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李氏学堂
项和光循着惊呼声看去，看到项凌晴捂着嘴，一脸惊讶地看着小茜。
不只是项凌晴，附近在练习的人都围了过来，大家一时间议论纷纷。
“计分系统该不会出错了吧？”
“不简单，又出现一个神童了，果然还是老天赏饭吃靠谱。”
“我怀疑是异变带来的特殊能力，或许是提高对事物敏锐度的能力。”
“能力也算是天赋的一部分吧。”
“应该并不是异能，刚才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灵能波动。”
那些人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内容大多是小茜是不是异能者。
有人认为面对这样的场景，小孩子心生恐惧突然激发了异能也说不定。有人说自己就是异能者，但是对方身上并没有一些异能激发时的特征。
“你能再表演一次吗？”项凌晴经过短短的惊讶之后，兴致勃勃地看着小茜，笑容和煦，伸出手就要摸她的脑袋。
小茜一闪，躲了过去，然后把枪塞了回去，跑掉了。
张言看着那个标着十环“x10”的计分板，也是略略吃了一惊。因为训练场地的人比较多，且大家都在练习，所以小茜射击时的声音和其他声音混在一起，以至于刚才都没有注意到。
“厉害！”项和光咂咂舌，眼神中的羡慕一闪而逝，“小扬子，你的记录怕要是被打破了。”
李扬面无表情：“挺好。”
“哇！我要认你做我妹妹，我老哥也太废物了。”项凌晴噗嗤笑道。
项和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评判人怎么能从这些片面的角度以偏概全呢，人最重要的是高尚的品德和对待人生的大智慧，这一方面我不一定比他们弱。”
项和光脸涨得通红，狡辩就是狡辩嘛，谁看不出来啊，连他自己都心虚不已。
小茜此刻正将手放到小巧的计分机器人上面。
她回头看了项凌晴一眼回应道：“姐姐好。”而后手用力一推，机器人直接飘了好远。
机器人没过一会又飘了回来，然后又被推开了……最后机器人索性直接飞走了。
其他人虽然很惊讶，但没过一会就都散开了，这种天赋虽然很稀奇，但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更何况他们还听说过更离奇的天赋，所以并没有十分放在心上。
贵族嘛，从小安排的教育资源和教学方法与一般人肯定不一样，尤其是这种有底蕴的家族，自然不会出现那种跑出来叽叽歪歪质疑的人。若是他们想把后代培育得温文尔雅、知书达理，那么辅以科学的教学方法，自然不会出现道德很糟糕的人，就算有应该也不会表现出来。
对于这样一副祥和安定的景象，张言以自己的理解给出了猜测。
毕竟张言在以前的影视作品中看到了太多没理想只会败家的某某公子，那时候他就在想贵族要是都这样的话，恐怕贵不过三代了。
再闲聊了几句之后，项凌晴挥挥手：“好啦好啦，再见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张言道：“训练中心大部分都是李氏的人么？”
“大概有三分之二吧，因为老师是李氏的人，所以把训练中心和传承的场地都整合到一起了。不过家里的小孩无论天赋，老师都会尽心教导的。余下的三分之一有其他集团的人，都是和李氏关系比较好的集团，还有一小部分是被两个老师带回来的，比较少。”李扬缓缓道。
“他们两个也是李氏的么？”张言问的是项和光和项凌晴。
李扬顿了顿道：“算是吧……不过他们人挺好的。”
“不过你放心好了，”李扬看了张言一眼，“能进来的都有人调查过他们的底细，老师定的标准还是很严格的，不会有很恶劣的人。就算有也不会表现出来，会被取消资格……”
说着说着，三人来到了一处广场，广场很热闹，里面的人都在做一些轻量级的运动，跑步之类的运动自不必多说。
张言更关注的是那些看起来稍稍不那么常见的项目，比如疾驰的躲避球，比如一处看起来应当寸步难行、各种铁丝杂乱移动的一处场地，里面的人轻巧地在其间穿梭……
“这里只是五十处场地中的一处，前面那个是教学区。”李扬指了指三栋高耸的建筑道：“提前预约的话，可以去任何阶段的相应教室里去学习……”
“这里是食堂……”
