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末尾
“唔……要来了。”李扬突然轻声道。
他直接起身，看向樊伟诚，意思是询问对方有没有办法把四人都弄上去。
“四个人的重量倒是没问题，但是没有什么站的地方啊。”樊伟诚依旧搓着手，一副顺从的样子。
李扬看向张言，张言心领神会。
很快，四人被围在一个球形的电网中，脚底下踩着一块刚好可以容纳四人的薄冰，直接朝上飞。
轰！
一声不大的蓝紫色光芒直接落在四人刚才所在的位置，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对方出动了一种怪异的巨大虫子，想来那就是他们改造的类似战机一样的东西。
四人不停地在船只之间穿梭，激烈的射线跟在身后，一道强过一道。
船只上也是有一些武器的，但是看起来还是比较传统，大部分只是射出一些甲壳样的炮弹。
物理攻击往往是有效的，不过他们不换成更先进的武器倒是让张言略略吃惊。
还有小部分是镭射炮、激光炮、电弧炮之类的现代武器，数量实在是不多，基本可以忽略。
但就是这些不起眼的攻击，让樊伟诚不得不把四人弄得更高一些，以免下面的冰块直接被打穿。
更重要的是，躲避这些子弹是一件十分耗力的事，他不一定可以支撑很久。
飞到越高，那些零落的攻击就越少。
但是那些虫子战机却丝毫不让步，紧紧地跟在后面，一道道射线将天空一时照亮。
在天空中飞行，伴着迎面扑来的海风，天空中的星空重新露出他们的真面目，乌云稍稍散开了一些。大海独有的自由气息让人舒畅无比，但却抵挡不了此刻内心的躁动。
樊伟诚自然不可能躲过所有的攻击，如果那些射线离得近了，会被一道激射而出的闪电在天空中直接抵消掉。
然后爆发出绚烂的紫蓝色光芒，夺目动人。
张言觉得这仿佛不是在逃亡了，是在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中，遨游在明亮的天空中，所有人都注视着你的方向，但是只有你是无人知晓的。
这是毫不费力的，至少对张言来说是这样的。
联盟的战机在经过漫长的跋涉之后，终于领先战舰一步，来到了这片大海的上方。
相比于悬浮战机，那些虫子的噪音就比较大了，毕竟虫子是靠空气动力飞起来的。
很快两股势力就相遇了。
联盟的人显然没有想到这里会有这些怪异的飞行器，吃了一惊，连忙摆出应敌的队形。
然后就与那虫子们战作一团，激烈的光芒一声又一声在天空中炸响。
张言等人自是偷偷地溜了下去，在微微翻着波浪的海面上，静静地望着这奇异的场面。
这恐怕是第一次有人亲眼目睹虫子像战机一般，在天空中与战机相遇。
四人停在一处海面上，等着联盟战舰的到来。
毕竟不可能就这样回去，否则到半路可能就一头栽到水里，然后被水里的什么大家伙一口给吞了下去。
令联盟战机惊奇的是，原本还在和自己这边对轰的虫子们，竟然在某一时刻突然就消失了。
这不是一个好征兆，敌人提前掌握了一项联盟尚未掌握的技术。
原本总部对上夜会的评估，是一个地方性的极端团伙，往往隐蔽地躲藏在联盟居民中，且身份大部分就是联盟居民。
但就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对方的势力远远超过了联盟的预估。
通过卫星的和战机的双重定位，原本是大致定位了船群的位置，但是某一时刻，那庞大的队伍就消失了，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消息很快传入了联盟的特战队总部，而后传入决议中心。
一时间联盟内部涉及到的部门都议论纷纷，专家学者们给出锐评和意见，决议中心也临时拟定了草案，准备就此次发现做出新的调整。
当然，这些都是张言所不知道的，他只是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而已。
原本也只是协助处理一只联盟内部的害虫，并没有想得这么远。
好在活了下来，虽说有点累，但莫名其妙的，他突然觉得有些兴奋。
平静的生活掀起了一场大浪，张言得以窥见了一角。
终于可以回去了，那监狱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每天都要像一个乖乖学生一般，主要是那些题出得十分刁钻，每个人的题目还不一样。
