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霍尔的孙女
“你恋爱过没有？”珍妮问他。
“我有没有谈过恋爱，你不知道吗？”
“我才认识你几年？”
恋爱这两个字太响亮了，被霍晓晓听到了，于是，转过头来看他。
他捂着嘴一边继续跟珍妮说话，一边从他们身边走掉了。
“你在哪儿？”
“我现在很烦哪。”
“咋了？”
“有几位帅哥正跟着我呢，甩都甩不掉。”
“哦！那是什么情况？”
“他们邀请我一起跳舞。”
“你会跳舞吗？”
“别废话了，还不快点过来给我解围。”
蓝天找到珍妮的时候，珍妮正端着盘子站着，身边围着几个年轻人，有的手里捏着咬了一口的蛋糕，有的端着红酒，都试图跟珍妮聊上几句，但是珍妮满脸愠色，就是不搭理他们。
“我男朋友来了。”珍妮喜出望外，招呼蓝天。
蓝天跑过去，珍妮搂住了他的胳膊，“这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是个侍应生？”一个讪笑道。
“千万别发火。”珍妮提醒蓝天，别人听不到。
“我也是个侍应生。”
“做我女朋友怎么样？我是不会让你做侍应生的。”一个道。
“就凭你这身材，你这脸蛋，做侍应生太可惜了，怎么样，做个选择吧？选择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你马上就会变成一个阔太太。”
“是啊！是啊！生哥说的对，你男朋友根本配不上你，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太可惜了。诶！你们看他的样子……这西装从哪里捡来的……。”
蓝天不知所措，他压根就想不到，在这种场合居然也会遇到地痞流氓。
蓝天不会说脏话，也不太会跟人讲大道理。他只是气的胸腔澎湃，拳头握得紧紧的。
“怎么了，小子，想跟我们打仗吗？你们看他的样子……呵呵……我们可是文明人，我们从来不打架。”他们举起红酒杯，碰了一下杯子，“好酒！”
“还有美丽佳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真不要脸，就会欺负小女生，你们这些流氓。”珍妮骂道。
“我们可不是流氓，告诉你们我们是谁，能吓死你。”
“滚！”珍妮喊道。
“蓝珍儿！我们权哥对你一片倾慕之心，并无恶意！请你跳个舞又不犯法，还请你给个面子吧！”
“楚桂生！你又在这里欺负人家小女孩！”大家都转过头，寻着声音望过去，不远处正站着霍晓晓，她叉着腰正怒视着他们。她的身后跟着吴天泽。
“我靠！那不是跟屁虫吗？”
“王权，看来，我得替你老子教训教训你。”吴天泽说着就跨上一步，却被霍晓晓拦住了。
“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想乱来到别的地方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霍晓晓呵斥道。
“我们只是想请这位美女赏脸跳支舞，我们一没逼迫良家妇女，二没触犯法律，你凭什么说我们在这里乱来，我们乱来了吗？”
“哈哈哈……哈哈……你们两口子什么时候做起英雄侠侣了啊？来跟我们打抱不平？”
“我们什么时候是两口子？”霍晓晓没好气的质问道。
“哦！不是两口子难道是奸—夫淫——妇。”
“你！你们！……。”霍晓晓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吴天泽又撸了袖子，准备揍他们。
“别动手，别动手啊！既然这位晓晓女士不承认你是她的老公，那么，我楚桂生可否请霍晓晓女士赏脸跳支舞呢？”他跟别人说道，“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秀才遇到兵永远讲不清，蓝天想。
“楚桂生！既然我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可别逼我把你那些糟事都给你讲出来，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可不想羞辱你，你自己想一想吧！我可不想让外人看我们的笑话。”霍晓晓说道。
“切！”可能以前吃过亏，或者总有什么把柄握在人家手里，他连想都没有想就认了，他跟同伴说，“这个丫头发疯是出了名的，我才不跟她计较呢，我们走吧！”
他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转身对吴天泽说，“还有这位兄台，别整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转，知趣一点吧，人家又不把你当盘菜……哈哈哈哈……。”
吴天泽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气个够呛。
“你们没事吧？院长的孙子，有点嚣张。”霍晓晓看着他们的背影说道。
“没事，谢谢。”蓝天道。
“谢谢这位姐姐！他们真的好难缠啊！”珍妮说道。
“你们放心吧！他们虽然是纨绔子弟，喜欢拈花惹草，但是他们还是有分寸的，不敢胡来，怎么说都是有身份的人。”
这最后一句话听得蓝天一皱眉，心里很不舒服：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我们不是——万恶的社会。
他想跟珍妮说句别人听不到的话，但是，他不是珍妮，珍妮可以不发声就跟他交流，但是他不行。
当然，此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谢谢你们！我们还要工作！谢谢！”蓝天拉着珍妮匆匆走了。
