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曲终人散
我赶忙拉着她去求庙里的佛像。她笑着告诉我她没事，是“恨”，是那个女老师的恨。她管她叫姐姐，她带着爱离去，而她因恨而逝。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她们相互依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生在一起。在碰见我和周胖子的时候又因爱和恨而分开。
我们依偎在一起，我夸她学问见长，讲的东西好哲学！她告诉我这些都是她那位姐姐理解的，她只是讲出来而已！
我还是夸她声音好听！讲得深入浅出，将复杂的道理讲的简单易懂……总之就是她好。
她听得很是高兴!夸我早这样我们就不会有今天。
谁说不是呢？早这样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
她见我陷入沉思，像个犯错的小孩委屈地说，“都怪我不好！又提过去惹你不高兴了。”
我说不打紧，我很高兴，为她有个好姐姐高兴！
她翘着嘴，很是娇气地对我说，“才不是呢？她可厉害了，又凶又狠！要不是你每天把车停在那儿，每天跟我说说话，让我感受到你的爱，才使我一天天变得强大，才有了与她抗争的勇气！要不是你，我早就被她吞噬得渣都没有了。”
虽然只有少少的几句话，可想她为了存在下去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不由得把她搂得又紧了些。
回想我这两年又何曾轻松过？哪天不是在惶恐、悔恨中度过的！
她好似感受到我情绪上的波动，咬着我的耳根子小声道：“不准想以前！”
耳根这块最是敏感，那小嘴咬得麻痒麻痒的，从耳根一直痒到心里。还想什么过往，及时行乐才是王道！我的手又开始不安分。
她突然“嚯”地站起来，“快走，周胖子有危险，姐姐要动手了！”
我的心正痒着哪还管他周胖子的死活！赖在地上不起来。
“好啦，我们还有时间！周胖子被姐姐弄死了，狗子是要收回骨头的”。她焦急地道。
我哪能不知道轻重，立时跟着她向外跑。天很黑，又没狗子带路，我们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处墙洞。钻过墙洞，跑出巷子。也是周胖子命不该绝，迎面就过来一辆出租车。
我站在路中间拦车，车停了。我去开车门，车一个加速跑了。
伊瑶看着尴尬的我，笑得腰都弯了，冲着远去的车子招了招手，车子一个急转居然回来了！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美女，上哪儿？”，看见后面的我打趣道：“兄弟，要不是看见新娘子我还以为是劫道的！抢到这么漂亮的新娘子，被打一顿不冤！”。
不过我也是惨了点，浑身血污，衣服也是千疮百孔。
我没功夫跟他废话，有功夫我也懒得搭理！北京的出租车司机能侃，天津的嘴贫，我们这儿的嘴贱！
伊瑶的婚纱有点长上车有些碍事，我帮她托着，她低头收拾裙摆。
司机扭着头，死死地盯着伊瑶的胸部看。我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他才装得若无其事的把头转了回去。
上了车，司机还算识相再没多说，只问我们上哪。
我哪知道周胖子这会在哪？我瞅着伊瑶，伊瑶凝神思索了一会道：“医院”。
司机把头转过来问哪家医院，借机又往伊瑶的胸口扫了几眼。
伊瑶沉思了一会，给出了两个关键词“不是很远”、“大点的医院”。
我们这地偏，有点规模的医院也就两家。司机以为我是要去治疗身上的伤，就问区医院行吗？
我说，行，先看看去。
司机倒车转向，突然他转头向后猛的瞅了一眼，显得很是紧张。刚好伊瑶收拾好裙摆，坐起身来。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眼花了。
一路无话，司机素质低点，技术却是极好，路也熟，没大会就到了。
我摸出钱包给钱，让司机开会灯。我低头拿钱，司机突然紧张起来，慌里慌张地拨开车门，跳下车就跑。
我问伊瑶是不是吓唬他了，伊瑶摇了摇头道：“没呀！”。
我说那为什么他吓成那副熊样，伊瑶耸耸肩，正准备说话。忽然指着车内后视镜恍然大悟，笑呵呵道：“大概是镜子照不见我，把他吓的吧！”
我们有事没功夫管他，下车就往医院跑。
医院很大，还好伊瑶能感知位置，我就跟着她跑。
跑不多远，伊瑶领着我冲进一栋大楼。
刚巧从电梯里走出一个护士，大概是见我衣衫褴褛，浑身血污，伊瑶又是一袭婚纱。两人组合有点奇怪，怕是找麻烦的，拦着我们问找谁？
平时总是周胖子，周胖妞的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了。
谁知伊瑶却报出了周俊杰这个名字。
我连忙跟着道：“我们是周俊杰同事，职业学院的，过来看他。”。
护士问是不是个大胖子，今天下午刚住进泌尿科的。我连连点头说对对就是他。