为了演得像一点，张言可是尽心尽力了，但最终他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你是一个很冷漠，不爱说话的人。
每天冷着个脸，对所有人爱搭不理。
长长的升降阶梯从战舰上延伸了下来，全副武装的军人从上方迅速跑了下来，然后列队站在阶梯两旁。
阶梯倒是很宽，张言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站上来。
之前张言觉得，一个小队顶多就是分几架战机而已啦，怎么可能用上战舰这种夸张的东西。
虽然自己眼前这一艘是型号最小的，但是也没必要的吧。
不过随即一想，没有战舰战机从哪里获取补给，在这个茫茫大海里，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所以可能是临时调过来的。
“你们终于回来了。”于莉依旧身着特战队的制服，干净利落。
她身后站着两高一矮的身影，一个身影不停地扭动着，另一个亭亭玉立，剪影显现出一丝高贵的气息，最后一个不知道在吃着什么，一只手微微抬起，头部小幅度地摆动着。
铁牛面容紧绷着走了上去：“队长好！”
张言也学得像模像样，不过他心里想着，应该可以休息好一阵子了，然后盘算着该如何安排自己接下来的生活。
李扬等人自然吸引了于莉的目光：“这是？”
樊伟诚直接快步走了上来：“长官好！我们是云翼集团的，我叫樊伟诚，这位是我们的雇员，叫李扬。您可以去查一下，这次集团的行动已经向联盟报备了。”
樊伟诚堆着笑脸走了上来，腰弯得更低了。
于莉给附近一个身着军装的军人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快步离去。
“你要吃吗？”小茜递出一块红色的糕点，抬头看向张言，嘴里还在不停地嚼着。
张言认得这种零食，是梦冰集团推出的一款像果冻一样的食物，但是却特别有嚼劲，成分应该是植物胶配合一些营养物质。
张言接了过来，嚼了几口，吞了下去。
“还要吗？”不知道小茜这么多天来干了啥，不过明显乖了好多。
你还别说，其实这东西还是挺好吃的。
在机器人的指导下，四人换掉了身上的囚服，换上了战舰内仅有的军装，看起来倒也有些英气。
不过李扬穿着这些衣服明显不合身，军服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内调整大小，但是若是相差太大看起来会十分怪异。
毕竟衣服的料子总不可能变没，只能通过拉缩折叠之类的办法调整，所以穿在李扬身上看起来不免有些臃肿。
张言毕竟是新手，所以大部分的情况都是通过铁牛上报的。
“你是说，一个似乎是由虫子制成的怪异船只列队，并且多达上百艘？”于莉坐在休息室的座椅上，对面是铁牛等人。
“对方势力恐怕不容小觑，我估计这个组织是上夜会的上游组织，没想到已经发展这么壮大了。”铁牛端正坐在位置上，脸色并不好看。
“小牛，你眼睛不会花了吧。”舞姬在一旁调侃到。
“说什么呢？对方的战机突然消失有目共睹，那些虫子和船都是我亲身经历，想必联盟也已经检测到了。”
“不错，确实检测到了，不过就那么一瞬间就消失了，有一部分人的观点是仪器突然失灵了。”于莉郑重道。
“呀！是谁连最新的通告都不看啊。”红妆适时插上一句，然而没人理他。
“诸位，我有证据。”樊伟诚突然笑着说道，然后将一枚纽扣大小的摄像机拿了出来，“当时我就别在领口的位置。”
通过连接其他机器，一个非正常拍摄画面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过画面的开始就是两人从天而降，落到张言的那块冰上，这家伙特意隐去之前的内容。
“前面的呢？”铁牛瞥向樊伟诚，目光锐利。
“那个时候我才想起来要录，实在是不好意思，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的……”樊伟诚脸上堆满了歉意。
于莉目光向周边的助手看去。
“经检测，对方除了这个摄像机之外，就只带着一个盒子，不过那个盒子是云翼集团的，根据集团与联盟的协议，我们并没有权利打开。”助手道。
既然这是上边的事，于莉自然也不好插手了。
樊伟诚则不停地表达着歉意，似乎真的欠了这里的人好多钱一样。
看完影像之后，众人陷入深思。
