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杀，雷法
面对袭来的脏鬼，周离体内赤霞真气运转到极致。
他不知道自身实力究竟属于何种境界，但如今生死就在一线间，就算不敌也要殊死一搏！
磅礴的赤霞真气顺着经脉流转到右手，再延伸至雁翅刀上。
哧！
刹那间，雁翅刀上燃起一层赤红色火焰，如刺目火炬般照亮黑暗，炙热的温度驱散了周围的冰寒。
蓝毛脏鬼带着阴风扑来，凶神恶煞，挥动指甲暴涨的十指，要将他生撕活剥。
周离全神贯注，体内筋骨传出噼里啪啦连串爆响，兀然重重向前踏出一步，脚下地面砰地一声炸裂。
手臂肌肉紧绷，雁翅刀带着沉重压迫的风声，猛地劈砍而出。
二百斤重的雁翅刀在赤霞真气的加持，以及自身力量的迅猛挥动下，力道达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状态。
赤红刀影一闪！
噗！
黑血飞溅！
“啊……”蓝毛脏鬼发出凄厉惨叫，赤红长刀重重劈入它的肩头，斩到胸膛位置，紧接着便被骨骼卡住，难以移动半分。
嗤嗤嗤！
蓝毛脏鬼身上冒起浓烈白烟，身为阴物，遭遇纯正阳刚的赤霞真气，就如同一块寒冰遭遇熊熊燃烧的火炉，瞬间全身被点燃，化作汹汹火光焚烧，惨叫连连。
周离有些惊愕，还来不及喜悦，忽然浑身寒毛炸起，侧头一避，躲开袭来的锋利尖爪。
蓝毛脏鬼离他太近了，对方的利爪能刺穿牛皮、洞穿铁板，也能戳穿他的脑袋，一不小心就是脑洞大开的下场。
周离当机立断，猛地一脚踹了出去。
蓝毛脏鬼乃刘夫人所化，他还记得对方有着丰腴成熟的葫芦身段。
但这一脚踹在对方胸口，给他的感觉却像是踹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铁板上。
根本没有任何软绵绵的触感，反倒震得自己脚掌发麻。
嘭！
巨大的力道让蓝毛脏鬼如弹丸般极速倒飞出去，体内传出清脆的骨裂声，也让周离顺势拔出了卡住的雁翅刀。
砰的一声，蓝毛脏鬼重重跌落在大堂一侧，数张太师椅被其砸碎，断木纷飞。
“啊！”它剧烈挣扎，身上燃烧的火焰让它痛苦无比，一丝丝肮脏恶臭的黑水从其体内涌出，试图浇灭身上焚烧的火焰。
五脏之中，肾属水。
但在下一秒，劲风呼啸，周离杀到。
一刀立劈而下，裹挟无匹力道，势大力沉。
噗嗤！
蓝毛脏鬼头颅飞起，带起一连串的黑血，咕噜滚落在地，眨眼间被火焰焚烧殆尽。
其躯体，也迅速被火焰烧成漆黑焦炭。
周离吐出一口浊气，第一杀！
但他突然愣住。
只见一缕白色气流从被烧成焦炭的头颅里飘起，径直撞进他的脑袋，被脑海中的黑铜炉吞噬。
这一刻周离懂了，黑铜炉炉壁上的古文字需要斩杀妖魔才能点亮！
他迅速环视四周，远处三只脏鬼发出惊叫，见他杀掉了刘夫人所化的脏鬼，对他无比警惕。
红毛脏鬼与玉清璃感知到这边的动静，拉开距离，都将目光看了过来。
玉清璃微微惊讶，没想到他竟有如此战力，能够力斩脏鬼。
红毛脏鬼则难以置信，它原先以为对方只是个凡人，能够轻易偷袭杀死，以此来分散玉清璃的注意力。
但万万没想到，周离居然是个武夫，而且还不像它先前差点杀掉的刘家客卿般孱弱，甚至干净利落地完成了反杀。
看到一人四妖的的表情，周离就知道没人发现刚才那道白色气流，只有他能看到。
他又懂了。
先前点亮的两个古文字，应该是老道士曾经降妖除魔时，将铜炉带在身边，因此才被铜炉意外摄取到的。
结果老道士没有与铜炉建立联系，也就看不到白色气流，不知道铜炉的妙处，只当作普通物品，扔进了杂物房吃灰。
一吃就是数十年，直到他意外激活铜炉。
“先撤！”
红毛脏鬼化作一阵旋风，试图逃跑。
如今事情出现了巨大变故，完全脱离了计划中的走向。
一个玉清璃就已经很难缠了，再加上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粗鄙武夫，对它们极为不利。
“周离，拖住它们片刻，一旦让它们进入荒野，就很难再找到它们的踪迹。”玉清璃轻声喝道。
远处，周离汗颜，清璃你是不是有点高估我的能力了，我这才第一天上班！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上前挡住了三只想逃跑的脏鬼。
谨慎起见，周离使用了玉清璃先前赠送的“破煞符”与“金钟护体符”，即便出现意外也能保命。
他手中雁翅刀大开大合，携带炙热的赤霞真气以及破邪之力，逼迫三只脏鬼反击。
