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选择
舒寻闻声，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禁制内外的两个韩烬，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拂袖将禁制之内的神水分身收回，韩烬屈指一弹，将禁制破除，而后蹲坐在舒寻面前，“舒兄莫慌，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散修。”
“你想去天宝阁对不对。”舒寻虽有些愣头青，但危机当前也不含糊，当即说道，“救救苏小姐，我，我带你去。”
韩烬摇摇头，慢斯条理的说道，“有没有你引路，我都可去到天宝阁，此番我并未抽身而退，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舒寻挣扎的站起身来，直接给韩烬跪了下去，“我愿为前辈当牛做马，只求您能救苏小姐一命。”
“舒兄言重了。”韩烬笑着回道，“不需要你为奴为婢，很简单，动动嘴就可以了，你跟苏小姐，只能活一个，选吧。”
“活一个。”舒寻嘴角蠕动了几下，而后默声下去。
“慢慢想。”韩烬朝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在那两人身上缠了一道水汽，这般算来，你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
说完，便走出禁制，盘膝坐下调息起来。
韩烬并不嗜杀，尤其是对于舒寻这般与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反而颇为友好之人，甚至有些许提携之意思。并不是他为人偏激，而是舒寻这种性子，在修仙界，实在太难生存下去。
与人为善的修仙者，韩烬无论是在定波府还是这一路上，都见过不少，但如舒寻这般，以德报怨，不分好歹对着心仪女子逆来顺受，予取予求之人，倒是是第一次见，更遑论还不知苏小姐是拿他当人还是仅仅当成了个玩物。
“前辈，请救芸衣离开吧。”良久，舒寻沉声道，语气中带着无限怅然之感，“烦请告诉她，忘了我。”
“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韩烬冷哼一声，悠悠说道，“余年幼之时，喜听书。常闻将相轶事，亦不乏鬼怪志异。说到王京有户人家，养了一公一母两条狗。公狗毛色杂乱，奇丑无比，只是充当看家护院之用，而母狗则是通体洁白，讨人喜爱，为主人心上之物。一日宅邸突发大火，人尽逃出，唯留小母狗在内。公狗见拼死入火场将其救出，而后以舌舐其被烧伤之处，反被主人家误以为它要以小母狗为食，当场将其打死。”
“我懂了。”舒寻惨笑一声，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前辈的意思是，人亦有别，我这等卑微之人，配不上苏小姐这等天之骄女。”
“你懂个屁。”韩烬罕见的爆了句粗口，“我的意思是，舔狗不得好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韩烬以手变爪，罩在舒寻天灵。“是我太高估你了，你这性子，就算活下来，在修仙界，也不过是别人嘴里的肉，还是尽快入轮回，再活一遍吧。”
在韩烬的搜魂术下，舒寻的意识渐渐模糊，少倾，其略显贫瘠的记忆被硬生生的抽了出来。
“竟然是在这里。”阅完舒寻的记忆后，韩烬将令符收入储物镯中，而后化作一道流光遁走而去。而至于苏小姐，这种满是大小姐脾气之人，他向来厌恶至极，不痛下杀手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南云裂谷深处，一处齐如刀削的峭壁之前，倏然显现出韩烬的身形。
依照舒寻记忆中的地图所示，他取出几块低阶灵石，分别置于峭壁四处。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一阵浓雾泛起，而后周遭景象不住变换，晃神之间，已是另一番天地。
韩烬站定，看着眼前方圆数十里，已青石板铺地，上立百十座巨大楼台之境，一时觉得有些熟悉。
“无论是阵法，还是此间布局，此地与芒砀仙谷有些许相似之处，这是偶然，还是两者之间有着什么联系？”思付之间，韩烬看到一名修为有着筑基初阶的修士御器飞来，当即以水镜术易容成另一副相貌，而后迎了上去。
“前辈可是前来参加天宝大竞？”修士落地，感知到韩烬修为高过自身，当即态度变得十分恭敬，“烦请出示天宝令符。”
韩烬默不作声，从储物镯中取出令符在两名筑基修士眼前一晃，而后立马收了进去，同时以神念沟通天印符与五行珠，只待这名修士若是察觉其上气息与自身不符，也好随时应对。
但这名青年修士似乎对令符的归属不甚问究，随意看了眼后，便引着韩烬朝正中一座以整块空石为底，绫罗木所建，上缀无数金玉明珠，悬于半空的，上书天宝阁三个大字的巨大楼阁而去。
行至近前，青年修士停下脚步，转身朝韩烬说道，“前辈可是初来？”
“嗯。”韩烬点了点头。
“既是初来，还请预交一下竞屋灵石。”青年修士拱手说道，“依照您交付的灵石多寡，会为您分配档次有别的竞屋，共有四类，分别为十块低品灵石，一块中品灵石，十块中品灵石与一块高品灵石。”
袖手一挥，一颗中品灵石自储物镯中飞出，落到青年修士手中。而后韩烬亦朝其行了一礼，沉声道，“有劳了。”
“前辈哪里的话。”而后带着韩烬进入天宝阁，进入一间内里装潢精致，只有一扇禁闭大窗的小屋后，青年修士指着窗户嘱咐道，“距离天宝大竞开始尚有些时日，前辈请在此暂且歇息，等此窗打开之时，您可观物竞价。”
说完，那名青年修士便躬身退去。
虽同为易物之所，但此地与芒砀仙谷的天街小市相比，诡异了许多。待在这里，韩烬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便想着等到所谓的大竞开始后，随便买一件东西带回去向郑千秋交差，以免逗留久了，再生出些差池。
一晃五日过去，夜半时分，韩烬盘坐调息之时，面前大窗倏然大开。而后一阵洪亮无比，细查之下其人气息足有筑基中阶的声音传入屋中，“天宝大竞，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