“这姑娘漂亮的就像假的……。”霍晓晓看着珍妮的背影说道。
“在我心里你最漂亮。”吴天泽小心地说道，他的心里还很不自在，“晓晓！咱们……。”
“你别说了!求你了，本来我们相处的很融洽，可是，你一跟我求婚，我就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什么美好的东西破碎了。”她看着远处的大山，神情忧郁。
“可是，在大家的眼里，咱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这是公认的，你爷爷和我爷爷……。”
“不要提爷爷，这跟爷爷没有关系，你再这样，我真不搭理你了。”
他们的对话珍妮都听到了，她远远的观察了他们一会儿，然后，看着本来是一对幸福的情侣忽然之间变成了陌生人，个个身影没落，难以名状。
（十）
珍妮有着出众的美貌，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成为人们视线的焦点，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盯着她看。于是，总有络绎不绝的人从她的托盘里拿取蛋糕和红酒，招呼她为他们服务。甚至还招来几个孩童一直围着她嬉戏，喊她姐姐，不断得寻找话题跟她说话。
她开始烦小孩子了，跟他们发脾气，伸手驱赶他们，但是，怎么也撵不走，这让所有看热闹的人更加兴奋，一位外国大叔满面红光的端起红酒杯向她致敬，并微笑着用中文说道，“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中心广场的上空有一个很大的天幕，天幕之下有一支完整的乐队，蓝天看到的这支乐队有着大型歌剧院里的整套装备，大提琴小提琴，钢琴等乐器应有尽有，随着乐曲，广场舞池里人们在跳交谊舞。
天幕很高，像一层塑料薄膜，几乎微不可见，由数根肉眼看不到的纳米蛛丝固定，连一丝褶子都没有，微微得泛着红光，阻挡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阳光直射，天幕上的太阳只是一点红晕，像一枚鸡蛋黄。清风从天幕下吹过，溢荡着阵阵槐花的香味。
环保制度对空气的质量有着苛刻的要求，各种辐射也在最低标准之下，所以在这里，你能够看到的高科技产品都接近原始形态，那遮蔽天空的天幕就是用动物的毛发制作而成的，是纳米精雕技术的通用产品。
在数年前，全世界为了保护环境，重新调整了产业结构，崛起了一大批新的行业，大量的人力投入其中，治水，治空气，保护山林，提倡家居原始化，等等，人类的生活也进入低频时代，科技导向进入太空领域。
蓝天在各个院落里见到了不少闻名世界的科学家，但是，作为一名侍应生，他无法跟任何一个人交流，只是偶尔站在某个人身边，近距离的看上几眼，眼睛里流露出谦卑与艳羡之情。
蓝天自学了很多知识，唯独对外语不太拿手，因为他向来就是一个人生活，作为一个孤僻的人，要想说一口流利的外乡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那样的语言环境就没有造就他的语言才学。
这一点他跟珍妮没法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她都会。
他看着说话人丰富的表情和神采飞扬的脸庞，通过他能听懂的几个单词判断着他们语言的内容和意义。
全球科学家大会每年都会在春天举行，人们从世界各地汇聚于此，但主要目的不是研讨科学命题和交流科技成果，而是世界和平。
所有参与者便是和平的支持者。但是，和平的支持者对和平的看法也不同。
比如，有的人建议全世界根据人种，宗教信仰，种族，文化，地域面积等作政权兼并，这样一来有很多国家就不存在了，而让一个国家交出主权必然引发战争，反对者认为这纯属于形式主义。
政治理论不是科学定律，各种声音层出不穷，难以协调一致，这导致分歧在某个层面上一度达到白热化。
科学家大会的主办者希望首先要实现科学家们之间的和平，在某些问题上能够达成一致，不让牛顿和莱布尼茨的战争重现，偃平矛盾。
蓝天对此一无所知，他其实比较封闭，因为对这些问题不感兴趣，他总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他对这些名人的科研成果如数家珍。
他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结识霍尔教授，于是，他总是寻找一切机会靠近霍尔，但又总是因为别的事情被迫离开。
“你不要总是往霍尔教授身边凑，想结识霍尔教授不是这样就可以结识的，再说了，他孙女总是跟在他身边，你这样好像让旁人觉得你喜欢那个姑娘似的。”珍妮说道。
“你是说霍晓晓吗？”
“晓晓只是她的小名，是关系比较亲密的人对她的爱称，她大名霍心然，记住了。”
“哦！”他记住了，霍心然就是那个对他眨一只眼睛的姑娘。
蓝天看着她的背影，有一时刻的发呆，这个背影太熟悉了，齐肩短发，白衬衣，牛仔裤……除了鞋子，站在那里的简直就是珍妮——越看越像，恍惚之间，蓝天险些走上前去拽她的胳膊。
也许霍晓晓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他吓了一跳，马上脸上笑容一展，“您还需要喝点什么吗？”
霍晓晓看来很不爽，冷峻的目光往他的盘子上一扫，他才意识到，他的盘子里都是空杯。他尴尬的摸一把前额，张了张嘴，连说着道歉的话，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