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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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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汐娘是个奇女子。

    至少在白湛和秦靳渊看来是如此的, 不过他们两人是现代人,所以眼界和想法是从现代角度去看的。在以前的古代时期,对陆汐娘的评价, 就褒贬不一了。

    陆汐娘出身书香世家, 祖父是当朝大儒, 父亲是朝廷命官, 叔伯舅舅们也大多不是官员,就是清流文人,娘家背景不可谓不大。

    出身在这样一个世家,加之陆汐娘自身也聪明伶俐, 不出意外,长大后成了京城有名的才女。

    只是陆汐娘从小对于那些女子三从四德的教条反感, 不愿被束缚闺阁后院,便时常女扮男装出门,混迹在各大文人聚会中,以男子身份与其他读书人交流学问,探讨思想,称兄道弟, 混得风生水起,颇有名气。

    但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伴随着年龄增长, 身体女子特征越来越明显, 十六岁时,陆汐娘女扮男装的事情翻车了。

    在现代人看来,这并没什么, 甚至还得赞叹陆汐娘的勇敢和聪慧。

    可在当时的古人眼中, 陆汐娘的行为就十分出格被人议论了, 这样一个常年混迹在男人堆里的女子,在不少人看来完全不亚于“失贞”那么严重。

    也亏得陆汐娘才学是真的出众,大儒祖父撑腰,这才让陆汐娘不至于被送去尼姑庵,但名声受损却是肯定的。

    陆汐娘因此议亲之事被耽搁,但她本身并不在意,不过也不想听周围人的议论,索性就干脆收拾东西,去了邕城小住散心,准备躲躲清静,待流言减轻后再回去。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一趟邕城之行,是她万劫不复的开始。

    ……

    陆汐娘在邕城的花灯会上遇到了夏高丰。

    两人因为争执一盏花灯,比拼诗词对联,从而结缘。

    夏高丰这人心性不正,但读书天赋确实不错,陆汐娘是个才女,骨子里便更加欣赏有才之人。再加之当时夏高丰本就是有心接近她,一来二去几次偶遇,陆汐娘不出意外就动心了。

    陆家是个清廉的书香之家,子女结亲比起门楣,一直都更加看重人品和学识。

    尽管夏府只是邕城一个小小的举人之家,家中仅有两三家酒楼店铺,和几百亩田产,比起陆家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陆家随便一个旁支都比夏府有财有势。

    可陆汐娘因为女扮男装的事情名声受损,陆家在考验夏高丰的学问,确定对方确实是个人,夏府对外家风善名也好才后,见两个小辈似乎也确实两情相悦,便没有为难,成全了这对情侣。

    因为疼爱这个孙女,陆家准备了不少嫁妆,让孙女可谓是十里红妆出的门。

    成亲之后,陆汐娘的生活很幸福,丈夫体贴疼爱,公婆明理,妯娌有点小摩擦但大体也算相处和谐,邕城的百姓因为她娘家是书香清廉之家,对于她在京中女扮男装事情并不深刻,对她也十分尊重热情。

    除了一直都没孩子外,她对自己的婚后生活很满意,自觉自己找到了幸福。

    婚后陆汐娘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丈夫,不仅积极的请求娘家给夏高丰扩展交际人脉,将人送进最好的书院读书,还在私下里用自己的学识教导对方。

    甚至为了帮丈夫提高名气,拿出假装贴补夏家做善事,经常帮夏高丰出谋划策。比如说白湛他们在幻境时经历了那一件大脖子病事件,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古代科举固然考校学识,但名气也很重要,事关科举排名,以及将来到了殿试时,能否被皇帝记住和欣赏,名声越大,好处越多。

    陆汐娘一心一意的在幕后帮助丈夫,可这个男人终究是负了她。

    ……

    夏高丰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陆汐娘,尽管陆汐娘才学过人,秀外慧中,真的很优秀。

