此理。”
“原来是这样。那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倒也确实合情合理。”
鲁忠点点头，若有所思，他的心中有些想法在渐渐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