“这里是游泳馆……”
……
看着各式各样建筑，张言不禁感叹，贵族教育就是不一样，而且自己仅仅是在看五十处中的一处。恐怕李氏和焰城大部分贵族的教育都是在这里面完成的，虽然以前或多或少在新闻里见过对李氏的描述，但真正到这里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我们就在这里学习「准异」的传承？”张言疑惑道。
“当然不是……”李扬停了下来，“这里是供所有李氏人学习的地方，但是家里的孩子和老师的学生并不在这里的，老师的学生虽多，但那是他所有学生的总数……算上家里的孩子，那里现在一共只有54个学生。”
悬浮车稳稳地停在三人附近，小茜神游在外，好奇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最后被张言拉上了车。
“现在应该快要上课了……老师说她也是要去学习的。”李扬看了小茜一眼，“老师学生的家属都是可以过去的……因为他说都是家人。”
这个张言自然料到了，对方既然“知道”自己的底细，并且看他说‘童养媳’的那副模样……
张言推测他应该是看了联盟的资料，然后做出了某些错误的理解，自己当初是怎么跟联盟说的来着……
张言突然觉得有点心虚了，脸上一阵燥热，当初说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不过不得不承认那个老头子虽然大大咧咧的，但还是一个很有温情的人，能让李扬如此念念不忘，必定有其特别的魅力。
“这里看起来很好，只是……他们都不开心……”小茜附到张言耳边轻声地说，生怕被李扬听见了。
“也许他们的压力很大吧，精英教育就是这样的。”张言也学着她的模样在她耳边轻声说。
“‘精英教育’是什么？”
“呃……”该怎么解释她才能明白呢，“就是让他们从小就去努力，艰苦练习。”
“好辛苦啊……”小茜偷瞄了李扬一眼，眼神中有一丝怜悯。
“是啊，不过人总是很难战胜自己的不足嘛，总是需要一点外力的监督。”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吗？”
“在联盟是这样的啊，但是在这边不是这样的，很多人既没有资源也没有机会。”
“为什么不一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悄悄话，李扬时不时瞥过来，欲言又止。
很快，悬浮车来到了一处庄园一样的地方，这里的建筑很有特色，三个建筑连在一起，两两之间呈一百二十度，就像六边形相邻的三条线。建筑相比于之前看到的教学楼，要小很多，每栋楼仅仅只有三层。
除去里面的绿植，这里的建筑风格有一种凌冽的感觉，建筑的每一个线条远看似乎都很锋利，墙体是一种很有质感的灰白色。
三栋楼的中间是一个喷水池，上面站着一个白胡子老者的金色雕像。老者穿着一身古服，一手背于身后，另一手拿着一本书，置于腹前。
虽然这地方看起来很宽阔，但人少得可怜，只看到几个七零八落的小孩或少年在建筑前边的亭子里坐着。而每一栋楼的二层和三层空空如也，一个人也看不到。
“因为人很少，所以老师将三个班都放在了一楼。”李扬解释道。
漫步在其间，张言有一种梦回中学的感觉，要不是一旁经过好几个看起来应该比自己大的学生，自己还以为来错地方了。不过联盟的中学装潢并不会这么别具一格，并且为了容纳更多的学生，楼也不会盖得这么矮，更不用说教学楼后面那一大片建筑了。
看着教学楼后面多得数不清的建筑，张言瞪大了眼睛，用得着这么多嘛，后面的建筑或许比这里面的人还要多，并且直道上竟然还设有悬浮列轨。这意思是要参观需要坐着列轨去？虽然列轨看着不大，用的技术也比现在的悬浮车老上许多，但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后面的训练场地太多了，时常找不到，而且容易丢人，所以反重力原理刚应用的那一年，老师就用上了。列轨一次可以装一个班的学生，虽然现在看来有些落后……”李扬解释道。
张言明白李扬所说的丢人是什么，这一路走来看到了挺多的小孩子，如果一整个班过去的话，确实很容易会弄丢。