    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对于陆汐娘,他开始就有种抵触心理。

    因为夏高丰早已有个喜欢的恋人,对方叫做许月婳,是邕城一位富商之女。夏高丰少年时期就爱慕对方,一直在心里暗暗打定注意,长大后定要娶对方为妻。

    只可惜后来富商家因为得罪了当时的县令,遭受打压,一夜之间家业被没收,男丁全部入狱,妇孺跑的跑,卖的卖,许月婳因此流落风尘。

    心爱的女子被卖入青楼,夏高丰怎么可能干看着,便想将其赎出娶回家。奈何父母不同意,他便只能将许月婳没名没分的养在外面,希望时间久了,父母能够心软。

    但他期盼到的不是父母心软,而是夏老爷让他去娶陆汐娘。

    夏家需要一个飞黄腾达的捷近,当时在京城名声受损,来邕城散心的陆家女,就是最好的选择。

    夏高丰不愿意,夏老爷便以日后事成就允许他将许月婳纳为妾室做交换,考虑到许月婳如今的身份确实无论如何也无法当自己正妻,他也不可能让心爱的女子一直没名没分在外面,最后只能咬牙答应。

    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夏高丰是带着厌恶情绪接近迎娶陆汐娘的。

    再加上心爱的女子日日以泪洗面,诉说不能与爱郎相处的苦楚,哭泣没名没分的委屈,拐弯抹角的给情敌原配拉仇恨,夏高丰会在婚后相处中喜欢上妻子的机率,更为负数!

    因为厌恶,所以陆汐娘不管做什么,在夏高丰这里都不可能得到好感。

    妻子的嫁妆贴补,被他视为瞧不起的羞辱;妻子的学问教导,被他视为高高在上的施舍;妻子的帮助,被他视为掌控欲;妻子的关心,更是被他视为虚情假意,能够女扮男装在男人堆里混迹数年的女子,肯定不是好东西。

    总之就是一句话,看一个人不顺眼时,对方做什么都是错。

    在这种压抑下,夏高丰心态很快就扭曲了,对陆汐娘一开始的厌恶,很快就化作了仇恨,觉得都是因为陆汐娘,才会害得他无法跟心爱的女子在一起,背后被大家嘲笑吃软饭。

    于是,成亲没多久,他就悄悄给陆汐娘下了绝子药。

    一来是他根本不想和陆汐娘孕育孩子,二就是给心爱的女子铺路,要是陆汐娘不能生孩子,将来他就可以毫无负担的把许月婳母子接回家,宠爱妾室,谁也不会说他的不是。

    -

    只是这事儿后来被夏老爷发现了。

    夏老爷知道儿子做的事情,震怒不已。他自认自己确实不是个好人,对于陆汐娘这个儿媳妇存着利用的心思,但他也没想过这么糟蹋人家。

    何况陆汐娘温婉善良,才情过人,孝顺公婆,哪怕以前名声有点瑕疵,但真的是个很好的儿媳妇,儿子这样对人家,着实太过分了。

    还有那个许月婳,别以为他老眼昏花看不出来,那就是个心机女,儿子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多半有对方掺和,这样的搅家精,实在不能进入夏府。

    于是夏老爷便借着这个借口,干脆反悔,发话绝不让许月婳入家门。

    至于对方生的那对龙凤胎,夏老爷想着陆汐娘已经不能生了,便以从旁支抱养的理由,将俩孩子带回家送给了陆汐娘教养。

    陆汐娘不知龙凤胎出生,因为不能生育,便真的将孩子当做亲生的养育。

    如此过了十几年。

    两个龙凤胎被教育成才,夏老爷年纪渐大精力不足,夏家的掌家权利慢慢落到了夏高丰手中,而彼时,夏高丰也入朝为官,借着陆家的帮助,在朝堂混得风生水起。

    夏老爷再也压制不住成长起来的儿子,夏高丰便再次打起了把许月婳接回家的心思。

    而那对龙凤胎,因为早就知晓自己身世,私下里经常跟亲娘来往,也一直根本没把陆汐娘当做母亲,对陆汐娘十几年的养育教导之恩,更是从未铭记,也一直觉得都是陆汐娘,才会害得他们一家四口不能团聚。

