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狂欢咒乐场2
玩家一共被分为了几个小队,他们分别由塞缪尔指使的那几个人带领。
白泱分配到的那一队全是陌生人,她没什么反应,很快跟着大部队走了。
在此期间,一双幽暗的眼睛在背后死死盯着她。
白泱依旧平静地走着,似乎并不在意,脑海里开始回想起夏晴的话。
“白泱泱,虽然说我们实际上没什么交情,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想要尽力帮你的错觉。”夏晴顿了顿,又说:“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
她的目光落在人群中,一个人身上,对白泱神色严肃:“小心房屠。”
“房屠这个人报复心极强,且手段残忍,你之前坏了他的好事,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白泱眼底浮现出笑意,以一种很肯定的语气,对夏晴微笑着说:“放心吧。”
有一瞬间,夏晴觉得这个笑透露着一股森冷,近乎残忍。好像白泱提早就预料好了,她不是猎物,反而,是等着猎物上钩的猎人。
“对了。”白泱又说,“你以后还是叫我白泱吧。”
夏晴飞快地眨了下眼,却下意识没问为什么,等回过神时白泱已经走了。
她皱了皱眉,一方面为自己的这样的心理感到可笑,一方面又觉得她的直觉不假。
她以前也是有听过白泱泱的事迹,甚至还在游戏中见过她。
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给夏晴的第一印象是让人犯恶心,想吐……特别是白泱泱流露出那种可怜兮兮的神情时,所以她对白泱泱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
但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印象不好的人,有一个让她一眼就相中的姐姐。
虽然佟秋与白泱泱的关系不好,不管白泱泱厌恶与否,她总是在背后默默付出。这让夏晴感觉很蠢,但是有时候人却又是这样蠢。
这和夏晴以前很像,这也是为什么她们能成为好朋友的原因。
至于对白泱泱的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应该是白泱从副本出来的那一刻,站在一级台面上漫不经心俯视人群的时候。
包括现在,她总觉得这个白泱泱好像不大一样。
就像是变了个人。
房间内。
每个玩家都分配有自己独立的房间,白泱对这点挺满意的,她不太想和其余玩家挤在一个狭小空间。
在进了踏进房门后,白泱立马关了门,极快地给房门上了锁。
里面的窗帘没有拉开,在白泱关上门后,整个房屋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白泱望着眼前昏暗的环境,再也遏制不住地摊软在地。
她的双手紧紧环抱着头,脑袋就像被灌了铅一样分外沉重,那种感觉就像是脑海里塞满了东西,如同一个吹得鼓起来的气球,最后炸裂。
她的血液几乎是要迸射而出,急剧地翻涌。白泱急速地喘着气,“……这不是我。”
所有的画面交织形成,有的是真实,有的是虚幻。仿佛要被黑暗吞噬般,如同无数之手扯着白泱,将她拖入地底永远埋藏。
但白泱现在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了,她能维持自己的理智,却无法作出判断。
“泱泱!你在想什么呢,杰森请咱们吃火锅,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白泱回过神,这是她的工作室,现实世界,在系统所经历的都不存在。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泱泱,走吧!”少女粲然地笑着。
但白泱却没有任何感觉,她猛地站起,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前的画面又变了,不再是她的工作室,而是一间破旧的木屋。
白泱瞳孔骤缩,她看向手中的菜刀,上面一片鲜红,鲜血还在往下流,流了一地。
血洼上是一只被肢解的兔子,它的头被砍成了两半,身体和四肢已经碎的不成样子。
白泱看着眼前的画面,很快恢复漠然。身上的小白裙已经染成了红色,好似鲜血的馈赠,在为她残忍的嘉奖。
但很快,白泱丢掉了手中的菜刀,她惊恐地看着被染红的裙摆,忍不住大叫一声。
白泱嘴里机械地重复着,“这不是她……”
她是那个活泼开朗的人,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只兔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残忍地去杀了它。
这一切都是假的……
只是幻境。
被砍成一半的脑袋上,一只眼睛死死盯着白泱,带着悲悯和戏谑。好像那只死去的白兔,才是真正玩弄她的那个。
“神啊!求求你保佑我们吧!”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对着一具用木头雕成的神像疯狂念叨着。
“人们是刻在骨子里肮脏,他们是罪恶的,您不应该去宽恕他们。我们活的太苦了,这世间还有什么可留念的。”
说完这句话,白泱立马冲上前,狠狠推倒了那具木雕,对着女人大喊:“这世上根本没有神!!!”
女人瞪大眼,她不可置信,像是疯了,一边去扶那具木雕,一边对白泱歇斯底里地怒吼:“你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这是神!”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谬种啊!你骨子里的血液是肮脏的,会受到神的诅咒!神明慈悲,才让你活到了至今。”
“你竟然!”女人的胸腔起伏着,她密布血丝的眼瞪着白泱,“神不会饶恕你的!”
白泱淡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神,神的脸上露着仁慈的笑容,仿佛宽恕她的罪过般。就像是在告诉白泱,别听你妈妈胡说,我怎么会怪罪你呢?孩子。
对于女人的怒吼,白泱置若罔闻。
她只是平静地和神平视。
这时,所有的画面像是马赛克一般瓦解,浮现在眼前的又是一种全新的场景。
这里是一片空地,没有杂草,没有树木,寂寥无人。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光明里缓缓浮现,声音回荡在白泱耳边。
“泱泱,来,到妈妈这来。”
女孩跌跌撞撞地朝妈妈走起,妈妈亲昵地抚摸着白泱的额头,脸上露出一个天使般的笑容。
紧接着,女人缓缓举起右手,刀尖在光的照射下闪出一丝寒光,赫然刺进了白泱的心脏。
鲜血霎时喷涌而出,白泱看着自己被刺穿的心脏,意识渐渐模糊。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对方依旧露着和蔼的微笑,就像被她摔在地上的神,露着亘古不变微笑。
何必装作一副平易近人的活泼大众形象,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
你被你爸爸教导的很好,那个冷漠,不为任何人感到喜怒哀乐,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你是被上天眷顾的孩子。
你有潜质,也有能力。
白泱一手撑在地上,大滴的汗液从她额角滑落,五脏六腑都开始撕心裂肺的剧痛。
“你这种情况呢,的确比较少见。目前你这种病症我们还没有研究过,这种大面积地回忆画面与虚幻画面交织形成,太奇怪了。”
“我给你开的这种药,只能起到缓解作用。还有,我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这种情况跟你自己的内心和经历一定有关联。”
“你或许可以试着去做一个和大众友好往来的人。”
这也是白泱为什么想要当演员的原因,在拍戏的过程最不缺乏的就是与人交流。她想借此来平缓自己的情绪,做一个真正切合大众的人。
后来的效果也非常显著,白泱交了很多知心朋友,变成了一个真正活泼积极的人。
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以前的样子。
但是现在不同了,在进入这个无限循环系统后,白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她又重新变回了以前的“白泱”。
如果说以前是忘记过去,那么现在就是追溯过去,忘记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