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竟能让鬼推磨?
那画上的两只动物有多生动自是不想再回顾,可那空白处的字迹,却是让舒蕊莫名悸动。
不得不承认,封天靳写她的名字真的很好看,说不出的好看。
舒蕊并不懂书法,但字如其人,见字也能见写字人的心境,舒蕊下意识摁住心口,却在触上软腻时,才恍然回神。
心悸顿时变成了生气。
她走到之前封天靳坐过的椅子旁,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布条,决定以后裹好后就打上死结。
拿着布条,她又把刚刚翻看过的记账簿撕下几页,藏进书匣后,才继续写字。
不会写三字经的后半部分,只好又重头再写一遍前面的。
写完时,空中银月已经移到了东边。
舒蕊打着哈欠给自己烧了桶热水,好生清洗后才蹑手蹑脚地回到封天靳寝房。
和封天靳待一起总是特别耗人精力,舒蕊回到侧室就只想睡觉休息,根本没多余心力去想徐文徹白日说的那些伤人话。
……
翌日,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儿。
舒蕊在封天靳怀里醒来,懒腰伸到一半就僵住了。
她睁眼盯着床顶精巧的浮雕,鼻间都是檀香和封天靳的气息。
她什么时候睡到‘木屋子’里的?
并且不着寸缕——
舒蕊一把揪住丝被裹住自己,顿时搭在封天靳腰腹上的被子没了,来不及闭眼好像就隔着亵裤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舒蕊猛地别开脸,留一只鲜红耳朵和小半桃色侧脸给封天靳看。
封天靳垂眸看了眼身下,大清早的火气正是高昂,好像又吓到小兔子了。
他可还什么都没干。
好睡眠的同时代价也挺磨人,什么时候兔子能乖一点,主动点?
封天靳看那裹成茧的薄被,哪怕隔着被子轮廓也曼妙诱人,于是撇开视线坐起身。
不能再看,怕忍不住又欺负,欺负她最后折磨的还是自己,还是再等几日罢。
舒蕊见封天靳径直去更衣了,她也赶紧裹着被子朝侧室跳去。
看舒蕊一蹦一跳的笨拙模样,封天靳把刚刚合拢的立领又扯开几分,直至看不见那道身影才收回视线。
这丫头还真是兔子精变的,只是怎么灵气不多傻气倒不少。
舒蕊捯饬好自己并把裹带打上死结,才稍觉心安的去给封天靳端水梳头。
两人吃过早食后,一起出了府。
封天靳没上马车,他定定地看着舒蕊,却对影默身旁的侍卫道:“影绝,留下待命。”
影绝跳下马车,“是!”
最终舒蕊独自上了马车,没有好奇去问什么,封天靳不去书院是好事。
舒蕊背着书匣走在书院里,四周总有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甚至还有人毫不掩饰地大声调侃她和封天靳的关系。
对此,舒蕊只当没听到。
嘴巴长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罢,她既反驳不了什么,也没精力去在意,只要他们别动手招惹。
一路上确实没人敢拦这个书童,除了徐文徹。
靠近松竹小筑的地方很幽静,平时也少有成人往这边走,世子还真是对那丫头特殊,把人和小孩放一起。
他当时进瀚博书院都是走了重重关系,这丫头身份低贱不曾启蒙,竟同贵族天资聪慧的小辈坐一堂,早知世子如此重视这丫头,他不该撩拨的。
可悔之晚矣,事已至此他只能冷着脸拦住舒蕊,伸出手问道:“舒姑娘可有什么要交予在下?”
舒蕊紧了紧书匣背带,反问:“当然有,但、但徐公子可有什么证明——”
不待舒蕊说完,徐文徹便拿出一枚平安符递给她:“这是你姐姐去普渡寺求的,并亲手绣了吉祥图案。”
舒蕊赶紧拿在手里仔细观看,只见包裹平安符的绣帕上绣有一支花瓶,花枝上停着一只喜鹊,正是平安喜乐的寓意,是阿姐的绣艺。
舒蕊小心裹好绣帕,已然确信阿姐来了上京。
那绣帕上的花朵蕊丝用的白线,这是阿姐和她之间的小秘密,白蕊丝代表是她。
并且白线上还沾着点点血渍,污了的帕子阿姐不会拿去出售,所以这帕子不是徐公子买的,阿姐绣花蕊时该多担忧她啊,定是阿姐找不到她才去上京远郊的普渡寺祈祷的。
“我阿姐怎么样了,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啊。”舒蕊嗓音急切。
“嗯,快生产了。”徐文徹答道:“她有没有稳婆接生就看舒姑娘的诚意。”
舒蕊闻言,赶紧打开书匣把那几页纸张递给徐文徹,“徐公子,这是我在书房找到的,求…求你不要为难我阿姐。”
舒蕊声音哽咽,想到阿姐为了自己竟大着肚子千里迢迢跑来,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徐文徹接过纸张便直直盯着看,一开始眉头紧皱但很快就舒展开,脸上渐渐乌云转晴有了喜色。
他把纸张叠好收进袖里,然后脸色柔和地看向舒蕊,声音不似先前:“蕊儿,你费心了,我就知道你还是肯帮我的。”
舒蕊有些目楞,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毛。
徐文徹说完便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我这便去请最好的接生婆子,保管你姐姐安然待产。”
然而话是这么说,他出了书院后却是第一时间觐见了太子。
东宫。
几名宫女退出大厅轻轻合上门,厅内只剩厅首上稳坐的太子和厅下跪拜之人,除此外便是隐在暗处的两名暗卫。
徐文徹说明来意后,便看向坐在上首气势凌云的白袍男子。
太子不若平时在外时的清风霁月,此时气势不敛,让人不禁心绪忐忑。
“我倒是好奇堂兄为何会针对一个小小府丞副使。”
封煜恒支着额,白玉冠下墨发披肩,两侧月白冠带微微倾斜,狭长眸子微眯。
徐文徹自是不想让太子知道其中原由,立即回复:“文徹亦不知,徐府上下都未曾得罪过世子。”
“哦?”封煜恒直起身子,又换了一个问题:“你说你手上有世子的内部情报,可据我所知世子府像块铁桶难以渗透,你又是如何获悉的?”
徐文徹想也不想便答:“情报乃是世子府的一个下人传递。”
“下人?”封煜恒忽而笑道:“看不出徐公子还有这等本事,本太子都安插不进人,你竟能让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