    于是这群没有良心的白眼狼,隐忍多年,终于朝陆汐娘露出了利爪。

    而陆汐娘身边玲珑、扶摇这两个陪嫁丫鬟,也早早爬上了夏高丰的床,为了贪图富贵,选择背叛自己主子。

    陆汐娘就这么没有任何防备下,被一群恶狼咬得遍体鳞伤。

    在这番算计中。

    陆汐娘首先是被诬陷虐待抱养的龙凤胎俩孩子,为母不慈;后又被人抓奸在寺庙清净之地与人苟且,为妇不贞;接着邕城出现瘟疫,被强按上灾星之名。

    如此不慈、不贞、不祥,满腹蛇蝎,寡廉少耻的罪名,致使陆汐娘遭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最后在一腔冤屈中,被送到邕城菜市口的刑场上,给活活烧死。

    大火焚烧中。

    陆汐娘看着刑场人竟要如此残忍的对待她。

    她自问嫁进夏府后,半辈子温婉贤淑,为夫君仕途筹谋,为操持家中庶务劳心,为教养孩子用尽心思。无论是为人儿媳,为人妻子,为人母亲,她自问没有做过半点不妥。

    可就是她全心全意的对待人,却将她推进了万丈深渊。

    甚至看着她冤枉被活活焚烧,这些人眼中都没有露出半点愧疚和心虚。她的夫君、儿女、情同姐妹的丫鬟,冷漠得看着她,仿佛她就是活该遭受如此对待般。

    还有那些她曾经施恩的百姓,不过就因为一点点捕风捉影的流言,就认定了她是灾星,将她曾经赠予的善意忘得一干二净,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过半句话。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

    陆汐娘就是这般在无尽不解和冤屈中,被活活烧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因为心有不甘,死后她不愿入地府轮回,化作幽魂回到夏府,她想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这些人如此对待她。

    然后陆汐娘便知道了真相。

    原来她以为的幸福生活都是假的。夫君早有心爱之人,一直厌恶她;儿女都是外室的孩子,一直仇恨她;陪嫁丫鬟怨她下嫁没能让自己有个好出路,便爬上她夫君的床背叛她;整个夏府尊敬爱戴她,也不过是因为她出手大方赏赐多……

    她的全心全意,喂出的都是白眼狼。

    不,也不是没有人为她说话,她身边的红枣和冬翠为她喊了冤,可抵不过众口铄金,两个丫鬟因为对她忠心,也被害了去。

    陆汐娘恨这些人没良心,也恨自己识人不清,但最让她恨的,是夏高丰竟利用她,害了她娘家三百多口人命!

    在她死后没几天,夏高丰就为了前程,也为了陆家给孙女报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以收拾她遗物做借口,从她的遗物中,收罗出一叠大逆不道的“罪证”,联合陆家的敌对势力,将整个陆家给覆灭。

    陆家三百多口人命,包括刚出生的幼儿,全部被斩首示众,死后都背着通敌卖国的污名。

    陆汐娘自己冤死之后,都没有化作厉鬼,但陆家的覆灭,却让她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红衣厉鬼。

    鬼物的级别除了时间的积累,另外就是怨气导致。除了需要祭炼的摄青猛鬼之外,其他鬼物怨气越多,实力也就越高。

    陆汐娘死后被糠渣封了嘴,乱发披了面,她去地府没办法诉说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她也不甘心等到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享尽了人间富贵再去地府受苦,她要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就开始受苦。

    不泄此愤,她永不轮回!