若是它们稍有放松，等待它们的就是混杂赤霞真气与破邪之力的一刀，足以致命。
与此同时。
玉清璃挥动手掌长剑，一剑斩出，剑鸣清越。
清亮剑光撕裂黑暗，截断正要逃跑的红毛脏鬼，并未斩它，只是为了堵路。
紧接着。
轰隆！！！
骤然间，雷声大起，一道比剑光更加刺目的亮光在大堂中乍现，满堂白昼。
雷法！
璀璨雷霆从玉清璃掌心迸发，刚正浩大，荡魔驱邪，在空中如蛇形蜿蜒九转，狠狠劈在红毛旋风上。
红毛脏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半空跌落，浑身冒着青烟，半个身子被劈成了焦炭。
雷法，至刚至阳，专克阴魂邪物。
玉清璃气息略显虚浮，但并无大碍。
她捏了个法诀，地上那些黄色符箓有七八张凭空飞起，贴到红毛脏鬼身上，将其镇压。
随即又催动手中三尺长剑，咻的一声，化作一道清色流光飞出，接连洞穿三只脏鬼的身躯。
周离看得仔细，飞剑洞穿的是三只脏鬼各自对应的核心器官，会对它们造成重创。
果不其然，三只脏鬼哀嚎一声，很快就无力地倒了下去，接着被玉清璃唤来黄符尽数镇压。
战斗结束。
周离长出一口气，不再保持紧绷状态，浑身一轻，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环视四周，大堂无比惨烈，且不谈战斗痕迹，如今整个刘家都已经死光，满地都是尸体和鲜血。
看到那些断肢残骸，还有各种流出来内脏，周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本就处于过度紧张后的手抖心慌状态，如今再也忍不住，找了个角落口吐彩虹。
过了好久，他才压制住胃里的恶心。
玉清璃适时递过来一碗清水。
“谢谢……你哪来的碗和水？”周离疑惑道。
“储物镯。”玉清璃言简意赅道。
储物镯……周离不再多言，接过碗喝了几口清水，缓解状态。
然后看向四只被封印的脏鬼，问道：
“留着它们还有用处？”
玉清璃点点头，道：
“我知晓一种秘术，能看到它们是如何变成妖魔的。”
“嗯，我也挺好奇的，没想到刘夫人她们也变成了脏鬼。”
玉清璃掐了个法诀，指尖弹出一抹流光，没入绿毛脏鬼体内。
随即，一道虚幻的光幕从它体内升起，一幕幕回忆闪现。
就是前天夜晚，这名小妾正在屋里睡觉，被一阵阴风冻醒，睁眼一看，登时惊骇欲绝，床边正站着一只红毛怪物，当即就要尖叫出声，结果被红毛怪物用利爪刺穿了身体。
接着，红毛怪物用利爪划破自己的手掌，将一滴滴黑血喂给小妾。没过多久，小妾身上的伤口消失了，同时浑身长出绿色毛发，也成了脏鬼。
其余两名小妾也是如此，在那一晚被转化成了脏鬼，估计刘夫人也是一样。
红毛脏鬼将它们转化，也就成了它们的主人，命令它们以普通人的模样潜藏在人群里，找准机会弄死前来降妖除魔的道士。
“看来和你说的一样，它之前那番话就是为了装可怜，实际上早就想好要阴我们了……”周离忽地打了个冷颤，“不对，你那时候还没来，它是想阴死我！”
这一刻，周离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一阵后怕，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妖魔盯上了！
估计是因为他是老道士徒弟的缘故，所以知情的妖魔鬼怪都想将他除之而后快！
玉清璃看出他的紧张，道：“你现在的实力堪比九品中期，只是欠缺经验，一般的妖魔鬼怪并不是你的对手。”
周离愣了下：“真的？”
“你都杀了一只了，那只脏鬼算是九品初期，这三只也都是。”玉清璃又指了指红毛脏鬼，“这只出现的最早，因此是九品中期，但在我看来，你也能胜之，所以大部分妖魔鬼怪你都能解决。”
有权威人士发言，周离内心稍稍冷静了下来，很快就想通了。
因为身份问题，被妖魔鬼怪盯上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继续提升实力。
然后来一只，杀一只。
简单粗暴，十分有效。
“没什么问题，我就继续了。”玉清璃道。
“嗯。”
玉清璃指尖再度弹出一道流光，飞向红毛脏鬼体内。
名为莲儿的青楼花魁，是最先化身为脏鬼的人。
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从一名普通人变成了脏鬼？
一团虚幻光幕缓缓从其体内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