护士说她正是帮他取药去的，问我们要不要等她拿药了领我们上去。说楼上几个科室混在一起有点不好找。
我说不用，告诉我们病房，我们慢慢找就行了。护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我们。
正如护士说的，真的不好找，跟迷宫似的，也不知道医院的设计者怎么想的。
伊瑶虽然能感知她亡魂姐姐的方位，但不能穿墙过去不是。我们兜了好几圈，才找到泌尿科。
透过玻璃门看见几名医生护士急急地朝一个病室跑。我们跟在后面也跑了过去，进屋就见刚才碰到的护士和两名保安正死死的按着周胖子。后来的医生和护士也加入其中，按的按，压的压，救急的急救！
我们只能从人缝里瞅见周胖子的下体不断地渗着血。血水顺着床沿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地上流了不少的血，血泊里一个带血的注射器，被医生、护士的脚踢来踩去。
我要上去帮忙，却被伊瑶一把拉住。我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对着我们阴恻恻地笑！
我看了伊瑶一眼，伊瑶对我的目光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白色的影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敢打扰伊瑶，只能站在她边上护着她。
过了一会，她对我说要和姐姐去找狗子，让我看着周胖子。
伊瑶刚刚离去，就听见周胖子鬼哭狼嚎的叫声！
周胖子很快被拖去手术，前面那个护士让我去外科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我回来的时候周胖子早已回到病房，可能还没醒麻，一直昏睡着。
下半夜的时候周胖子醒了 ，我在旁边的空床上眯了一会，因担心伊瑶睡得浅。
周胖子一动我就醒了，他要喝水，我倒了一点递给他，叮嘱他医生交代一次不要喝太多，打湿一下嘴就就行了。
周胖子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伤处，他很淡定，只是问我医生怎么说的。我告诉他基本上是废了，伤了动脉，让他静养，不要乱动蹦开伤口就麻烦了。
他问我他身上背着的影子是不是走了？
我点头说暂时不在了。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胖子说那天晚上和我分开后，回家在猫的眼睛里看到了。他把照片发到空间里了，问我看过没。
我说看到了，问他知道是谁吗？
他点头说知道，他活该！
我俩沉默了。
我告诉他凶手，他不让我说。
说困了，让我也再睡会。
早上我被医生查房的声音吵醒，伊瑶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坐在床边守着我。我朝胖子看去，护士正给他换药，打针。我没有瞅见白影子，问伊瑶。伊瑶凑在我耳边小声的告诉我，她说服了她，同意放过周胖子了。
护士走后我告诉周胖子，她同意放过他了。
周胖子只说了句，“我活该！”就不说话了，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和伊瑶的时间宝贵，也不管他自行走了。
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快，一晃七天就过去了。期间我、伊瑶和白影子去找了一次陈曦成。
和陈曦成的会谈不欢而散，白影子留在了陈曦成身边。这个女人实在太傻！
今日是陈曦成结婚的日子，伊瑶要去看看。
场面很热闹！除了亲朋，学校的老师、职员基本上都来了。
陈曦成挽着新娘站在宾馆门口迎客。新娘颜色晦暗，目光呆滞 白影子立在她身后。
我们只是来看看，也没有准备礼品礼金，甚至连恭贺的话都没说一句。陈曦成也没有过来迎接，许是客人太多，许是还在记恨我。
我们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就等婚礼开始，给那个可怜的女人一声祝福就走。
外面一阵骚乱，我们刚走到门口，就听一声枪响，陈曦成倒在血泊中。事发突然，宾客、亲友都躲的远远的，连一个上去看一眼的人都没有。
周胖子穿着与电影里“小马哥”同款的风衣，端着一支双管猎枪很男人。
周胖子高喊一声，“你该死，我也该死！”。
说完将枪口对着自己的胸膛，“砰”的一声胖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白影子终究还是没有等来她的婚礼，一点一点淡化，消失在空气里！
只余下新娘两眼空洞呆呆站在陈曦成的尸体旁！
曲终人散，我和伊瑶在欢乐中等来了最后时刻，就听午夜的钟声一下，二下的响起。
伊瑶一点一点地消散，空中只余下她不甘的吼叫：“我还没有爱够！…还没有爱够！……”
错过！爱过！错爱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