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狗哥
联盟的特战队和战机早已围在不远处，但是不敢轻举妄动。
目前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不可控的变数，疑似出现了两名野生的能力者，看起来级别都很高，并且因为灵气的反噬，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女孩抱着一把斧头轻轻地向冰壁砍去，明明看起来力气小得可怜，斧刃也只是稍稍触碰冰面，但是冰块却一层一层地剥落，“噗噗噗”地掉到地上。
入夜，一轮明月照耀着大地，洁白的月光映射着山林，好似一层朦胧的轻纱。
忽的，这轻纱突然闪了几下，月色中渐渐蒙上一层淡蓝色的阴影，这阴影飘忽着，渐渐强烈了起来。
万物似乎产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异动，但当你仔细去看时，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冰壁终于被敲破了，女孩的身影显露在淡蓝的月光下，一袭洁白的衣裙随风飘动着，衣裙上溅着好几块醒目的血污，新鲜得不时往下滴落。
然而她的四肢和面部却干净地一尘不染，在轻纱之下仿佛透明一般。
一头柔顺的长发在月光轻轻地飘舞着，头顶上竖着的猫耳朵微微地颤动，姣好的面庞上洋溢着微笑。
而后抱着斧头“啪嗒啪嗒”地跑了过来，被血染得猩红的斧头上还冒着热气。
少年看得愣在了原地，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突然安静了下来，咧起的嘴收回了狂放的弧度。
“要乖哦！你头发好脏呀……”她蹲了下来，一手怀抱着斧子，另一只手戳进少年乱糟糟的头发里，帮他梳理毛发，“我的比你好多了。”
悠扬的音乐继续回荡着，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中，显得独特而凄凉。
不知怎的，女孩突然觉得很想很想睡觉，兴许是朦胧的夜色里这种安静的感觉让人心醉。
她手中的斧头掉到了地上，她紧紧地抱住少年的身体，她说：“晚安……”
少年不知所措地嗅了嗅空气，有一股香甜的味道，挺好闻。
然后再深吸一口，而后头一歪，不省人事……
“准备抓捕！”
一架悬浮运输机飞到冰柱围成圈子的上方，放下一个通体透明的圆盒，圆盒直接扎入泥土中，连土带人装了进去。
而后其他人员迅速入场，将余下的三人控制住。
……
张言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因为一只毛色十分有光泽的纯白色猎狗正坐在他面前。
这只狗像模像样地穿着一套西服，打着领带，架着眼镜，前爪托着狗下巴，面色严肃。
这是一个四壁都是白色的房间，每面墙都挂着比例为一比一的画，看得出来，都是世界名画的复制品。
正对面是达芬奇于1503~1517年间创作的《蒙娜丽莎》，为了适应一比一的比例，蒙娜丽莎的手部被裁去了。
左面是梵高于1889年创作的《星空》，同样被裁成一比一的比例。
右面是钱卓畅于2132年费时三个小时创作的《大航海》，一幅幻想中的星际移民图。
后面是橙果亿于2250年创作的《征途》，一副本来很大，但是被强制地缩得只有一片灰的图。
而两人面前的桌子和椅子都是纯红木打造，连装着不明液体的杯子都是由木头打造的。
看得出来，这是一只很有品味的狗，面部上的褶皱也比一般的猎狗要少得多。
“先生！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狗哥突然说。
“嗯？”张言有点懵逼，“什么话题？”
“您看这四幅图，”狗哥伸爪卡进专门为狗爪设计的杯子里，拿起来喝了一口，“《蒙娜丽莎》是人对人的赞美，是讴歌，是人文思潮的典型代表。
“而《星空》是人类的渺小，宇宙的浩瀚，是混乱和无序，是疯子作的。
“《大航海》是人类的狂妄、自负，因一时的成就冲昏了头脑。
“《征途》是这种欲望发展到了顶峰之后所创造的虚无，不可实现。
“所以有这么一种可能，人一直都是疯的，你是疯的，我也是疯的……”
张言突然觉得有点荒谬，自己这是在和一只狗谈论人类与宇宙这种沉重的话题么。
“你的意思是？”张言也学着狗哥，用双手托住下巴。
“人类的欲望是得不到满足的，倒不如静下心来，坐到像这样颇有艺术气息的地方，喝上一杯热茶，慢慢地研究人类与宇宙的未来……”狗哥用爪子捅了捅他的眼镜。
“你能说人话么……”
狗哥明显噎了一下：“小老弟，你这身体是时候换我上了。”
“……”
张言一时没缓过来，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什么意思？”
“就是明面上的意思，你……您只用同意就行。”狗哥将爪子收了回去，坐直，目光飘忽。
“我不同意！”虽然不知道这只狗有什么意图，但这种事怎么可能同意。
“您得好好考虑考虑，看你活得多盲目，像这样……”狗哥把椅子往后一推，手中多出了一本厚重的书，而后歪头看向张言，“岂不是十分美妙。”
“这么美妙的东西还是留给你吧。”张言偷偷掐了自己一把，不疼。
“你掐我干什么？”狗哥怒了，“这里是我的区域，不要乱动好吗。”
看着那对气得上下乱动的狗耳朵，张言感到有些愉悦。
“你是人还是狗啊？”
“看不出来吗？肯定是人啊！”
“那怎么这副模样？”
“你不觉得……这样子很帅吗？”
“确实。”张言点头憋笑。
“你在笑我？”狗哥不开心了，“你骗了我十几年了你还有脸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张言一脸疑惑，“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吧。”
“你三个月大的时候骗的我，你竟然给忘了？”狗哥突然站了起来，焦急地来回走动，“不同意就算了，滚吧！”
随着一声低吼，张言只觉得一阵头昏目眩，睁开了眼睛。
真是一个奇怪的梦，张言感觉有些荒谬，一只狗要占领我的身体？然后还气急败坏地让自己滚？
稍稍理了理思路，张言目光向这个房间看去。
触目所及的是一个四面墙都泛着金属光泽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但是有很多颜色各异的管子密密麻麻地占满了墙壁。
右侧的墙壁上有一扇菱形的透明玻璃，外面医护人员步履匆匆。
自己似乎躺在一个病床上，而且四肢都被困得严严实实，侧头看去，手上缠着一圈圈绷带。
自己这是得救了？还是被抓来做实验了？
按理说正规的联盟部队应该不会拿人去做实验，审批应该不可能过，最多能拿动物开刀。
想到这里，张言松了一口气，但是突然想起自己杀了那么多人，该不会直接“死刑，立即执行！”吧。
不对，精神失常的时候做的事按理说是可以免责的，更何况是这种特殊情况。
不过话说回来，后面发生的事自己记忆十分模糊，这种症状自己以前有过吗……
张言的脑子迅速地思索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毕竟人的大脑在清醒的时候可空闲不下来。
嗯？怎么感觉身体这么热？是什么新型疗法吗？
张言疑惑着低头看去，发现小茜正紧紧地抱住自己，脑袋侧着抵在胸口的位置，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这家伙什么时候跑到我身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