“这里面的文化课都是多对多的，一个老师专职一个学生，不过学生也可以请求其他老师为自己答疑。只不过涉及传承的课，大家都是一起上的，毕竟老师就只有两个，而且全老师时常不在……”李讲解耐心道。
张言觉得贫穷已经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了，一对一辅导，确实很奢侈。
“现在只有最左边的三个教室是还在用的，老师当初的宏愿是把所有的教室都填满，可是学生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五间教室被使用了而已。”李讲解说。
三人悠闲地漫步着，突然一种怪异的震荡自脑海中激起，张言抱住了小茜，警惕地看着四周。
“只是上课了而已，这铃声是「异」中的「波」，用来屏蔽声音的，和「影」差不多。”李扬带着张言和小茜向最左边的那个教室走去。
其间陆陆续续地有人冲了过来，有蹦蹦跳跳的孩子，也有活力四射的少年，几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也缓步走了过来。
“从左往右，小班、中班、大班，十岁以下小班，十八岁以下中班，其余的大班。”李扬说着瞥了张言一眼，“大班之后一般就不需要老师辅导了，但他们的老师还是在的，只不过不在这里而已，一般来说，上完中班就可以选择离开了。不过老师说你并不是学生。”
“呃……我不是来学那什么「准异」的么？”
“这里主要是给十八岁以下的人学习用，「准异」的修炼，就算你在李氏里面任职了，依旧可以过来请教老师，就比如老师的儿子们和学生们，只不过……现在除了两个老师外，并没有人能将「准异」的所有招式学会，至于精通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我是过来？”
“你是过来当老师的。”李扬看着张言道。
“哈？”
这么说着，张言已经跟着李扬来到了小班，里面大多是一些小孩子，只有几个看起来稍大一点。教室很宽敞，宽敞得不像一个教室，桌子是特别定制版的一体机，整合了全息计算机等多种设备。
桌子看起来很大，各式各样的东西被胡乱地摆放在前侧，看起来那是学生的座位。每个学生的对面就是老师们的工位了。
孩子们嬉笑着玩闹，乱成一锅粥，甚至有人都打了起来，老师们连忙出来劝阻。
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座位，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学生愿意挤到一处，听着一个老师讲课，也有某些老师坐到学生这边，手把手地细心教导，还有的老师因为没有学生教，戴着耳机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这里面乱套了，张言进来的时候简直无法想象，返璞归真了属于是。
“他们看起来很快乐，他们不需要努力吗？”小茜偷偷地对张言说。
“呃……也许他们可以直接回去继承家产……”张言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句话。
李扬也在一旁履行着他的职责：“前面那三个挤在一起的是李氏家主的五儿子、六儿子和玉颜集团二家主的大儿子，那边那个很小的是李氏三家主的小女儿，左边那个爱哭的是老师的学生，几年前被带到这里来的。
“右边那个老师是李氏五家主的大儿子……”
这是自己人教自己么，张言暗暗猜测着。
“其实教师大部分都不是集团内部的，而是聘请的啦，只是有些人喜欢当老师而已。”李扬继续说着，“老师说自由的环境和充足的资源才能圈养天才，只需要一个就够了，这是他的教育理念。”
张言咂咂嘴，觉得荒诞而奇妙，这种感觉很奇特，又偏偏说不出哪里不对。
“李氏的家主大部分之前并不姓李，并且历任家主有一半是女性。”李扬突然道，他看着张言的眼神，仿佛自己说的是一个问题，而不是一个陈述句。
他并没有等到张言的回答，一个轻灵的声音伴随着稍稍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请问这是小茜同学吗？我是你的老师，我叫灵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