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半个儿子
一
窦子萱病房。
三个人坐在不同的位置，人手一台电脑，正在心无旁骛的敲着代码。
段刚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脖子说道：“硬件的调试已经基本完成了，我认为无可挑剔，你们觉得哪里还有问题吗？”
霍子玉：“bb系统三也没有问题了。”他敲了一下键盘，抬起头来。
崔老三：“软件问题也不大了，现在基本可以全面展现出脑意境，看一下，数据形成之后，电脑自动的纳入数据库，一入一出衔接的非常流畅，几乎看不出处理的痕迹。”
段刚：“我现在只是担心这个温控室。”他站起来走到了一个大圆球面前，圆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磨砂面，暗灰色，直径约有一米，两边的线缆略挂着点冰霜。
崔老三：“放心吧，这东西的技术是非常成熟的，起码已经被运用了五十年，温控设备及材料都是当今最先进的。”
这时候，有人在敲门，三个人转过头去。
“请进。”
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个女人的脑袋探了进来。
霍子玉：“哦，是刘医生啊，快请进。”
刘医生小心的推开门，紧挨着门站在了那里。
“说实在的，你们这间病房根本不像病房，其它医生都不敢来，却都喜欢趴着门缝看个稀罕，瞅瞅，这些都是啥。”
霍子玉：“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怎么，害怕有辐射吗？”
刘医生：“你们做得这种核磁共振装置确实挺特别的，不过，我觉得没几个人能够用得起，关键是它有什么用？”
段刚：“听说咱们医院里刚刚死了一个人是不是，宁省首富的二儿子？癌症？”
“嗯，刘医生点头。”
段刚：“他如果早点找到我们，他儿子也许就不会死，只要他有钱，再加上我们的工场，再加上我们三个，任何奇迹都有可能发生。”
刘医生摇着头：“那是不可能的，他儿子得的是急性尿毒症，从发现到死亡只不过三周时间。”
段刚：“这个病听起来就很吓人，尿毒症？癌症？这名字提一次让我颤抖一次。”
刘医生：“前天的专家会诊结果怎么样？听说你母亲还请了一个高人。”
霍子玉：“不高，比我矮半个头。”
刘医生捂着嘴笑，“好歹也是哈弗的教授啊，他怎么说？”
霍子玉：“我们看不懂，材料这么厚，比辞海都厚，哪有那个水平看，我们是玩计算机的。”
刘医生：“我看出来了。”她用眼睛盯着靠墙的一排结构略有点奇特的支架。
“这东西也是计算机？里面有芯片还是带扫描仪？”
崔老三：“啊，这东西就是个荡秋千的架子。”
刘医生：“哦。”她满目惊讶之色，“这音乐是贝多芬的c小调？”
崔老三：“刘医生还懂音律？呵呵，我们人耳朵基本上是听不出十二平均律和五度相生律的五度音程差别的，当然还有一些其它的律音，所以，这也是我们的一个实验，并不是纯粹的音乐，而只是电脑合成的一种声音治疗法，你听着像c小调？我们不太懂啊，但是，里面有贝多芬的音乐倒是不假。”
刘医生：“这么高深？”
崔老三：“声音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高深的，它有频率，有振幅，还携带有不小的能量，不知道你家的玻璃有没有被炮竹的爆炸声震碎过？”
刘医生：“听着有点吓人，我以前也接触过音乐治疗法，但是，这声音治疗法还是第一次见。”
崔老三：“是不是很好听？像所谓的贝多芬c小调？哈哈，你把它听成音乐也可以的，只不过是ai智能编辑出来的音乐，这可比人脑谱出来的曲子高级多了。”
刘医生竖了竖大拇指，依然小心得靠着门。
崔老三：“不用那么害怕，没有辐射的。”
刘医生：“不是怕辐射，我是怕弄坏你们的东西，这些东西看上去很精贵。”
崔老三：“它们结实着呢，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总靠着门那里，好像我们在欺负你似的。”
刘医生：“啊，不用了，有什么事招呼我就行。”
段刚：“好的。”
霍子玉：“我希望永远不招呼你。”
