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女神相
九岁童生，十一岁秀才，十四岁举人，十五岁步入官场。
当然，原主早年间被称之为神童还不止于此。
十二岁开始修行，三日感知天地灵炁，十日纳气成功，二十五日观后天之息，三十日进启灵之境。
如今才刚过十六，就已经步入藏元中境。
如此修行速度，在大昭历史上可谓凤毛麟角。
因之，在一年前原主就已经拿到东林院的免试名额。
如果不是当年太祖皇帝有所规定，顾朝生早就已经被特招进东林院。
即便如此，东林院为了顾朝生不被文官一脉拉拢过去，还特地去走关系给他安排了训术官。
因为这样，顾朝生便没有必要，也没有精力去参加会试。
而且，官员的升迁都有一定之规，既然是训术官，那么往后也只能往这方面升迁。
“啪嗒！”
唐老太爷执白子，落字说道：“隆元五年，陛下龙颜大怒颁下灭巫令，天下巫师此后惶惶如丧家之犬，再无一天安生之日。”
“是，”
顾朝生握着棋子凝思，“晚生记得，灭巫令颁布后，唐老您也是其中主事人之一。”
春风拂过杨柳岸，扫过湖边芳草萋萋。
“是的，”唐老太爷平静说道：“准确说，我只是一名佐官，不然后来我也没有办法安然回到蜀中。”
很多人猜测，隆元变法最终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石敬陈朝巫师下手。
那怕到今天巫师也还没办法在大昭疆土上正常生活、
思考良久的一颗棋子终于从顾朝生手中落下。
唐老太爷微惊，认真看了顾朝生一眼，“你知道为何巫妖在短短几年间便损失惨重吗？”
顾朝生摇头。
“我知道，”
依旧跪在地上的唐棣突然兴奋，“当然是神策将军赵首师，如果不是他率领大军攻破南阴山，那能那么快结束。”
神策并非官职名，也不是封号，而是荣誉。
大昭如今只有两名神策将军，因为赵首师已经死了。
出乎意料的，唐老太爷这次居然没有生气，“那么你们可有想过，为什么赵首师知晓巫妖大本营在南阴山之底，为什么他能提前做出部署？”
听见这话，顾朝生就知道重点来了。
不过跟随唐老太爷话音落下的还有他手中的棋子，“顾训术，你要小心了。”
顾朝生显得很平静，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赢这盘棋，令他头疼的是要怎么不露痕迹的让唐老太爷赢了并且觉得自己真的赢了。
一生好强的唐老太爷在官场上一败涂地，这盘棋断然是不能赢的。
思考片刻后，顾朝生才缓缓落字，“莫非有高人指点？”
唐老太爷没有回答，似乎是因为顾朝生的棋陷入了长考。
之后。
平静的湖面上泛起涟漪，池水中的鲤鱼跃出水面，岸边的花草静静沐浴阳光，亭子中都只剩下落子的声音。
唐棣倒是想说话，就是怕挨揍。
不知过去多久后。
一道爽快的笑声才在亭中响起，“你这小神童，确实不错，棋道一途，同龄人之中或许只有纵剑宗的梅千言能做你的对手了。”
“谢唐老赐教，”顾朝生起身，恭敬行礼。
唐棣起身，盯着棋盘，“你输了？”
顾朝生笑道：“即便是输给唐老，我也从中学到许多。”
“有什么用？”
唐棣凑近顾朝生耳畔，嘀咕道：“你输了，这老东西不告诉你那个高人究竟是谁了，怎么办？”
“哼！”
便在此时，唐老太爷冷哼一声，“你给我滚去祠堂抄写唐家祖训二十遍。”
唐棣立马认怂，“爷爷，孙儿错了，爷爷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孙儿这一次吧，孙儿保证，从今以后尊敬长辈，谨言慎行。”
“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
这么果断，可想而知这样一模一样的话他说过多少遍。
唐棣乞求般的目光看了过来。
顾朝生一本正经道：“唐兄务必认真抄写，心中时刻谨记唐老的教诲。”
“好啊，你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唐棣咬牙切齿。
须臾。
亭中只剩下顾朝生两人，唐老太爷面向湖面，说道：“当年负责查探追踪巫妖大本营的人，你应该也听过。”
“我听过？”
“不错，江州府许家许臻。”
江州许氏，乃蜀中望族。
如果说唐家是蜀中第一富豪，那么许家便是蜀中第一世家。
“许老太爷？”
顾朝生的心一下子就落到谷底，“可是许老太爷不是在三年前就已经仙逝了吗？”
“是啊，”斯人已逝，谈及此唐老太爷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沧桑，“他已经走了，当年若不是他，朝廷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天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落入巫妖毒手。”
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啊。
顾朝生上前追问，“那唐老的意思是？”
“老许虽然走了，但他的儿媳还在，许子尊虽然没有修道天赋，不通易学，不识云气，”
许子尊便是如今许家家主，“不过你很幸运，当年老许为了望气术传承不断，破了祖宗之言，将望气术传给了他的儿媳姜氏。”
“望气术？”
顾朝生有些不明白，据他所知，望气术虽然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但也并非稀世罕见的绝学。
最关键的是望气术跟追踪巫妖气机有什么关系？
“听唐老的意思，莫非许家的望气术非同一般？”
唐老太爷却是转而问道：“你可知道，许家祖上有一位神相师。”
“晚生知道，神相师许负，曾给汉皇帝相面，被封为鸣雌亭侯，后来隐居避世，被尊为自汉以来第一女神相。”
“不错，许负乃天赐奇女，居庙堂而算天下，”
唐老太爷望着远山说道：“这望气术便是许负所创，和你所知的望气术有天壤之别。”
“当然，我不是许家人，其中玄妙自然不知，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二十几年前朝廷就是仰赖许氏一门的望气术才能事半功倍。”
“原来是这样。”
“你现在时间不多，”
唐老太爷说道：“一般掌握寻踪术的人也帮不了你。”
“唐老说得极是，既然如此，我这就前往江州，”
说到这里，顾朝生忽然有些为难，“那个晚生还有一事相求。”
“你是想让唐棣跟你一起去是吧？”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唐老的眼睛。”
“一年前他与你交友，我期望你将他教好，”
唐老太爷微笑道：“所谓求师不如求友，可是最后你倒是被他带偏了，这件事我唐家于你有所亏欠，今日告诉你这些算是唐家的欠礼。”
说话间，他的掌间忽然多出一件物事，“此物送于你，许家一定会倾尽全力相助，我只有一个要求。”
“莫说一件，便是百件，也不足小子报答今日之恩，”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呢。
“哈哈，”唐老太爷笑道：“我只要求你，这一次不要被唐棣带偏，反而你必须将这小子给我拉回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