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收音机
李闻名行动迅速，四帮人马分头行动，表面上就像在做正常的事情一样，这个世界虽然信息传递迅速，但是，谁也不会在没有任何告知的情况下去关心关注这些人有什么异常举动，何况，你看不出那是异常举动。
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老人来医院检查身体，验血验尿的人一天上万例。那个被陨石砸出来的大坑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去考察，何况，老师带着学生们还在为新型病毒的起源到处查找根据和线索。
不久，他们要求获得的所有数据都摆在了眼前，然后，得出一个结论：一切正常。
孔家的祖坟一共有八代人，dna验证结果是一脉延承，祖父的祖父的祖父，孙子的孙子的孙子都是一家人，代代农民，没有达官显贵，也没有高智分子，什么都没有，真正的八代贫农；他们家的家禽畜类，包括耗子臭虫，苍蝇蚊子都很健康，没有变种，也没有发现新的病毒和细菌存在；他们家的水及周边的土壤的物理成分和所含物质的化学成分也统统都出来了，结果就是：除了他孔定山之外，世界完全是一样的。
“也许本来就没有什么，哪有齐振邦教授那么夸张，他的大脑跟别人是有点区别，但是，那只是个形状上的区别，功能上压根就没有区别，您看孔方舟看得那些书，他的智慧都是看书看出来的。”李闻名跟霍尔教授说道。
“你再看看吧。”霍尔教授说道。
李闻名失去了探索的目标，只是到医院无奈得看着孔定山的‘尸体’……
“哥们！你到底想干吗？啊？你到底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躺下了什么也不说？你在等什么人来吗？是外星人吗？你打算什么时候醒啊？你到底……谁能告诉我啊？……。”
——他不相信孔定山一个朋友都没有……这个人连个朋友都没有还能活着？无论什么事情自己都能够解决？他精神真的不崩溃？就像坐禅成佛一样？
成佛他是不相信的，佛也不孤立啊？他也不相信世界上真有这么孤立的人，不相信。
“你那次不是去给他相过亲吗？你能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吗？”李闻名问杨乃琪。
“你们这是干吗呀？看这个人把你们这帮人累的，值得吗？”
“我问你话呢。”李闻名爆跳起来，吓得杨乃琪浑身颤抖……
她觉得她很委屈，“李闻名你干吗这样对我？”
她也想以同样的方式回击，但是，她忽然意识到，男人的思维形态跟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你要想跟他在一起，必须尊重他的工作和事业，必须妥协……。
但是……没有那么容易……。
“你……你抱抱我……。”
李闻名也理亏，愧疚……所有对别人态度不好的人，他自己的内心也是失落的，何况——这个女人这么爱你？
他伸出双手把她搂了过来，“对不起！……。”这就够了——对不起！——这足够了……。
“孔定山那天去的时候是穿着工作服去的，从他的那身装束来看，很让人讨厌，你把人家当什么呀？是不是？但是，我一下就明白了，他在直接告诉你——我不尊重你，为什么？因为他不需要尊重他不喜欢的人对不对？这代表拒绝对不对？
——他还没有看到这个女孩他就肯定了自己不喜欢她说明什么？说明他有自己的，喜欢的人，或者，有自己喜欢的那种人已经被他自己确定，就像他确定自己的命运那样确定……
我就觉得他是一个非常特别的男人，神经质而迷人，意志坚定而目标清晰，语言准确而思维严谨……
我什么都看出来了，他一坐下就告诉人家，我很穷，没有学历，现在也只是一个钳工，在未来十年内可能买得起房子，但是现在没有。
……他还说……他不太怎么会照顾人……。
你知道吗？他一开口就说出了他所有的缺点，而这些缺点是所有对象都无法接受的……
他很诚实，但是，我认为与其说他很诚实不如说这是他的手段和谋略——
他似乎可以控制一切，他知道别人想要什么，他也知道自己不要什么，知道自己走出去以后的结果，而那结果就是他设计好的……。”
杨乃琪边思索边说，顺着自己的逻辑渐析渐明……“他之所以要来相亲……恐怕是因为他父母……他不想让老人伤心……。”
“我认识你的时候？我是说我刚跟你认识，不，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来分析我的吗？”李闻名仰起头问她。