    夏府的人并不知道陆汐娘化作了厉鬼。

    因为陆汐娘头七的时候没有回来报仇,他们就理所当然的以为陆汐娘已经安息去了地府,而陆汐娘死后被新夫人用糠渣封了嘴,他们也不担心这位夫人死后到阎王爷那里告状。

    他们当中也不是没有事后觉得愧疚心虚的,可这种情绪很快就在新夫人的收买中烟消云散了。

    良心是什么?能当饭吃吗?能当银子用吗?何况他们对这位三夫人,本就没多少真心尊敬,以前爱戴,也全都是巴望从对方身上得好处,他们才不会为了已死的旧夫人,得罪府中的新夫人。

    而仇视陆汐娘多年的夏高丰、许月婳等人,则更加不会有愧疚和心虚,只有满满得偿所愿的高兴。

    所有的人,都将冤死的陆汐娘给遗忘了。

    直到夏府中的牲畜开始频繁死亡,血淋淋的死相凄惨,半夜三更不时响起凄厉的哭声,以及部分丫鬟仆役起夜时看到一个面目全非的红色鬼影。

    众人才意识到陆汐娘的鬼魂并未投胎,不仅滞留在阳间,还待在夏府之中,冷冷的注视着大家。

    “是夫人!夫人的鬼魂回来了!”

    “夫,夫人肯定是回来报仇的,夫人死得那么惨,那么冤……”

    “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冤不冤的,小心被新夫人听到,要了你的狗命!”

    “可是嬷嬷,老人们都说若人死前含冤而死,心有不甘,最是可能化作厉鬼回来。昨天晚上我我我,我都瞧清楚了,那鬼影就是夫人,夫人是被烧死的,所以样子面目全非。”

    夏府的丫鬟仆役们都清楚陆汐娘其实是冤死的,就算不清楚的,在看到新进门的夫人与两位少爷小姐相似的长相,也能猜出几分猫腻。

    所以稍微露个鬼影,就足以让这些人疑神疑鬼,惊魂未定。

    -

    而作为害死陆汐娘的几个罪魁祸首,自然就更加恐惧了,他们太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恶劣了,因此也更加明白,若是陆汐娘变成厉鬼回来,会有多恨他们。

    许月婳又恨又怕,

    “丰郎,那个女人真的回来了吗?我们该怎么办?都怪我,丰郎都是为了我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早知那个女人会回来,当初我就不该留情,应该直接找人将她魂魄也灭了才是。”

    “……她要找就找我好了,都是我怂恿的丰郎,不关丰郎你的事。是我心肠歹毒,是我妒忌不甘,恨她害我与丰郎和孩子无法团聚,都是我害的她,她若不甘,就让我偿命好了。”

    许月婳很有心机,也很会抓住男人的心,她知道自己只要将深爱夏高丰的人设立好了,以夏高丰对她的感情,就算她是个恶毒之极的坏女人,对方也会继续爱她宠她。

    她是真的恨陆汐娘,不是陆汐娘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就是单纯的嫉妒和怨怼。

    如果没有陆汐娘的出现,她不可能给夏高丰当这么多年没名没分的外室,她曾经也是骄傲的富家小姐,为什么要受这般屈辱,而陆汐娘就可以轻易站在高处俯视她。

    陆汐娘占了她原本该有的夏夫人身份,占了夏高丰的原配嫡妻地位,让她永远都只能顶着妾室、外室、继室这种身份,被人嘲笑瞧不起,她就恨透了陆汐娘!

    现在她好不容易才过得舒心,那个女人又变成厉鬼回来,真是可恶。

    许月婳的确把夏高丰抓得牢牢的。

    夏高丰对陆汐娘还敢变成厉鬼回来,更加厌恶了,

    “月婳,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若不是她,我们一家四口不会分离多年,当初我不会稍稍接近,她就急不可耐的要嫁给我,可见当初她在京城勾搭男人的流言不假,如此寡廉少耻的女人,落到那般结局咎由自取。”

    “是我害的她,与你无关。我既能杀她第一次,那便就能杀她第二次!既然她敢回来,那就别怪我狠心。”

    夏高丰这个人心狠手辣,阴险歹毒,但不得不说,他对许月婳三母子,是真上了心的。

    第二天,他就去找了个道士回来。

    那道士在知道了陆汐娘这只厉鬼的前因后果后,对夏府是很不耻的,可即便是天师,也并非每一个都能够抵抗住诱惑,何况这道士天赋有限,注定不可能得道,因此对于凡间富贵就更加无法抵抗了。

