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下次我想讲的时候,由不得你不听
舒蕊被这一嗓子吼得慌忙抬头,一抬头就看到有人命悬一线。
顿时惊呼一声:“救命。”
巨狼嘴仍大张着,但头颅却偏向了舒蕊那边,一双绿眸里还有没来得及收敛的凶戾。
封天靳感觉怀里人身子又抖了起来,他眉头微蹙。
巨狼见状眸中凶光顿时收敛,低低地嗷呜了一声,可爪子下的人想趁机逃脱,它低下头颅面向那人,又是一副凶残至极的模样。
“少、少主!”
卫云体力不支,身上又被狼撕扯出好几处伤口,近乎脱力。
巨狼见这人还敢大声挑衅,狼爪高高举起就要落到卫云脸上,这一巴掌若是拍下去,卫云五官怕是要毁。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尖细的骨笛声响起。
巨狼和其他围观狼群纷纷停止动作,就连嘬着舒蕊脚趾头的两只毛团子,也松了口,歪着脑袋去看把手放脣边的封天靳。
封天靳手中夹着一枚形似指骨的东西,骨节带着弯钩,看上去不知道是什么猛兽的爪子一截。
封天靳随手一抛,那枚可以吹出声响的骨笛,就落到了卫云手心。
卫云大松一口气,捏紧骨笛从狼爪下艰难爬起。
踉跄两步后站定身子,朝着封天靳单膝跪下,大喘着气道:“卑职定尽快还回。”
顿时,封天靳的侍卫里,有一人走出给卫云递上一瓶金疮药,和几颗恢复元气的药丸。
“卫统领,我就不和你叙旧了,速去速回。”
说话之人舒蕊认识,正是经常和影默一起驾马车的侍卫,只是不知此人叫什么名字。
卫云把金疮药塞进腰封,仰头吞药丸时深深看了舒蕊几眼,随后调整了几次呼吸,便飞上狼院的院墙。
旋即那头巨狼纵身一跃,也消失在墙外。
舒蕊瞪大眼睛,看看那高墙又看看地面,非常震惊巨狼竟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跃过围墙。
那这些高墙岂不是形同虚设?
它们平时不跑出来,都是因为听封天靳的话吗?
想到听话,舒蕊又想起封天靳一开始喉间的低振,好像就是因为他这样,巨狼才围住那个卫统领。
无疑封天靳是可以命令狼群的,他甚至可以无障碍的与之交流。
那是不是说明他之前和她讲的故事,有可能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
封天靳起身后,见怀里人还仰头盯着自己,似是能猜到对方心里想法般,贴着舒蕊脸颊耳语:“还想听故事?”
舒蕊下意识点头,可当看到封天靳不怀好意的笑容时,蓦地反应过来,又赶紧摇头。
封天靳低笑一声,垂眸看着舒蕊羞红的耳根,又忍不住说道:“下次我想讲的时候,可由不得你不听。”
舒蕊耳根更红了,羞怒地说不出指责的话,她看看封天靳身后跟着的侍卫,最后选择继续把头埋起来。
再回到寝房后,封天靳不肯让她回侧室睡,她也执意不撒开被子。
于是封天靳就把她当被子盖在身上。
舒蕊除了一颗脑袋,其他地方都裹得严严实实,她只能像条蚕蛹般被封天靳搂着。
封天靳不多时呼吸便匀长起来,听上去是睡着了。
可舒蕊却难以入眠,封天靳身子骨像块铁板,哪哪都硌人。
她往上拱了拱,在有限的挪动范围中,把头歪进封天靳肩窝,这样趴着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封天靳感受到颈侧温软的呼吸,下意识扣住舒蕊后脑,侧过身把怀里人团得更紧。
舒蕊以为封天靳要醒了,顿时吓得不敢再动,隔了一会儿见对方只是换了个睡姿,这才放下心来。
她现在对封天靳的感觉很复杂,她还是非常恐惧眼前这个男人,恐惧中还带着恨意。
可她缩在这男人怀里时,却又莫名很安心,仿佛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人能够伤害到她。
想到伤害,舒蕊又苦涩地笑了笑。
难道伤害她最多的不是这个男人吗?如果爱慕徐公子是她一厢情愿,她伤心难过徐公子心里没有自己,可这也只是单方面的痛苦,是她自我折磨。
而封天靳则是从头到尾都在强迫她,欺负她,哪怕哭到晕厥他都不会顾及。
怀抱里是安全的吗?
不、不是。
抱她的人对于她来说,才是最不安全的。
一直到后半夜,封天靳都没松手,她稍稍挣扎开一点,就又会被拢进对方怀里。
就在她抵不住困意,也没精力脱离封天靳的禁锢时,身前男人突然绷紧了身线,呼吸顿住。
舒蕊疑惑地抬起头。
只见,封天靳额头满是细密汗珠,眉头拧成了川字,眼珠在眼皮下不停滑动,就连下颌线都绷得僵硬。
突然,他呼吸促急起来,脸上神情痛苦异常,似梦魇了。
舒蕊也不知为何心被揪了一下,她抬手想抚平那紧皱的眉,下一瞬封天靳倏地睁开了眼。
眼中血丝密布,瞳孔放大后又急速紧缩,最后对上了她的视线。
舒蕊被盯得有些害怕,想别开脸,可她刚想移开,一张微凉的手掌就抚上了她的脸颊。
粗粝的指腹细细密密地摩挲着,仿佛在确认什么。
封天靳眸子里的猩红慢慢褪却,神情是从没有过的温柔。
舒蕊看得有些愣了,胸腔莫名心悸。
良久,那薄唇柔声说:“如果遇到危险,别管我,你自己逃,明白吗?”
舒蕊想象不到能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封天靳才会放她自己逃。
她想也没想便讷讷地问:“倘若让我觉得危险的…是你呢?”
封天靳怔了一瞬,刚刚还清明的眸子突然就染上了几分痞气,他翻身把舒蕊压到身下,嗓音暗哑:“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
后面的话说不出,封天靳封了她的口,她连天地都叫不了,只能唔唔唔。
……
随后三天,舒蕊都在内院继续调养身体。
除了她第一天醒来时,封天靳对她各种胡作非为,后面三天就收敛了。
舒蕊脖子上的掐痕早已消散,可掩在衣衫下的肌肤,紫的褪了红的又来,根本没机会消干净。
不仅如此,封天靳见她身子好了点,竟要她包揽贴身侍女的活。
红管事那日帮徐公子传信,后来她才知道封天靳罚了红管事三十藤编,这几日都下不了榻,红管事也拒绝她去看望。
舒蕊叹了口气,手握玉梳在封天靳嫌弃的目光中,再次抬起手臂。
她小心比对着铜镜中发冠在头顶的位置,希望这一次不要再束歪了。
封天靳听见舒蕊叹气,脸上不耐更多,“脑子笨,手脚也笨,一会儿去了书院你就直接到松竹小筑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