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可能的偷袭
瑞格劳已经第四次朝那个方向看了。
他心里焦急,身为佐哆尔的心腹,他无比担忧那个人类会做些什么不利佐哆尔的事。
如果是其他人,这份担忧自然不会出现。
可眼前这个人类,实在太诡异,太神秘了!
他只知道,在十天之前,东方大将突然现身带来了两个囚徒,一个是一个女性半妖,没有什么奇特的,另一个人,就是这个人类了。
刚开始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人类也不过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人类之一了。
甚至实力也只是刚筑基没多久,连值得注意的地方都没有,平常的有些过于平常了。
他也问过当时下来的蹄釜,蹄釜甚至连那个人类长什么样都忘记了,他也就再也没有关注过这个人类了。
直到今天。
整个石渊的西区都显得有些不寻常。
先是每个人都拿出了五斤的黑荒晶,这本身就够让人惊讶的了,而且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像十分疲惫或受了伤的,就连之前的几个熟悉的面孔的老人,今天都是春风得意满脸红光。
就像那本该被无穷的疲惫包裹的身体在短短几天就恢复了过来,但这不可能啊!
先不说五斤的黑荒晶仅是每天开采,就能累的恨不得立刻死掉,再加上生命流逝,这些人应该各个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才对。
就说这些人提的都是什么要求,瑞格劳近十五年中,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提过这种稀奇古怪又对在石渊生存毫无帮助的要求。
美食,灵果,酒水,透魂烟,宠物……还有什么软塌、香氛草药浴……
这他娘的是来度假来了吗?
瑞格劳愤愤的想到,就连自己都不知多久洗过什么香氛草药浴吸过透魂烟了。
那些肮脏的猪,凭什么比他还会享受!
当然这一切,都源于一个幕后的人。
一个提供了那么多黑荒晶的人。
这个人,他有九成的把握肯定,就是那个人类!
那个被所有西区石渊的人尊崇和敬畏的人类。
那个一出手就是十六筐七百余斤黑荒晶的人类。
那个神秘无比的人类!
他第五次扭头时,那个人类终于和佐哆尔聊完了。
路过他的时候,那个人类竟然还对他点头示意了一下,仿佛一个翩翩君子,仿佛一个许久不见的至交,仿佛一个在外界极有身份的高人。
总之,没有一个像是囚徒,像是被永远困在大荒石渊里的绝望的人。
佐哆尔用从未有过的深沉走了过来,那脸上写满了复杂,瑞格劳也从未想到过,在一个没有多少心眼的丑陋的妖族脸上,会看到这么复杂的表情。
“瑞格劳……”
佐哆尔沉默之中,犹豫了半天才轻声的呼唤了一声,瑞格劳浑身一抖,心中出现了一种让他无比紧张的感觉,这种感觉如此的强烈,强烈到他回应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发抖。
“属下在。”
也许是思索的时间够久的了,佐哆尔的下一句话就显得自然和肯定的多。
“你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就跟了我了,告诉我,瑞格劳,我的命令,你会听从吗?”
瑞格劳呼吸急促的许多,但是带有一种毫不犹豫:“妖祖见证,属下耳中只有大人的命令,从无旁骛,令之所指,万死不辞!”
佐哆尔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将头凑到了瑞格劳的耳边,用最微弱的声音说出了一个最让人震惊的命令:“杀了右边五个黑甲妖卫,我负责左边的。”
一种剧烈的窒息感让瑞格劳喘不过气,双手死死的捏了下手心,但他没有说任何话,闭上了眼睛重重的点了下头。
睁眼之时,瑞格劳忍不住看向了那个人类的方向。
首先他看到的是一个孤零零的人影,那人影和其他的一切都仿佛不相融,和任何一样东西都格格不入。
无论是妖族、人类、半妖亦或者是周围的岩石、黑荒晶、昏明石……
这个人影好像在扭曲、变形,化成了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存在。
在他凝聚了所有的精神之后,这个人类的身影,又好好的站在那里,那么安静和从容。
而且他看到,这个人类,又在笑,笑的很淡,淡的几乎看不到他的嘴角弯曲,但他注意到了,看的非常真切而清楚。
这个该死的人类,到底对佐哆尔说了什么!
他被无穷的困惑给淹没了,下一刻,就听佐哆尔大喝一声:“动手!”
来不及有任何的犹豫,瑞格劳赫然发动了妖化,墨绿色的双臂上缠绕了一圈黑色的兽骨,那兽骨之上带着密密麻麻让人恐惧的墨绿色的尖刺。
这是他的上品妖灵宝物痘骨连环,能一瞬间将骨环化作带有剧毒和尖刺并且具有破盾效果的护臂,不仅能控制尖刺的长短,还拥有极为可观的防御力,是他无数次战胜灵光境同级的宝物。
曾经他用它大战了两名灵光境的人类,曾经他用它一连杀了十几个作乱的妖族,曾经他用它冲入数百半妖群里大杀四方。
但是用它偷袭同为黑甲妖卫的同伴,他是第一次。
可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怜悯,因为这是他最敬重和相信的佐哆尔的命令。
五个黑甲妖卫,不过筑基左右的实力,就算正面也不可能是瑞格劳的对手,更何况是被偷袭,不过一眨眼,五人的后心都被一个尖刺刺透,剧毒让他们心脏破裂的瞬间游走了全身。
双重保证下,五个黑甲妖卫永远也不可能再站起了。
他一侧头,只见佐哆尔仍然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他刚有些惊讶,就看到另一侧的五个黑甲妖卫一个个瘫软在地,再无声息。
而佐哆尔连位置都没有动,甚至连妖化都没有用,瑞格劳还是敏锐的看到了,佐哆尔的一根手指带有一丝妖化后的气息。
他心中大骇,佐哆尔……恐怕已经不再是灵光境了。
佐哆尔也扭过了头,露出一丝微笑,同那个人类相比,这个微笑,在他看来,可怕而危险的多。
那是一种没有任何感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