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公交车噩梦
我们住的同衣酒店2301房间的窗户,正对着林晓天出事的那个工地,也就是昨天晚上跟踪钱进到的那个工地。回到酒店房间后,因为睡不着,我就站在窗户那儿观察对面工地的情况。
一直站到后半夜,也没发现对面那栋四处露风的建筑里,有一点儿亮光透出,我知道,今天晚上,钱进和她的那个小跟班阿西大概不会去那里了。
离天亮也就两、三个小时了,我睁眼躺在床上,等到傻狗醒了吃罢早餐,我俩就商量,今天去孙玉兰的娘家孙家村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到些跟她的死有关的线索。
这一晚上都睡不着,没想到才刚一上车,就困得睁不开眼,跟傻狗打了声招呼,让他到地儿了叫我一声,就靠着座椅睡了起来。
正睡得香,突然听到耳朵边上,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睁眼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带上车一条大狼狗,此时,它从后座把脑袋探到了前面,正张着一张大嘴,拖着一条血红的大舌头,对着我的耳朵旁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还看到,就在睁眼的一瞬间,那条大狼狗的嘴角,挂着一滴口水,眼看着就要滴了下来,慌的我连忙把头抬了起来,身体也偏向了一边。
一旁坐着的傻狗看着我的样子,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刚想跟后座那个把狗带上车的人交涉一番,希望他能管好自己的狗,我们坐的车就停了下来,说是孙家村已经到了。
开门下车,脚一落地,我就发现,那车停在了一片坟地边。
这地儿还一地的烂泥巴,我试着把脚往上提了两提,发觉这地上的泥巴,黏性非常大。我刚想回头问司机怎么把车停在了这里,一转头,就看到那条大狼狗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感觉情况不对,我拔脚就想跑,这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然后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大狼狗,“呼”的一声,朝我猛扑了过来······
身体猛的往后一仰,睁开眼,我这才发现,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自己还和傻狗坐在车里。
心有余悸的朝后座看去,那里当然没有什么大狼狗。
傻狗看我突然惊醒,关心的问我怎么了。
我这会儿才算彻底的清醒,揉揉发昏的眼睛,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小声的嘟囔道:“梦到一条大狼狗。”
傻狗咧着嘴开始笑,说:“你一醒就往车后座看,该不会,你梦里的那条大狼狗就坐在我们车后座上?”
我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告诉他,还真就被他猜中了,还梦到那家伙张着大嘴要来咬我。
听我说完,傻狗笑得更厉害了。一边笑,还一边对我这个多年的兄弟表示着关心,宽慰我说,就是我想的太多,这两天又没睡好,再加上昨天晚上卞大海给看了那样一组照片,所以才会做这么一个怪梦。还说要是困的话,我还可以再眯上一会儿,等到地方了他叫我。
听他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变成了一块块田地,早已不是之前市中心里的车水马龙了,就搓了搓有些僵死的脸颊,努力打起精神说不用了。
车停在了孙家村的路口,沿着水泥路一直往前走,在村口第一家的门口,傻狗问一个在门口闲坐的村民,孙才山的家在哪里。那个村民很热心,他指着眼前的这条路,告诉我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直走到村子最东头、漆着鲜红大铁门的那一家就是。
说完,那村民还笑眯眯的问我们,来找孙才山,是不是因为他姑妈孙玉兰,我们没有回答,只是跟那个村民道了谢,就照着他给我们指的路往前走了。
一直往东又走了大概两、三分钟,就看到一座明显比其他房子要高出一大截的房子,矗立在路边。
又走近了一些,见院门正是村口那位村民说的鲜红色,我们知道,这应该就是孙才山的家了。
只是孙才山家的院门紧关,我和傻狗上前敲门,没人应答,又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正说着今天可能白跑一趟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笑眯眯的从房子旁边的一条小路上走来,在他的手里,好像还摆弄着什么东西。
“孙才山?”
傻狗试探性的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那男人听到这个名字,猛的停下了脚步,他盯着我俩上上下下的看了好一会儿,愣了好一会儿,才一脸不情不愿的向我俩走来,边走还边把先前手里摆弄的东西,往身后藏着。
总算是走到跟前了,男人躬着身子,咧着一个大嘴,笑嘻嘻的说:“对,我是孙才山,两位警官来了。”
说着话,就把我俩往自家门口领:“来来,院里坐。两位今天来,还是为我姑妈的事儿吧?”
我跟傻狗对视了一眼,心想怎么又被人给当成警察了。不过,也没忙着解释,总感觉这个孙才山不太老实,就想看看他等一下会耍出什么花样。
我注意到,在走在我们前面的时候,孙才山的那双手又躲到身前去了,就冷不丁的诈他:“别藏了,都看到了。”
推着院门的孙才山一愣,随及嘻皮笑脸的对着我摊开了一个手掌,解释说:“没什么,就是一个自己做的弹弓。”
我和傻狗相视一笑,傻狗早注意到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问:“那只手里呢?”
孙才山见实在躲不过去了,就满脸沮丧的把另一只手,也从身后拿了出来,他提着一只已经断了一条腿的鸟,无力的为自己辩护道:“就是一只小麻雀。我知道的,有些鸟是国家保护动物,所以我只打麻雀。”
“哼。”傻狗冷笑了一声,说:“麻雀也是国家保护动物,任何非法捕杀、销售、食用都是犯罪。”
两句话说得孙才山再也笑不出来了,身体僵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好像···”傻狗翻着眼想了一会儿,又说:“是非法狩猎野生动物罪吧。这麻雀就是证据,弹弓是作案工具。”
“哎,警官,别,别开这样的玩笑,就是一个小玩具,您就别跟我计较了。”孙才山都快哭出来了,一把丢掉弹弓,做着最后的挣扎:“这麻雀不是我打的,是我在树下捡的,这···捡的时候它就是瘸的。两位警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等它的腿好了,立马就放生。”
看着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的孙才山,傻狗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毕竟不是真的警察,我担心被傻狗再玩下去就穿帮了,装腔作势地说了几句以后不能再伤害小动物,就跟着孙才山进到了他家的院子里。
孙才山的院子不大,看起来却也收拾的干净整洁,傻狗一进院子里就:“哟,院子收拾的挺干净的,房子看起来也挺齐整的,这房子是新盖的吧?”
孙才山讪讪的笑着,老实的回答道:“对,我这房子是前年才翻新过的。”
“家里就你一个人?”
傻狗在院子里边转悠边跟孙才山唠起了家常。
孙才山一步不离傻狗左右,听到他的问题,连忙回答道:“这哪能啊?毕竟这么大一个院子呢,儿子上学去了,我老婆在附近的工厂里上班,要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呢。”
傻狗语带嘲讽的说:“你这老婆去工厂上班,你在家打鸟,你这日子过的够清闲的啊。一个大男人不工作,就天天等着老婆来养活,你也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
“这,这,我怎么能天天等着她来养活呢?”孙才山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一片红晕,为自己极力辩解道:“我这平时是有工作的,不信您去打听打听,这附近谁家有要帮忙的、搬抬个东西什么的,只要一叫,我是第一个过去的。这今天你们是来的不巧,刚好碰上我在家歇这一天。”
傻狗没有接他这茬,而是继续在孙才山的院子里转悠着,冷不丁的,又开口问道:“哦,对了,你家里就你和老婆、儿子三口人吗?”说着,他转过身,死死的盯着孙才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