杨乃琪一听，刚才所有的分析瞬间没了踪影，她探下眼睛就像伸出了两只眼球一样钻进李闻名的瞳孔里面去……他深深地吻了她。
“我见到你的时候没有逻辑地……。”
她晃着马尾巴辫子，像个小姑娘一样坐在他的腿上，喜滋滋地说道。
“为什么？”
“恩……你就是我的终身伴侣，没有为什么，所以，不需要逻辑。”她很肯定。
“你是说我们一生下来就是一对，老天定的，对不对？”
“对极了。”
李闻名抹了一把脸，“就是缺乏科学根据啊。”
“在老天面前，就是你找到科学根据也是一样的，有没有都是一样的，我就是你的，你就是我的，我是氢元素，你是氧元素，我们结合在一起就是水，就是注定的……
水，一滴完整而完美的水，若善之水，滋养地球花花草草，厚德……载万物……。”
“我们有那么伟大？”
“李闻名，你给我听好了，再对我不好……我……。”
李闻名将所有的跟孔定山有关的材料都看了一遍，但是，除了那张有密码的光盘之外还是一无所获。李闻名对计算机技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没有到最后时刻，他还不打算让其它人知道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秘密，一点，这也许真是一个秘密，另一点，如果这是个人隐私，他想，做为他的陌生的朋友，知己，他有义务为他保密，毕竟，这个人有可能随时都会醒过来。
他拿起那张光盘，翻过来覆过去地查看了一翻，终于看到上面有一个不太清晰的痕迹，像是用水性笔写过得一个数字：999。
是三个九？什么概念？是密码？他马上打开电脑，将光盘放进光驱里，输入999之后显示：密码错误。密码通常都应该是六位——
他将他的生日分解了无数次，忙活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找到答案，一无所获。
“也许，孔定山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张光盘里……。”他跟杨乃琪说。
“你认为他能有什么秘密？外星人？恐龙？陨石？还是……他有一个长着七只角八只耳朵的——女朋友？呵呵呵呵……。”
李闻名没有笑……。
他再次来到了孔定山所在的工厂，再次找到了张凯。
他问张凯，“你知道谁平常跟他的关系比较好吗？他有没有谈过女朋友？要好的哥们是谁？”
“朋友！说真的，他没有朋友，从来都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就是一个外路人，你想一想，他有什么事，喜欢谁，他也不说啊！就是你问，人家也是不说啊！原来楼上有一个小姑娘，刚毕业到这坐办公室，听说对他挺相中的，有意思，我们都以为他这是赖蛤蟆吃到了天鹅肉，我告诉你，那姑娘，长得那个叫水灵啊，天生的美人胚子，娘娘相……。”
他摇摇头，“这个犊子不知道好赖……。”
“那姑娘呢？”
“嫁人了，不在这干了。”
“他再没有找过别的什么人？”
“呵呵，跟你说啊，他百分之九十九还是个处啊男——不知道是不是有病。”
“他平常都干什么呀一个人？你知道吗？比如，看电影，逛街，上网，游泳，滑冰什么的？”
张凯想了一想，说，“这小子就喜欢闷在屋子里看书……还喜欢……。”
“喜欢什么？”
“听收音机。”
“听收音机？就是广播呗？”
“恩，人家有一台价值一千多块的收音机。”
“收音机？哎？我怎么没看到有这台收音机啊？”
“恩？……你跟我来。”
张凯说着，带着他就去了孔定山工作的车间。车间里，那台切磨机还在运转着，“吱——。”“咔——。”“叱——。”
“小刘！孔定山那台收音机呢？”张凯在箱子后面，柜子夹缝里到处找，就像他在找的是一只手机一样。
“他经常把收音机带到车间里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他对李闻名解释道。
“叫谁给拿走了吧？”小刘跑过来也跟着找。
“谁拿的？他都要死了，你们拿他收音机干什么？啊？谁拿的？”
“我去给你问问。”
过了一会儿，小刘跑了回来，手里还真拎着一个大家伙，黑乎乎的，能有一台打印机那么大。
“谁也没拿，这不怕领导看见吗，给收起来了，就放在那边柜子里。”
“好啦！你干活去吧。”
张凯接过了收音机递给李闻名，“那，就这个。”
李闻名将收音机捧在手里，仔细看，这是一台dxi集团出品的大功率收音机，波段很少，但是，很奢华，是一款造型仿古，全机械化操作，具有收藏价值的纪念版产品。
“谢谢！”
“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