看来这个任务的牵涉有点大，已经不是这一个特战队能够处理的了。
张言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他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睡。
在机器人的指引下，张言来到了一间不大的房间，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外面飞驰的景色，顿时感觉有点恍惚。
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偏离了她的轨迹的呢。
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这异变中沉沉浮浮，倒也是一种怪异的感觉。
小茜直接走了进来，坐到张言旁边。
“要吃吗？”她眨着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张言。
张言有点哭笑不得，这一路上尽给自己塞吃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些东西了吗。
“这几天怎么样了？”张言摸摸她的头。
“嗯……看书、睡觉、吃饭……”小茜含糊道，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
没想到还看书，真是难能可贵：“是图画绘本？”
“嗯嗯嗯……”小茜摇摇头，“姐姐不让看，都是字的，看了就会睡觉。”
果然，尚未理解和感受到知识的魅力，只会让人感到厌倦。
“不过，你真的看下去了吗？”
“嗯嗯嗯……”小茜点头，从床沿边跳了下去。
“为了联盟，我的鲜血浸染着这片土地。
“她如歌一般在飘扬着啊，我的母亲。
“这燃尽烈火的战场，悲烈地高歌着……”
她突然将这首诗背了出来，伴随着细微的咀嚼声，这煞有气势的模样把张言逗乐了。
不过想来她也许并不理解里面的内容。
当然，张言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他在想的是，这家伙怎么会乖乖地背下这首诗，这诗还挺长的。
“谁让你背的呀？”
“姐姐。”小茜又坐了回去，嘴巴一刻也不停。
“那你就同意了？”
“没有……但是她有吃的……甜的。”小茜一脸满足。
没想到被食物收买了。
“还有……她还哄我睡觉……”小茜看向张言。
张言：“哈？”
怎么感觉这一切都变味了，有点怪怪的感觉。
“你这次就不怕我死掉了吗？”
“嗯嗯嗯……”小茜摇摇头，“不会死的。”
就在张言想要开口问为啥时，一个方方正正的机器人冲了进来，一手抢走了小茜的零食。
小茜愣了一会，脸上委委屈屈，急得大叫：“大坏蛋，又抢我吃的！”
而后气势冲冲地追着机器人乱跑，“快来帮帮我。”
这话显然是对张言说的，无奈，两人还是在一个拐角处把这个机器人抓住了。
“终于抓到你了，你都不吃的……你要来干什么！”小茜质问道。
但是机器人啥都没说。
看来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并且之前小茜并没有抓到过。
不过这场面怎么有点怪异，零食大盗被当场抓获，嫌疑犯是一个普通的餐用方形机器人么。
那机器人的速度显然是故意被设定得比小茜快一点，想来是于莉做的。
张言刚才想干啥来着，不是应该去休息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而且这机器人动力还挺足，不时刻按着，恐怕它下一刻就跑了。
“说！”小茜一把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夺了回来。
“它是不会理解你的，”张言说道，“你可以说，请给我来一份标准套餐。”
“请给我来一份标准套餐？”小茜试探道。
“好的，两位。”机器人突然说道，张言放开手，它径直向餐食区走去。
看着面前两份盖着玻璃罩的菜肴，小茜一脸震惊。
“姐姐在骗我……她说不背下来就没有饭吃……”小茜委屈巴巴。
看来这几天，这姑娘被忽悠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