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羊皮卷轴
张扬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根细铁丝，对半折在一起，开始开锁，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哇！这也会？”何欣够着脖子惊奇的看着他摆弄这把古老的锁。
锁的颜色是金色的，锁身是跳跃的人鱼，锁口在脖子上，纹路精细，想必是克里曼公爵为人鱼特别定制的。
连大门的花纹也与人鱼有关，有一种偏执的美感。
张扬将注意力放在锁上，转头看着越靠越近的脑袋，没好气说道:“看什么，望风。”
“哦——”何欣脖子一缩，她只是想开开眼，干嘛这么凶？
定是为了刚刚的酒，这人还挺记仇的，小气吧啦。
而且现在快凌晨1点了，这个时间除了被强制留在餐厅的npc，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吧？
“好了。”张扬打开了锁，双手推开门，“吱呀”声在寂静的长廊里格外突出。
何欣还没来得及害怕，一股浓浓的鱼腥气扑面而来，张扬别开脸，她被熏得猝不及防。
“呕——”何欣扶住门框，使劲压下想吐的冲动。
为什么接连两次吃过饭，都要受这种罪？
她撕下一块袖套，捂住口鼻在脑袋后面打上死结，做了个简易口罩，果然好受多了。
“啪嗒”张扬打开了房间的灯，回过头对她说道：“把门关上。”
何欣点点头，做出“ok”的手势，轻轻关上门。
一进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占据整间屋子一大半空间的人鱼骨架，目测至少有20具，最长的大概5米，最小的跟婴儿人鱼一般，每一具被摆成固定的姿势堆放在一起。
克里曼公爵将他们做成了艺术品，整个房间堆满了关于人鱼的东西。
在房间中央有一张桌子，上面厚厚几沓资料，有书本、手稿随意放置着，何欣随手翻看几页，都是关于人鱼的资料，人鱼的传说故事、人鱼习性大全、人鱼实验资料，桌案甚至摆放了几个精致的人鱼模型，惟妙惟肖。
他对人鱼的执着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而水池的另一半确实在这间屋子，是隔壁房间的2倍大，旁边鱼虾的骸骨堆成了小山，浓重的鱼腥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很新鲜，上面挂着的的肉还滴着水。
正当她准备走向水池的时候，突然有说话声传来，她猛地抬头望向张扬，不会被发现了吧？这房间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能躲的地方啊！
张扬蹲在桌子底下，停下翻找的手，静静听过之后说：“别紧张，应该是李航他们。”
那就好，她自觉过去开门。
“你去叫他们过来。”
“好。”何欣看着幽黑的池水，小人鱼就在里面，过会要怎么抓她呢？
她打开门，刚把脑袋伸出去就撞到了人，“哎——不好意思！刚准备叫你们。”
李航被突然冒出的头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先离开的何欣，虽然她蒙着脸，但衣服没变。
他放下心来，忙回答道：“没关系，你们找到小人鱼了？”
“我们也是刚到，先进来再说。”何欣让开身。
“好。”李航走了进来，另外两人跟着他先后进了房间。
秦恋看起来很漂亮，是那种中性带几分英气的面容，穿着深蓝色的衣裙，为方便大步行走，裙子侧面下摆被撕开，隐约能看到白色的里衬，而刘川雨则是比较高大，紧绷的肌肉线条贴着外套，他对着何欣“嘿嘿”一笑算是打招呼，看起来有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战斗力很强。
三人一进房间，同样被房间内摆着的人鱼骨架震惊到。
“这得抓了多少人鱼才会有这么多骨头？”秦恋蹲下身，还有这么小的，跟刚出生的人鱼一样。
“我打听过了，在我们上船之前，其余人对人鱼的存在，只停留在神话传说里。”李航也站过去，他在跟服务员聊过，除了他们其他人对克里曼捕捉到人鱼这件事并不知晓。
“那这么说，他捕捉人鱼是在暗中进行的。”何欣两人进去时间短还没来得及打听消息。
“这么多具骨架，时间一定不短，都没人发现过？”秦恋语气不可置信。
“是一种游戏设定吗？”李航看着张扬，希望能从他那得到回应。
“对。”张扬一边摸着桌子有没有暗格，一边回应。
刘川鱼拎起一件人鱼饰品，金属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那我们还算是开眼了，游戏里的东西可以带回去不？真好看。”
一米八几的肌肉男捏着手指头那么点大小的饰品，怎么看怎么违和。
何欣看见张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羊皮卷轴，赶紧凑过去围观，“咦？这是什么？”
其余几人听到也自发围过来。
