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解除契约
秋水没有解除过式神，也不清楚该怎么解除式神契约，所以她帮不了程隽。
程隽问过父亲的一位驱魔师朋友，解除式神契约很简单，只要双方自愿解除契约的，掰断专门写有式神的名牌，式神就会重获自由。
程隽阵法也画好了，唯一困难的就是，他没有灵力启动阵法，所以只能求助秋水。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代替你父亲解除契约？”
秋水觉得程隽有些不可理喻，她不赞同程隽的做法，“程隽，你体质特殊，这样很容易让在暗处盯着你的恶灵钻空子。它们会通过阵法纠缠你。”
“小秋，我只任性这一回。”程隽软下语气。
秋水摇头拒绝，“不是任不任性的问题。首先我能力不够，你也看到我上次送走两只鬼灵已是竭尽全力。”
其次是秋水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保证不了程隽的安全。
最后，压制在程隽体内的恶灵正处于暴躁的消散期，它会想尽各种办法冲破牢笼，程隽很可能会丢掉性命。
秋水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见秋水拒绝得非常彻底，程隽直接威胁她，“那小秋放心别人帮我吗？”
“程隽，你怎么能随意把命交给别人。”秋水对程隽无谓自己的生命感到很生气。
程隽嬉皮笑脸地扯着秋水的碎花袖，“你哪里是别人，你现在可是我面上的女朋友，就算出什么事儿也是咱俩自己担。”
秋水甩开程隽，狠下语气，“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
眼看硬的不行，程隽只好来软的，他组织好语言，做出难过的表情，“小秋，我只是想让我父亲在他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过上安稳的生活。”
“小秋应该是知道的，没了主人的式神会一直守下去，多可怜啊。我们为什么不提前放它们离开呢？”
在程隽的一系列苦肉计下，秋水终究是点头答应了，她道：“那我就当这是你的请求，给钱，三千。结束后我还要收取你最珍贵的东西，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帮你了。”
程隽笑着点头：“答应答应，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秋水哼了一声，“我只要你身上最珍贵的，其他的我不要。”
因为程铮灵力极其微弱，式神无法离开病房，所以阵法只能在病房进行。
又考虑到程隽体质的缘故，所以秋水将解除契约一事放在了阳气最足的中午十二点。
等程隽提前把程铮哄睡着，秋水便在病房每个角落贴上符箓，画上结界，避免有其他恶灵来捣乱。
她还施法将场地隔开，以免程铮听到动静醒过来，随后让秋秋出门坐镇，以免被外人打扰。
程隽将画好的阵法摆到地上去，两只式神纷纷迈上去。
随即，他盘坐在阵法上，双手作出一个复杂的印，嘴里呢喃着解除咒语：
“吾代行吟文，合断诸行万物，解汝州术；”
“放汝式名，还汝真身此时此地；”
“吾将束缚你终身的契约，就此终止，还你余生自由。”
而就在程隽咒语开始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一股狂风突然四起，卷起角落里的符箓剧烈颤动，徘徊在窗户外的鬼灵们虎视眈眈地盯着程隽这坨大肥肉。
秋水见状不妙，盘坐在程隽身后将金光渡到他身上，防止他身体里的恶灵被引出来。
“破！”只见落于程隽手心的式神名牌‘吧嗒’一声断裂开来，两只式神的身体慢慢从阵法中消散。
它们朝床上沉睡的程铮道别，在又起的狂风之下彻底消散。
就在两人认为事情结束而相视一笑后，程隽体内浮出一股浓郁的黑雾，瞬间就将程隽吞入黑雾中。
程隽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被什么东西拽着往下坠，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
紧接着，一只黑到发光的恶灵缓慢地从程隽头顶扭出来，还睁着一双邪恶的眼神盯着秋水，发出恐怖诡异的笑声。
之前程隽晕倒，秋水便知道封印在程隽体内的是鬼灵之首，鬼祖。
秋水料到鬼祖会趁机冲破程隽体内的封印，起身面朝程隽盘坐，掏出油纸伞罩在两人身上，双手按在程隽太阳穴上低喃咒语：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思神炼液，道气常存。急急如律令。”
“退！”随着秋水大呵，程隽周身的黑雾慢慢褪去。
鬼祖也停止地扭动，恶狠狠地瞪着秋水，长牙五爪地朝秋水袭来，不过被秋水一巴掌地拍开。
“咔擦——”
是结界破碎的声音。
秋水暗道不好，她一手镇着鬼祖，另一只手腾出去掏出符箓贴在程隽后背上。
她捏紧铃铛用尽所有灵力朝鬼祖脑袋砸去，终于将其压回了程隽体内，随后她迅速掏出脖子上的护身符套到程隽脖子上。
只听得碰的一声，数只鬼灵随着破碎的玻璃争相朝程隽扑过来，被秋水的护身符镇压之后改变方向，全数钻进的秋水体内。
秋水出门工作必须穿着红衣绿鞋，这是秋水祖上一直传承的衣服。
然而这次事发突然，秋水也就没想着换，便被恶灵钻了空子。
秋水吐出一口血水，她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彷佛被万只恶鬼啃咬，当即重重栽进程隽怀里。
本该沉睡的程铮大呵一声，“恶鬼速速退去。”
然后扯过床头的符箓一个箭步冲到秋水身边将其贴在秋水脑门上，一巴掌将程隽拍醒。
程铮对着程隽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快去找医生，我打电话让向晥过来。”
意识瞬间清醒的程隽垂头，看着吐了一身血的秋水，急忙抱起秋水朝外跑去。
秋水被数只恶灵侵身，陷入了无尽的昏迷，好在程铮给秋水贴了一张符箓，没让她体内的恶灵作祟。
“程隽啊程隽，你是找女朋友还是工具人，啊？一个小姑娘被你害成这样，要出什么事儿了你承担得起吗？”程铮指着程隽的鼻子不顾旁人破口大骂。
程隽默默站在抢救室门口一言不发。
“我告诉你程隽，要是那姑娘真出了什么事儿，你直接从楼顶给我跳下去赔罪。”程铮红着眼眶死死地瞪着程隽，“我吃的盐比你多好几倍，需要你来为我操心？”
“我死了对谁都好，反正耽误不了你。”程铮恨铁不成钢的叹气。
见向晥从抢救室里出来，程隽赶忙询问秋水的情况，被向晥一巴掌打在肩膀上，“程隽啊程隽，差点闯大祸了。早知道我就不信你的苦肉计，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样被你用掉了十年的寿命。”
“什么？”程隽抿了抿唇，抓住向晥的手臂，再次询问，“向叔你刚刚说什么？”
向晥甩开程隽的手冷哼，“你就等着余飞南来削你吧，竟然把人家宝贝女儿搞成这个样子。”
余飞南是灵异界出了名的护犊子，要是知道余秋水被程隽莫名用掉了十年寿命，恐怕要和程隽拼命。
这完全出乎了程隽的意料，他以为解约的程度跟秋水工作的难度相差无几，没想到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程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意外，只是捏紧秋水的护身符，默默跟随医务人员把秋水推进重症病房里。
向晥和程铮聊了片刻后匆匆离开，程铮拍拍程隽的肩膀，沉声，“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好好准备一下，怎么见你老丈人。”
“我知道了。”程隽将护身符塞回衣服里，站在病房门口等待余飞南的到来。
见程铮执意陪着自己等，程隽劝程铮回去休息，被程铮瞪了一眼，“我儿子闯了祸，我这个做爹能安心回去吗？”
程隽张了张嘴，终归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