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台大戏千百回，你来我往一杯酒
一
霍子玉的父母非常强势这一点不用说，跟他们硬抗是不可能的，都是聪明人，也没法糊弄，所以，在处理问题上只能动用脑子，比如使用哲学方面的诡辩法尽量把他们拖进辩证的漩涡之中，可是结果又显而易见，这两口子即使深陷混沌之中也依然头脑清醒，完全知道自己要什么，干什么，目标及其明确，所以最后呢，崔老三也明白，事态的发展还是会按照这两个人的意愿走向终点。
李校长要带他们去工场看看，他们当然不能反对，只能顺从。
大家坐上高铁回到霍子玉的老家，李校长开上车，五个人就去了工场。
按照标准化建立的工厂自然是大得惊人，车辆进入工厂区，两旁宏大的厂房一个挨着一个，工厂里的路简直看不到头。
李校长说，这是他们这里自动化程度最高的高科技企业，如果按照他父母那个年代的标准来看的话，工人得过两万，而现在，他们的工人不到一千。
工场的老板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听说都是编程和搞系统的高手，非常高兴，而他们的企业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一个都没有，整个生产线的操控系统都是交给一家为奔驰宝马做过自动化生产线的上市公司来搞得，即使出一点使用手册上的小问题，他们也只会打电话。
从这一点来讲，他们清净了不少，只有一个工场负责人陪着他们在车间里转了半天，各种材料要什么提供什么，有问也必答。
他们在工场里忙活了五六个小时，然后三个人走到外面等李校长两口子，听负责人讲，晚上老板要请客吃饭。
不知道崔老三在琢磨什么，段刚问道，“他们的问题出在哪里？你到底清楚不清楚？”
“他们这两条自动化生产线很奇怪啊？”崔老三掏出了手机一顿搜索，然后蹙起了眉头。
“啥意思啊？快点说说。”段刚有点着急了。
崔老三白了他一眼，催，就知道催。
“他们有四台机床我刚才查了，每条生产线两台，你看看，这是这四台机床的资料，最便宜的一台机床在新加坡售价高达两百二十万欧元，你不知道吧，在咱们公司，进口设备超过八十万欧元的设备那都得加入特俗的组织才能买到。”
他把手机展示给段刚看，段刚看都没看，直接怒视着他不耐烦地说道，“我看不懂，你快点说。”
“他们老板耍大刀，这下懂了吧。”
段刚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好吧，看在你可怜的智商上面，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有一家织布公司买了台激光机床，你说说，他们老板想干嘛？给麻布淬火啊还是用来切割棉花？结果呢，买来了之后还跟人家说你的机床不好用，就这么简单，说白了，他们根本用不着花钱上这种高级的玩意，不过，这几款机床他们到底是怎么买来的，这倒是很奇怪。”
“你到底什么意思？他们又不是生产布料，实打实的工业公司啊。”段刚有点急眼。
崔老三耸耸肩，“没有人能够解决他们的问题，不过，把自动化生产线拆了，那些机床单独来用就不存在问题了，这就是我解决他们的问题的办法。”
“人家花了几个亿弄得生产线，你让人家给拆了？”段刚瞪着眼睛。
“好啦，你不要难为哥哥我啦，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句话，系统做不了，不但我们做不了，谁也做不了。”
“我可能知道一点。”霍子玉突然说道。
“我觉得也是，你妈可是老江湖，你这个儿子应该也不笨，说来听听吧。”崔老三半讽刺的说道。
霍子玉没搭理他，只是朝工场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他们老板是个海归，在m国呆过很多年，而且你看他的专业，学战略武器的，还有他们生产加工的一批工件，我偷偷拍照了，非民用，加工难度等级不低，我想，他的同学朋友应该都不简单，所以，弄这几台机床应该也不是没有办法，其二呢，你们可能不了解东北，根据2025计划，这种自动化生产线在东北非常少，所以，国家的财政补贴力度应该很大……明白了？”
“我去，水好深啊。”段刚摸着脑袋夸张地瞪着眼睛。
“这个机床你能用上吗？”霍子玉问崔老三。
崔老三回瞪着他，脑子里琢磨着这个有点复杂的问题，仿佛瞬间他也明白了，李校长带他们来的目的。
