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鱼产子
何欣注意到池子旁边有东西在反光，她小心翼翼走过去捡起来。
是一片碧蓝色的鱼鳞，人鱼的鱼鳞，怪好看的。
瞟了一眼水池，漂浮着几具尸体和残肢，深黑色的水吞噬了血色，她刚刚反应过来，歌声停止了，掉进水池的7个人，没有一个呼救，全部遇害。
人鱼产子，需要补充营养，而他们……就是她的养料。
克里曼公爵不知什么时候又走了进来，“人鱼欣赏时间已到！接下来我们要开始今天的重头戏了！”
他无视掉被砸得已经没剩几件完整收藏品的房间，跨过倒在地上的银器，再次站到水池边，按下一个按钮。
突然，头上的屋顶向两边打开，银白色的月光一瞬间倾倒进来，不偏不倚照在礁石上。
“贵客们，离得那么远，可是欣赏不到好戏的。”克里曼公爵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托着下巴静静等待，优雅而期待。
他看了一眼站在水池旁边的何欣，“看看我们可爱的艾拉小姐，想必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何欣鬼使神差藏起手里的鱼鳞，就近找了位置坐下。
这个公爵都坐下了，想必不会再有危险了。
其余人互相看看，还是走了上去，他们的任务是解救小人鱼，再害怕还是要跟着任务走。
张扬依旧坐到了她旁边。
“铛”午夜12点的钟声响起，水面泛起了一圈圈涟漪，刚刚躲进水底的美人鱼缓缓露出脑袋，主动爬上礁石。
人鱼在月光下，身上的鱼鳞反射银色的月光，仿佛穿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轻纱。
但她齿缝间的碎肉，破坏了如梦如幻的美感。
美人鱼蜷缩在礁石上，巨大的尾巴焦躁不安的拍打着水面，何欣忽然发现，不管她怎么调整姿势摆动尾巴，这块礁石对她来说都太小了，根本放不下整条尾巴，总有一部分会浸入水里。
她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狰狞了起来，尾巴里侧的生殖口即使扩张到最大也无法满足她生子的条件。
美人鱼为什么要跋涉万里冒着被人类抓捕的危险靠岸？
因为她们要变成人类的模样，利于生产。
而现在，她生产在即，却无法变身。
突然，一道尖锐的尖叫声划过耳边，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根本注意不到。
但现场太过安静，何欣还是捕捉到了，美人鱼痛苦而焦躁的叫声。
她看向月亮，月光即将被云层遮住，似乎下定了决心，美人鱼双手开始变异，露出与手指等长，尖尖的指甲。
她开始抠腹部的鱼鳞！
美人鱼腹部有三块颜色较浅鳞片，是普通鳞片的2倍多大，她咬着牙拔出一块，凄厉且细小的叫声穿过耳膜，刺透脑神经。
何欣不忍再看，她偏过头，凄厉的叫声持续不久，便消失了。
人群里竟然有几人看得沉醉，一脸享受，眼神透出几分狠厉。
她多看了眼几人。
在第三片鱼鳞被拔下来之后，美人鱼已经累的虚脱，阵阵血腥气冲刺着嗅觉系统，大片血迹蔓延开来，铺满了礁石，流进水池里，闻起来竟带着诡异的清甜。
她用指甲抵住腹部，划破肚皮，除了那三块鳞片坚硬得无法用指甲划破，腹部周围其他的鳞片一碰就断。
生生将孩子剖了出来。
美人鱼小心翼翼捧着一只婴儿大小的小人鱼，指甲割断脐带，在礁石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她将小人鱼扔进了池子里。
仔细看，黑色礁石的划痕不止一道，长短不一、深浅不同分布在各个角落，每一道划痕代表了这里曾诞生过一个生命。
触目惊心。
美人鱼似乎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瘫倒在礁石上，一动不动，看不出生死。
两边暗红色的窗帘缓缓向中间合拢，一场血腥的人鱼产子就此拉上了帷幕。
“啪啪啪”克里曼公爵鼓起掌来，何欣看着他贪婪望向人鱼的眼神，打了个冷颤。
“好了！今晚的节目到此为止，不知各位可还满意？”
坐着的人在观看了一场刺激眼球的血腥后，还未从里面脱离出来。
张扬将右腿搭在左腿上，拐杖点了点地板，意犹未尽的说道:“就这样？公爵怕是忘了什么吧。”
克里曼公爵看着跟他八字不合，喜欢挑衅他的丹尼尔，微笑着说道:“当然不会少了在座各位！请大家移步餐厅，美味随后就到。”
“那还差不多！艾拉小姐的衣服湿透了，我们需要回房间换套礼服。”张扬站起身，拉着何欣，不客气的继续说道:“给我们带路。”
克里曼公爵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无礼，示意仆人带他们回房间。
张扬回过头看向其他人，一脸鄙夷的说，“怎么，你们要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去餐厅？贵族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说完，带着何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要求回房间换衣服。
克里曼公爵安排下人将他们带回各自的房间。
一出门，径直向前走去，随即拐了两个弯，出现了两排房间。
等到他们进了208关上门，未来得及看里面的摆设，何欣看到了卫生间，猛的冲了进去，关上门开始疯狂呕吐。
美人鱼齿间的碎肉，7位同学的死亡，人鱼产子的血腥场面在她脑海里不断交替。
最后定格在公爵望向人鱼贪婪的脸上。
她胃里已经吐得干净，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她可以在这个破游戏开始的时候只把它当游戏！她可以一直安慰自己没关系，你看还有这么多人陪着你呢！她可以强迫自己忘掉昨晚堆积的尸体，睡一觉就好了，那只是场梦！
这只是游戏，对吗？不管是真假室友还是美人鱼，都是游戏！都是假的！
可是……当小人鱼被扔进水里，美人鱼满怀母爱的眼睛缓缓阖上，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将面临什么，不知道公爵的手段……不！她知道！她自己受的折磨还不够吗！
不对！这不对！她不应该高兴，她为什么没有悲悯小人鱼的未来！为什么要将她生下来！
为什么？不能提供她足够的安全，便将她生下来。
不行，何欣你不要再想了，你还在游戏里，你很危险，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完成任务出去。
可是——这个任务完成了还会有下一个任务。
不要想着下一个！只要把积分攒到90分，就可以通关！
嗯！对！只要通关就行——
何欣站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她看着自己的右手，被张扬牵过的手，用上粗制的肥皂块使劲揉搓。
她知道自己有病，不喜欢触碰异性的皮肤，不希望被碰到，她会觉得恶心。
童年的阴影，让她对所有异性都带着疏远，当然除了小朋友，她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有所缓和，可恰恰相反，这种心理上的不适已经转变成生理上的拒绝。
曾有一段时间，她严重怀疑自己是女同，可自己对女生又没什么奇怪的想法，她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除了自己，谁都不会知晓。
可在这几次极度恐惧的时候，并未来得及照顾这矫情的心理病。
“咚咚”门被敲响，虚掩的门缓缓打开，张扬穿着里衣探头进来，见她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开口道:“你没事吧？出来找找线索。”
他叫玩家回自己房间，是为了寻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