    道士想着捉鬼的时候他放个水,不灭陆汐娘的鬼魂,直接将对方送进地府。既能得好处,又不会背上太大的孽债,两全其美,便接下了事情。

    他也不想昧良心,可夏府给得实在太多了,扛不住诱惑啊。

    道士满是自信的前往夏府捉鬼,却不想自己这回踢到了铁板。

    红衣厉鬼哪怕放在几百年前,也是厉害东西,道士的道行根本不够,错误预估陆汐娘鬼魂的凶残程度,结果当然是直接送命。

    “你们,你们为什么不说她,她……是红衣……厉鬼。”道士临死前指着夏高丰等人含恨而终。

    若不是变成厉鬼会影响投胎轮回,他都要被这些人给气得化成厉鬼了。这些混账东西,竟然不老实,他来之前确认了好多遍,这些人竟然撒谎瞒着他。

    他要早知捉鬼对象是个红衣,就是再扛不住诱惑,他也有会自知之明不得来的!

    道士死得冤枉,死后虽然没有变成厉鬼,但也留下了深深怨气。天师怨气蕴含能量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这些怨气全部化作了陆汐娘的养料,使得陆汐娘的凶残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实力大增的陆汐娘这下彻底发威,直接使用鬼力将整个邕城都给封锁,城中的人再也无法去寻找外援。

    接着就是邕城人的噩梦开始……

    从夏府开始,每天都有人惨死,且死状极其凄惨恐怖。

    被抽筋拔皮的,被活活刮成肉片的,被脑袋切开挖掉脑髓的,被在灶房活活烧成焦尸的……各种死法应有尽有,画面血腥令人呕吐又颤抖。

    “是夫人,夫人真的回来报仇了……”

    府中流言纷飞,丫鬟仆役吓得提心吊胆,所有人都害怕下一个惨死的就是自己。

    夏府的人想跑,可根本跑不掉,他们无法离开夏府半步,朱红色的大门就仿佛一块巨石般,无法推动半分,爬上围墙,更是触碰到一层无形的屏障。

    他们无法逃走,也无法对外面求救,只能待在府中等待厉鬼索命。

    所有丫鬟仆役纷纷求饶,

    “夫人,饶命啊夫人,不是我们的害你的,都是老爷,都是新夫人。”

    “夫人,我们都只是听命行事,都是主子吩咐的啊……”

    “小姐,对不起小姐,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是故意背叛你的,都是老爷,老爷占了我们身子,我们只能给他做小妾,只能听他的,我们知道错了,求小姐饶命啊……”

    几个罪魁祸首中,玲珑和扶摇这两个背叛的丫鬟是也是最先扛不住恐惧崩溃的。

    可陆汐娘也是最恨她们。

    “让我饶了你们,你们为什么当初不饶我?玲珑,扶摇,你们从小跟着我,我对你们情同姐妹,让你们以丫鬟之身,过得比别家小姐还要快活,你们若不愿陪我到夏府,大可说一声,我岂会不放你们自由?可你们到头来,却怨我耽误了你们姻缘和前程,不仅背叛我,还害我们陆家满门,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夏玉轩,夏玉霜,我待你们如亲子,养你们十几年,真心真意为你们打算,你们竟然恨我占了你们亲娘的位置?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不配为人!”