“他们公司六百多人，有一半多是我妈的学生。”霍子玉说道。
“李校长威武。”
“他们的工程师，月工资八千。”
“……。”
二
“生产线看过了，你们研究得怎么样？有办法解决吗？”在往回走的路上，李校长问道。
“有，化整为零，以单独机床为中心，做几个小型的自动化加工单元，操控系统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手到擒来。”崔老三说道。
这就是他能够给出的答案了，一个自动化系统还是十个自动化系统，那都是自动化系统啊，应该符合那个什么25要求吧？
“别说，你小子还有点本事，我们东北企业最大的特点就是由无数个小型化加工单元组成的，至于自动化程度吗……也不低哦。”霍文典说道。
霍子玉头痛地捏了捏眉心，把眼睛闭得更紧了。
整个吃饭过程，对方一句话没提，也不知道老板是没把这两条生产线放在心上还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怎么样，你们现在觉得硬件问题还是个问题吗？”李校长当然指的是那几台机床，她眼里只有她需要解决的问题。
“哼。”崔老三嗤笑了一声。
“怎么，小崔有什么高见？”霍文典半转过身来，微笑着问道。
“一个靠拉关系和玩手段建立起来的体系，实在无趣的狠。”崔老三说道。
“哦，没想到你说话挺温柔的，即诙谐又幽默，还很高深啊，哈哈，听说你还没有对象，回头让你婶子在学校里给你啥么一个，怎么样老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你可得帮着使使劲儿。”
听了这话，崔老三的脸蹭得一下就红了，比一口干了二两白酒还红。
“哼哼，你还别说，外语学院还有两个父女教授，学语言的姑娘长得都不赖，可以考虑。”李校长说道，“今天你们一人一间房间，好好休息，那个老马也真是的，白酒给他们灌了两瓶。”
“好酒喝着没事，我刚才搜了一下，一瓶快一万块了。”
“刚才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就在那个地方建了一个园区。”李校长微微偏了下头，指了一下窗外，“漏狗特别明显，一眼就能看到，现在外面太黑了。”
“什么？”霍文典问道。
“据说咱们邻国的三尖公司把所有的工厂都关闭了，除了挪到东南亚国家的那部分业务之外，在国内的全部业务都挪到了咱们这里，只保留了这一家工场，据说账户里现在有资金就将近一百亿。”
“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哦，你是说光子刻机？”
“真聪明。”
霍文典乐呵呵得转过头来，却发现后面的三个家伙全部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此时，崔老三脑子里却在想：父女档教授？女儿是讲师还是导员？如果是教授，还没嫁人？
三
霍子玉的家是一栋三层小楼，把原先的平房给推倒，然后自己盖的那种别墅一样的房子，总造价恐怕也不会超过一百万，都没有霍子玉在京城里的那套小公寓贵。这里很多这样的房子，邻居们几乎都是学校的老师，崔老三和段刚自然不是第一次来，洗完澡就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崔老三毫不怀疑李校长的本事，若干年前，京城开大会，李校长甚至被任命要职，但是被她拒绝了，她在会议报告上提交了一份计划，那就是将他们的大学发展到什么样的阶段，然后才能接受去做一个市长。所以说，她的能力没有问题，因为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很多认识她的人都把她当领导来看，还有很多人一直在鼓动她，因为现在职位的人只是个吉祥物，从一个县级市直接窜上来的，没水平，而李校长夫妻一手建立的大学总体面积是那个县级市的县城两个半那么大，在校园建设规模上，位列全国前五。
崔老三甚至怀疑，李校长会不会为了她儿子马上就去做要职，他很怀疑她一个校长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整合这种资源竟然是这种手法，怎么看怎么像闹着玩似的，这种拉关系的方式在他们外乡人来看简直闻所未闻，不可思议。
这种事还能这么干，有趣得狠，他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