转过半个身子的刘医生身子一僵，瞬间又哈哈一笑，略有尴尬得点了点头，又从门缝里挤出去了。
她走了之后，崔老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做得这一套核磁共振系统不知道骗了多少人，然而又不能叫骗，这套系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取个什么名字为好，叫核磁共振好像也不无道理。
凡是带核的，人们就会想到原子弹，凡是带共振的，人们就会想到核磁共振……这都没有错。
段刚：“你们猜她是干嘛来了？”
崔老三：“好奇而已，别把他们想得那么复杂。”
霍子玉：“我们也不能把自己搞得那么复杂，否则，麻烦事会非常多。”
崔老三：“这你就不用担心，凡成大事者，只要有家人的支持就可以了，你还是考虑考虑怎么对付你老妈吧，我有我老婆的支持。”
段刚：“还有我这个兄弟的支持。”
崔老三朝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霍子玉翻了翻白眼：“放心吧，我只要兄弟的支持。”他掏出手机关闭了电话。
段刚：“你不能那么干，那样，你会把你老妈逼疯的，还是想一想怎么跟她谈判吧。”
霍子玉无奈得看了他一眼：“我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人说服过她，从来都是她说服别人，包括我那个做书记的爸爸。”
崔老三：“放心吧，她老妈不是还会联系你吗？”
段刚：“我去，这个你都知道……。”
崔老三：“我们三个，你最有可能变成奸细，猜都能猜到。”
段刚：“这话说得，好歹，我也算是半个儿子啊。”
崔老三长长得呼出一口气：“我也算是半个儿子啦，老婆都是人家给找的，还有那个老二，妥妥地——你妈的半个儿子，现在，是不是老孝顺了？”
霍子玉摆了一下手：“别管他们了，咱们干咱们的吧，接下来……。”霍子玉仰起头，闭上了双眼。
二
“现在的问题，如果我们不睡觉的话，很容易从梦境里飞出去，强制催眠就必然遭遇跳崖的过程，这道门就在这里，无法避免，我试过很多次了。”霍子玉说道。
“我们需要强制催眠吗？正常入睡，进入梦中不行吗？”段刚说道。
霍子玉：“不行，我们试过这么多次，其一，她的脑活动是随机的，其二我们在梦中的脑活动也是随机的，正常睡眠，我们会错过她大脑的活动期，她大脑是有活动期的，也是需要休息的，在她休息的时候那就必须休息，我又不希望强行把她带入梦中，这个问题确实让人纠结。”
崔老三：“这只是第一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我们的任务是测试安全问题。我认为这个已经不是问题了，我们不能总按照她大脑的活动来工作是不是，接下来，我们要进入第二个阶段，催发大脑记忆神经，开发脑境，你的，我的她的，必须同步。”
段刚：“我认为第一阶段的工作还是要继续，这样比较保险，我可不想一睡不醒，我对电脑的时间设置不是那么的有信心。你说是不是，霍公子？窦子萱的大脑神经很脆弱，梦境阶段我认为再延长一段时间为好，别第一阶段没有什么成果，仓促进入第二阶段，很多事情都没法把握，总得来说，心里没底。”
崔老三：“哦，我还以为你着急去挣那一个亿呢。”
段刚：“老大，挣一个亿那也得有命挣啊，更何况，你们说得有道理，我的爱情随时都会出现滑铁卢，如果我跟艳艳掰了，我他妈的还要那一个亿干嘛？”
崔老三瞪了瞪眼珠子：“别啊，让干妈再给你介绍一个啊，老婆总还是要娶得，你这半个儿子，她不会不管的。”
他怼了段刚一拳。
段刚晃动了一下肩膀，一屁股坐到椅子里，闭上了眼睛。
崔老三拍了拍脑门：“事情太多了，咱们一件事一件事的解决吧，解决一件，心里就会轻松一些，但是吧，你的艳艳我们都不看好，就是不看好，以前碍于兄弟情面，不便多说，不过，我自从有了你嫂子之后，这就有了比较，所以……。”
段刚：“好啦，不说我的事了，以后不准再提。”
崔老三：“ok，那么，我们如果再给你介绍一个，你要不要相亲？”
段刚：“不要。”
崔老三：“那好，我们现在可以……。”他敲了一下键盘，“脑境空间，现在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