    “夏高丰,许月婳,你们这对无耻无情的狗男女,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看着,睁大眼睛的看着,看着你们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邕城的百姓,你们是非不分,忘恩负义,你们都是害我的凶手。”

    “我的冤屈,我陆家满门的血债,谁都别想跑……”

    陆汐娘凄厉怨毒的鬼声传遍夏府每个人耳中,传到整个邕城百姓的耳中,让人不寒而栗。

    死亡不断的在继续。

    整个夏府,整个邕城都乱了,所有人都活在恐惧中,崩溃的看着周围一个一个惨死,一个一个减少,恐惧着死亡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自己身上。

    夏高丰和陆汐娘两人是最后死的。

    临死时两人全身早已被城中的鬼气侵蚀得不成样,许月婳早就受不了求饶认错了,可不管如何都没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人一天天死掉,看着自己身体一天天溃烂痛苦。

    因为她心里根本没有真的错了,在她的内心深处,只觉得是当初自己不够狠,没有赶尽杀绝。

    夏高丰从未后悔自己的所为。

    他对陆汐娘有多么狠,就对许月婳三母子有多么善,偏爱就是如此疯狂。

    陆汐娘看着白湛,眼中流出血泪,这么多年了,夏高丰等人的鬼魂被囚禁在这里不得超生,她又何尝解脱?

    “……邕城变成鬼城之后,惊动了玄术界的人,之后来了很多天师想来收服我,其中不乏有道行高深的,但可惜的是,他们都失败了。因为我在此地发现了天道笔,和一节具有特殊能量的白骨。”

    “作为鬼魂,我虽然用不了天道笔,但那节奇怪的白骨却能为我所用。我利用白骨的力量将我的魂魄融入了这片土地,形成了天然的鬼阵,那些天师根本收不了我,可同样的……从此我也无法轻易超生。”

    “有位大师说,这是因为我心中怨气散不去,想要解脱,除非我彻底消除我的怨恨。”

    “可这,根本不可能。”

    陆汐娘自嘲笑笑。

    站在她身边的两个白衣女鬼,便是当初唯二帮陆汐娘喊过冤,但却跟着连累死的丫鬟,红枣和冬翠。

    红枣便是春月,春月是她的本名,红枣是当初被分派到陆汐娘身边伺候时,夏高丰给赐的名字。死后春月也恨极了夏府,便不愿再用那个名字。

    春月怨毒地指着一旁的夏高丰和许月婳,满含怒气,

    “小姐的怨气一是当初没人救她,二就是这对狗男女。几百年了,小姐给了他们无数次赎罪的机会,可他们始终不知悔改。每一次重新经历幻境,这对狼心狗肺的东西,都依旧选择伤害小姐。”

    “他们得不到解脱,被禁锢在这里日复一日的重复折磨,小姐却也同样得不到超生。大师,你们想要捉我们,也要看天答不答应啊……”

    其实陆汐娘主仆三人折磨夏高丰等人的时候,她们也没好过多少,日日记着曾经的仇恨和苦难,谁能好过?

    可夏高丰和许月婳每一次赎罪的幻境都通不过,陆汐娘的心结打不开,无法离开此地进入地府,大家就只能继续这般耗着折磨。

    许月婳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癫狂大笑,

    “哈哈哈,陆汐娘,你就算如此折磨我又如何?我便是如此下场,可也比你好,我就算失去一切,我也还有个爱我不悔的人,而你呢,却什么都没有。”

    “凭什么我也是千金小姐,却要流落风尘,做人外室,而你却什么都有。我本来早就可以嫁入夏府,都是你的出现,才让我当了那么多年的外室,你既占了我位置,就该接着我的招,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不过你终究比我更可怜,你比我可怜……”

    “你如此折磨我和丰郎,证明你还爱着丰郎,可惜啊可惜,丰郎却只爱我。”

    许月婳日日遭受折磨精神崩溃,也只能在这里找安慰。

    “……”夏高丰麻木的坐在地上没说话。

    陆汐娘看着两人,目光很平静。

    她不爱夏高丰了,早就不爱了,从临死的那刻起,她就对夏高丰再也没有了任何感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心里的怨气和不甘,就是消不去。

    白湛和秦靳渊沉默,这三个人就是团乱麻,每个人都固执到了底。

    如此僵持的局面,看得后面卓明等人着急得不行,这群鬼要是理不清,他们难不成还要继续在这里陪着?变成禁锢在这里的怨灵之一?

