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落难荒草地
端惯了铁饭饭的岳大锤,一夜间过上了逃犯的日子,没有饭吃,没有水喝,没有地方睡觉,甚至连坐下来喘口气的地方都没有。终日提心吊胆,躲躲藏藏。他只知道拼命跑拼命跑,跑的越远越好,最后,饥寒交迫的岳大锤,再也跑不动了,倒在一块荒凉的土地上。
大约还剩下半口气,岳大锤迷迷糊糊的躺在杂草丛中。他的心智仿佛被掏空了,没有了血,没有了汗,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体温,甚至连呼吸都快没有了。他绝望了,他不知道,像这样亡命天涯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几只苍蝇大概提前嗅到了死人的气味儿,在岳大锤的头顶,嗡嗡嘤嘤的飞来飞去。犀利的阳光,和呼啸的北风,重叠在一起,呈现出无尽的落魄。岳大锤就在那无尽的落魄之中,渐渐的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等岳大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补丁摞补丁的破棉被,棉被冰冷似铁,除了沉重之外,一点都不暖和。
岳大锤裹着棉被,冻的瑟瑟发抖,牙齿撞击着牙齿,不停的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
“呀!你醒啦。”一个十七八岁的妹子,掀起门帘走了进去,见岳大锤睁着眼睛,于是用很乡土的声音,打了个招呼。
那妹子长的水水灵灵,白白嫩嫩的,疏着一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辨儿,麻花辨儿上,还绑着一撮红头绳,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粗布
面儿的小棉袄,尽管小棉袄已经褪色了,但穿在她的身上,仍然显得很娇艳。
那妹子轻盈的走到岳大锤跟前,然后将一碗疙瘩汤,送到岳大锤的面前,而且,疙瘩汤里面还有一个荷包蛋。
“趁热吃吧,俺娘特意给你煮的。”那妹子勾起两个酒窝,腼腆的笑了笑。
岳大锤早就饿透了,肚皮贴着后背,而且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眼看着一碗热乎乎的疙瘩汤端到他的面前,抑制不住的急切,一把就接了过去,然后狼吞虎咽的往嘴里扒啦。筆趣庫
那妹子痴痴的看着岳大锤,似乎是越看越欣慰,一个劲儿的说:“慢点儿吃,别呛着。”
岳大锤吃完了,连汤都喝了个一干二净。那妹子帮他盖好了棉被,岳大锤也顾不得提心吊胆了,埋头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中午,岳大锤长出一口气,又活了过来,感觉身上暖了,感觉有血有肉了,也感觉呼吸有力了。
那妹子又去送饭,这次送过去的是几块烤红薯,和一个熟睡的鸡蛋。她一边看着岳大锤吃,一边坐在床边,羞涩的问长问短:“你叫啥名字呀?”
“啊呜啊呜啊呜……我忘却了……”岳大锤吃着烤红薯,含含糊糊的摇了摇头。
“你是哪儿的人呀?”那妹子拿起鸡蛋,在岳大锤手里的碗上磕了一下,然后仔细的剥开了鸡蛋壳,晌午的日头照在那妹子的身上,暖洋洋的,那妹子的脸蛋儿,比白皙的
蛋白还白皙。
岳大锤继续含含糊糊的应对着:“啊呜啊呜啊呜……我忘却了……”
那妹子把剥好的鸡蛋,放进岳大锤的碗里:“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呀?”
岳大锤咬了一口鸡蛋,也不敢抬头正眼儿看那妹子,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啊呜啊呜啊呜……我忘却了……”
那妹子噗嗤一下乐了:“你真逗,咋啥都忘却了呢?”
岳大锤茫然的注视着那个妹子:“很好笑吗?我啥都忘却了,也很好笑吗?”
那妹子抿着嘴巴,羞涩的点了点头,白皙的脸蛋儿顿时变得红扑扑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岳大锤反过来说道。
“俺叫牛翠花,你就叫俺翠花吧。”那妹子说罢站起身,双手捂着脸,羞哒哒的跑了出去。
大概是仗着年轻力壮,几天过后,岳大锤苍白的面颊,终于恢复了血色。就这样,岳大锤在那片荒凉的土地上,扎下了根儿。
反正别管谁问,别管问什么,岳大锤都说不记得了,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不问了。但是,岳大锤为人挺实在,每天都帮着那妹子家干农活儿,脏活儿累活儿抢着干,一挑就是一缸的水,从来不吝惜力气,所以,大家干脆就管他叫缸子。
那个地方特别荒凉,十里八里也没有几户人家,所以一直也没有人发现岳大锤的秘密。平时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岳大锤就找村里的人打打牌,日子过的挺穷,但胜在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