“看起来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张扬摸着上面歪七扭八的符号。
何欣发觉他手挺好看的，骨节匀称，根根分明，比例完美，就是有点黑。
“看不懂……”李航摇摇头放弃了，“怎么不用我们认识的字体？”
这里的npc说的话能自动转化为中文，其余的线索也是汉字，而这个卷轴他们一个字都看不懂。
何欣指了指一块空白，“这里是不是少了什么？”
在几段文字旁边，有几块空白处，确实像是少了东西。
“要像电视里那样，用水浸，用火烤才会显现出来？”秦恋提出建议。
“可以试试。”
说干就干！刘川雨很自觉的端了满满一盆水过来，“duang”的一声，桌子都摇晃起来。
“小雨！”秦恋轻呵，皱起眉看着他，“轻点！把其他手稿弄湿了怎么办？”
“额呵呵！”刘川鱼挠挠头，憨憨的有点窘迫，“不好意思啊，没想到。”
“好了，先看看有没有用。”李航打圆场，自己好友又笨脑子不好使，没办法只有忍着。
张扬将羊皮卷摊开，直接放入水盆里，没过一会，竟真的出现了东西，是四幅画。
几颗脑袋凑在一块，看着古老的羊皮卷慢慢显示出来的画。
果然又是与人鱼有关的东西。
“第一幅是一群怀孕的人鱼在迁徙，就是克里曼公爵透露出来的，人鱼迁徙万里靠岸生子。”何欣对人鱼产子的画面记忆犹新。
秦恋提出疑惑，“但这上面画的人鱼是不是被妖魔化了？不仅看不出美貌，而且牙这么长，手也跟动物一样。”
“跟我们今晚看到的人鱼不是同一物种？还是这是她们的两种形态？”李航提出猜测。
“第二种可能性较大。”张扬结合自己获得的线索说，“人鱼的美艳形态是专门为了迷惑人类幻化的，这才是她们最真实的样子。”
“第二幅图里月亮占了一大半，人鱼举着孩子，她需要月光的辅助，或许是某种未知能量帮助她产子，我们也已经看过了。”李航也说出第二幅画的内容。
而且每个人都记忆深刻。
“那第三幅，人鱼吹着这么大的海螺，是什么意思？”秦恋看着大到需要2个人才能举起的大海螺，疑惑的说。
何欣想了想，猜测到，“或许是为了引路？毕竟海洋那么大，很容易迷失方向。”
“有可能。”李航几人赞同她的猜测。
“第四幅图是一座宫殿。人鱼顺利回到了居住地。”李航继续说，“可这一路真的这么顺利吗？”
“那些在迁徙途中被人类抓捕，或者遇到其他海怪丧生的人鱼……”何欣突然想到张扬说的，克里曼公爵饲养怪物的事。
人鱼与怪物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
“也许写在文字里，但我们看不懂。”秦恋说完，突然看向何欣问：“你为什么要把嘴巴遮住？”
何欣一愣，“这么大的鱼腥味，你闻不到吗？”
她捂着口鼻还能隐约闻到，难道是她对鱼腥味太敏感了？
“可能是我适应得比较快吧。”秦恋也不再纠结这个，几人站起身。
张扬看着几人思考发表自己的看法，这届新人还是可以的，知道自己做任务找线索想办法，跟以往随机选择的玩家不同，接受能力强，动手能力也还及格。
“好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想办法把小人鱼捞上来。”张扬拿起羊皮卷轴，将它随意搭在旁边精美的装饰品上，利于晾干。
他们目光齐齐看向刘川雨，他会潜水，这个任务只有交给他完成。
几人走到水池旁，从上往下看去，幽黑的水里光透不了多深，里面就像是个黑洞，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那么小的人鱼有什么危险？刘川雨边给自己打气边自觉的开始脱衣服，虽然他从小在海边长大，潜水摸虾是他的强项，但这水里曾经淹死过他的同学，心里还是很膈应。
但是不下水他们的任务根本完不成。
李航有点担心的看着他。
何欣叫住刘雨川，“等等，刚刚克里曼不是按了什么，就有铁链将人鱼拉到岸上了。”
“可是小人鱼并没有被栓起来。”李航也不想好友冒险，谁知道小人鱼会不会攻击人。
“池子是想通的，水里的尸体已经被清理过了。”张扬走到水池边摸索。
那就是有可能设置了机关，这么深的水，尸体不会凭空消失。
其余几人也开始寻找机关，能不冒险下水最好，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人类对水的恐惧与生俱来，毫无根源。
何欣走到水池边的巨大柱子旁摸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她蹲下身往更里面看去。
里面黑漆漆的，手已经够不到了，她扯了一下帘子，突然，一颗人头骷髅“咕噜噜”滚到她脚下，她定睛一看。
“啊！”何欣瞬间瞳孔地震，吓得坐到水池边上，反射性将腿抬起来，动作一气呵成，仅在1秒内就完成了。
“咕咚”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
“诶，你没事吧？”李航关心的看向她。
何欣安抚了几下跳得打鼓的心脏，摇摇头说道：“没……没事，就是一颗头……”
她还没适应人的头不在脖子上，而是在其他不需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