    有人忍不住大着胆子道,“陆,陆小姐,你之前不是说我们只要通过考验,就放我们走的吗?我们现在自己从幻境中走了出来,你,你是不是该放我们走啊……”

    “放你们?”陆汐娘毁容的脸上一笑,“考验是你们自己完成的?你们当我是个什么?厉鬼,双手占满鲜血的厉鬼,你们难道指望一只厉鬼善良心慈?”

    这潜台词不言而喻,打破幻境的是白湛和秦靳渊,跟其他人没关系,其他人想走,做春秋大梦吧。

    对方没有直接杀他们,不是对方善良,而是对方在玩游戏而已。别忘了陆汐娘这只厉鬼是因为什么死的,对方生前就是因为善良仁德而亡。

    陆汐娘其实不止恨着夏府和邕城的人,还恨着这整个世间。

    “……”

    一群天师脸色涨得通红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跟厉鬼确实是没法讲道理的。

    众人没法,只能把气撒向罪魁祸首。

    看向一脸麻木的夏高丰,大怒急骂,“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你都变成这样了还死不悔改,这个姓许的女人就是个蛇蝎你看不出来吗,她到底哪里值得你喜欢,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说,你喜欢她什么,我们让她改!”

    夏高丰仍旧不说话,麻木得坐在地上。

    许月婳大笑得癫狂,“你们也留下来陪我们,全都留下来陪我们,哈哈,我值了,值了……”

    别说卓明等人看着这个女人恨得牙痒,周围的鬼魂们,同样恨得不行,都是这对狗男女,害得他们所有人都无法超生,日日在这里受苦。

    就连许月婳的那对龙凤胎儿女,在这些年的折磨中,对于曾经疼爱自己的爹娘,也怨念颇深。

    夏玉轩和夏玉霜兄妹俩怨恨嘲笑,“你们不用劝了,我爹要是想得通,咱们也不会在这里待上几百年了。他就是个可恨又可笑的男人……”

    可恨的是,他对自己发妻如此歹毒。

    可笑的是,他为的是他们娘这么个虚伪又蛇蝎心肠的女人。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白湛忽然想起什么,看向陆汐娘询问,“陆小姐,可否将天道笔借我一用。”

    “你想做什么?”

    陆汐娘不明所以,带着警惕。

    “你若想投胎,便将笔给我,几百年了,你难道不想要个结果吗?陪着这些人折磨到魂飞魄散,你觉得值得吗?”

    白湛没有解释,直接道。

    陆汐娘没说话,她当然要个结果,这么多年记着曾经的仇恨,她也很累很累。在日复一日折磨这些人的时光中,大仇得报,她其实早已放下了那些仇恨,她也想重新过新的人生。

    可她心中就是还有一份不甘和留恋,这一辈子,她活得太辛苦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在不甘和留恋什么。

    “好,我相信你。”

    陆汐娘沉默许久,终将点了头。

    她想重新投胎来过,忘记这些不值得的人,开始崭新的人生。

    执笔的苏欢看了看陆汐娘,又看了看白湛,咬咬唇,最终还是将天道笔递了过去。

    白湛拿到笔,没有多说,直接抹除苏欢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咬破自己手指将血滴了上去,然后一手结印,一手执笔在半空勾画太极八卦。

    当半空中的八卦图完成闪烁金光之时,白湛立刻闭上眼睛,额头出现一只虚影之眼。

    天道笔最大的作用就是掌控阳间生灵命途,他如今的道行有限,但有功德金光加持,足以在短时间内完全催动天道笔,借用其力量观看阳间生灵一生命途记载。

    每个人的固执,肯定都有个原因,没有无缘无故的善良,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恶念。

    有人作恶是为利,有人作恶是为益,万事万物,终究有个根源。

    白湛沉浸在天道笔所展现的命途当中,重新直观的看着陆汐娘等人当年事情的发生,一件件,一幕幕……

    半晌。

    白湛睁开眼睛,看向夏高丰气笑,“夏高丰,你的固执,就是一场笑话,你爱错人了你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

    从头到尾都一脸麻木的夏高丰终于抬起了头,声音干涩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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