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们都是感染者
心里有太多的问题,太多的顾虑。浑浑噩噩中我是否回答了爸妈的话,已经不记得了,就连什么时候上床入睡的,也记不太清了。
只有如约而至的梦境,提醒着我,又一个夜晚的来临。
这次我好像是来到了一个医院的走廊里,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只感觉头顶的白炽灯光线很足,照的我两眼发昏。走廊两边白色的墙壁,似乎在慢慢地相互靠近。我真担心下一秒,自己会成为它们嵌合的牺牲品。
“你来了,等你好久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一个女孩的声音,从我前面传来。
头顶的白炽灯光好像更烈了,双眼的视线也更加的模糊,我看不到前面是否真的有人。但是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她来了。
“你是谁?”我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想起傻狗告诉我的事情,又问:“你为什么烧了我家房子?”
忽然一团黑影向我袭来,我本能的后退一步,举起双手护住头部。心里也清楚,如果对方真的想要杀我的话,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
三秒钟过去了,预想中的危险并没有来到,我听到一声轻笑,这才有勇气抬头去看。
“我是谁并不重要。”她笑起来更好看了:“还有,你家的房子不是我烧的。”
她脸上的笑容,让我非常的不习惯。对于一个连名字都不愿意透露的人来说,她这笑容未免太过亲切。
但也真实的可怕,真实到让我觉得这不是在梦里,真实到在看着她时,我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我承认,如果换一个情况下认识她,我难免会有什么可笑的举动。可现在关乎全家人的性命问题,我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可是,我的朋友说我家着火那种,他看到了你。”
我表面义愤填膺,却又让人明显的感觉出底气不足。毕竟,那天出现在我家门口的人有很多,要说有嫌疑,应该不止她一个。
“你叫白玉,你的朋友是叫白阿迟吧。”女孩又是嫣然一笑:“我得说承认,你这个朋友的小名很有趣。”
我愣住了,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竟然连傻狗的小名都知道?她的身份,真的是让人越来越好奇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天晚上,我是想去救你。”
她接下来这句话,让我更加震惊了。看来她早就知道我家会着火,那她一定也知道是谁干的了?
应该注意是到了我脸上的表情变化,但她并没有理会,而是带我穿过白炽灯刺眼的走廊,带我来到了一个病房前。
这个病房很大,里面却只有一张病床,躺在病床上的人看不清男女,只看到那病人身上插满了管子。
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女孩指着那个病人,问我:“还认识那个男人吗?”
我盯着那人的脸仔细的辨认,依稀看出,他好像是下午我和傻狗梦里见到过的那个背包男。
他没死,只是变成了一个植物人。
我心底松了一口气,虽然第一次经历,但是看看傻狗的黑眼圈也该明白,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是多么的可怕。在那么真实的梦境中杀死一个人,跟现实生活中杀掉一个人的罪恶感是相同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一脸的轻松表情,惹恼了女孩,她恢复了我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清冷感,接着冷冰冰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其实,他是temple病毒的感染者。”
temple,神殿。
以宗教祭祀为目的所建立 的殿宇或建筑物。其建筑形式常具有特别的意义,如象征宇宙、天人合一等。
“我不明白,这个什么temple病毒,很厉害吗?”
女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眼睛一直盯着病房里面的男人,告诉了今晚在梦里带我来这个医院的原因。
原来十年前,傻狗在那个山洞里无意间找到的那两瓶绿色液体,就是temple病毒。它一旦接触空气会迅速升华为气体,吸入这种气体的人,是为第一代感染者。
听到这里,我的眼前仿佛又升起一阵白烟,鼻腔里也充斥着一股香甜的味道。脑子开始混乱,她这是在宣布,我和傻狗是这个什么狗屁temple病毒的第一代的感染者吗?
我无法想象,如果傻狗知道他十年前的一个玩笑,是酿成今天这些事情的起源,他的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
“temple病毒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有极强的溶水性。可以说是依水而发、依水而生。那天,你们打碎了装有temple病毒的瓶子,未被你们吸食的病毒在短时间内,以水蒸汽的形式存在于空气中,正好那天附近又下了一阵雨,而他在山中徒步旅行时又没有带伞。病床上的这个男人,就成了temple病毒的第二代感染者。”
一下子接收了这么多的信息,我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弯来,只是盯着病床上的男人发呆。
女孩接着说:“据我所知,那天下山后,男人又遇到了车祸,他所乘坐地的客车在行驶时,司机为了躲避山上下来的滚石,导致车辆侧翻进了另一侧的河道中。虽说发生车祸时是冬天,可是河道里还是有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天跟他同辆车的乘客,只要同时接触过这个男人和河水的,应该都感染上了temple病毒。而那些人,是第三代感染者。”
见我还在发愣,女孩继续说道:“你们所感染的temple病毒,在研制最初,是被当成救世的良药。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在研制实验只完成了90,这也就导致它只配被称为‘病毒’。是病毒,自然就有它的危害性。但也初具其本来的成效,一代感染者是接近于‘神’的存在。简单来说,一代感染者可以通过意识,成为这个世界或是另一世界的主宰者。再通俗点儿说,一代感染者可以通过梦这种形式,为鬼为神,一切只看各人心愿。”
“我不想成‘神’,我只想知道,到底为什么有人要烧我家的房子?为什么想要杀死我的家人?”
“他不是想要杀死你的家人,他是想要杀死你。”
女孩再次把目光转向了病房里的男人。
我以为自己读懂了她的暗示,那个想要杀死我的人,应该就是病床上的、一动也不动的人了。
一个植物人,就因为感染了temple病毒,就能通过梦,或者按女孩的说法,通过意识,来杀死另一个人吗?可我还是想不通到底为什么?难道仅仅因为我是其中一个传播者吗?但是已经十年过去了,他为什么一直等到十年后才动手?
我将这些疑问一股脑的抛给了女孩,她用手指了指那些放在男人床头的仪器。
“已经十年了,他的身体快要撑不下去了。”
“可是杀了我,他也得不到一个新的身体啊?”
“但是,他却可以有更强大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