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修）
忙活完这项大事后沈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
“雄主——”莫溯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里哀求的意味十分明显。
联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沈川觉得这句随口说出的话似乎有些不妥，佯装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道：“还好现在还不是特别晚，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总不能为了你再耽误我一天时间吧。”
莫溯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多谢雄主体谅。”
…
简短的对话过后房间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死寂。
两只虫子都在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莫溯安静地立在一侧，呼吸声轻的可怕，趴在他怀里小虫崽本是爱玩闹的年纪，如今却乖的不得了，除了眨眼睛丝毫不敢做别的动作。
“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抵达，我去坐会儿，你们随意。”
后知后觉的沈川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讨虫嫌”的实质，觉得还是在驾驶舱里吹空调比较香，不料还没走两步就被莫溯轻轻拉住了衣袖。
雌虫低垂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雄主，您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再那么急躁了，我会听您的话，我不会再忤逆您了。”
沈川是吃软不吃硬的典型代表，本就没怎么生气的他看着雌虫此刻的小模样，忍不住放软了声气道：“好，没关系的，我知道了。”
临出门时沈川又补充道：“刚刚那件事情我没再生气了，不要多想。”
“好的雄主。”
莫溯一直望着雄虫，直到他走到尽头再拐弯，再也不见了身影。
“雌父…”瞧见沈川走远了，小家伙开始不老实起来，在莫溯怀里动来动去。
房间里的东西对他来说都很新奇，他一会儿要摸摸这个，一会儿又要戳戳那个，像十万个为什么似的问个不停。
莫溯很有耐心地一一给他讲解，讲着讲着突然想起雄虫刚刚的话语，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唇角。
“雌父，你笑了。”小虫崽将脸埋在莫溯的颈窝，也“咯咯咯”笑了起来。
小家伙银铃般的笑声极具感染力，莫溯被他带的笑意越来越浓，宠溺道：“真是个傻孩子。”
“念念才不傻呢，之前的雄父还说我的智商比其他虫崽都要…”小虫崽突然顿住，沉默片刻后小声道，“雌父，对不起。”
“念念永远都不用跟雌父说对不起，”莫溯轻轻揉着小家伙的脑袋，“时勉说的没错，我们念念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虫崽，可惜他没有福气喽，念念现在有了更好的雄父。”
“念念，永远不要害怕提及曾经的那些不美好，因为它们终将会过去，而我们会变得更加勇敢、更加坚定，我们会在新的旅程里遇见更多更美好的事物。”
驾驶舱内，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沈川突然接到了终端提醒：“目的地已抵达，马上着陆。”
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叫莫溯，还没起身就见雌虫已抱着小虫崽走了进来。
为小虫崽输送精神波是件非常耗费精力的事，只有雄虫可以作为精神波的提供者，这也是他们珍贵的一个重要原因。
为小家伙输送完精神波后沈川便觉得有些疲惫，如今小睡了这一会儿脸上更是疲态尽显。
莫溯关心道：“雄主，要不您再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没多大事。”沈川微闭双目轻按着太阳穴，希望可以借此缓解一些疲劳。
莫溯将小虫崽放下走到近前，轻声道：“我来帮您按吧。”
“别别别，不用。”这句话显然惊到了沈川，他猛地睁眼，发现近在咫尺的雌虫后差点跳起。
察觉到雄虫在不动声色地与自己拉开距离，莫溯默默低下了头，眼底的失落一转而逝。
又过了片刻，雌虫抬起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雄主，其实军部给的假期还有富余，婚姻公证并不需要很长时间，我们也可以周一再…”
“勿将今事待明日，不要给小家伙做不好的示范，”沈川明白这次公证对莫溯的意义，已成定局的事完全没有必要再拖延，他边按着脑袋边向飞船外走去，“我没事，走啦走啦。”
“好的，雄主。”莫溯嘴上应下心里却犯了难，念念的话…可以带着念念吗？
眼看沈川越走越远，莫溯赶忙问道：“雄主，念念他…是留在飞船上还是跟我们一起啊？”
“当然得一起啊，”沈川没有多想，“飞船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了，让他一只虫待在这儿不安全。”
“好的雄主。”莫溯抱起小虫崽大踏步跟了上去。
“您好，请问二位，啊，三位，是来办理婚姻公证的吗？”
前台接待的亚雌似乎很少见到这种配置，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错愕之色，接着马上又换上了职业式的微笑。
沈川淡淡道：“嗯。”
“因为恰逢周末，每周五下午都是婚姻公证的高峰期，上一批虫才刚进入公证厅，休息室也没有座位了，要麻烦您在这边稍微等一下了。”
沈川继续淡淡道：“好的，谢谢。”
“您真的太客气了，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呢。”
沈川的一句谢谢使得亚雌的好感度迅速飙升，他专门为他们一行虫泡好了茶水，磨蹭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前台。
忙碌之余，前台的几只亚雌聊起了天，虽然他们极力压制着声音，但那么近的距离又没有东西阻隔，内容一句不差全入了二虫的耳。
…
“那个雄子真是英俊，声音也好好听，还很有礼貌呢。”
“他的雌虫好不懂礼数，只知道抱着虫崽，都不知道给小雄子续上水。”
“天哪，他竟然让小雄子自己来端水杯，你看，那么烫的水把小雄子白嫩嫩的手都给烫红了。”
“这些军雌真该跟我们亚雌好好学学，他们自己糙也就罢了，嫁给雄虫之后也这么粗心的话怎么能够伺候好雄虫呢？”
“不知道小雄子家里有没有善解虫意的亚雌，如果没有的话他以后岂不是要受很多今天这样的委屈？”
“哎呀，不要再讲了，我已经觉得有些难过了。”
“我也是埃”
…
亚雌们的闲聊还在继续，沈川听得尴尬到脚趾抓地，能抠出个三室一厅还带个独卫的那种，莫溯却越听越觉得羞愧，头都要埋到地下了。
雄虫的水杯再次放到了桌上，莫溯吸取教训，迅速起身准备倒水。
“别倒了，我不喝了。”
“是，”放下水杯后莫溯退到沈川身侧，神色恹恹，“很抱歉雄主，我以后会好好学习的。”
“什么啊？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沈川看了眼莫溯，决定还是安慰两句，“别的虫说的话没必要放在心上，就事论事，我觉得你刚刚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又不是没长手。”
“我…多谢雄主体谅。”雄虫的话使莫溯重振了精神，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他一定会学会如何伺候好雄主的。
其实他并不在意那些虫怎么看他说他，毕竟比这再难听的话他从前也听到过，但如果因为他让雄主受了委屈，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沈川为了不听旁边的亚雌们扯淡与莫溯开启了尬聊模式：“念念今年几岁了？”
“五岁，已经过完生日了。”
“嗯，还有五年就进入少年期。”
“是的雄主。”
“嗯。”
“嗯。”
…
由于两只虫半天说不上一句话，亚雌们的聊天内容还是不断地传入了两虫耳中。
…
“小雄子一定特别温柔特别善良，他连办理婚姻公证都不忘带着自己的幼崽，还是只雌虫幼崽，可见平时有多宠爱了。”
“为什么一定是雄子的幼崽呢？就不能是那只雌虫的幼崽吗？”
“阿淩啊，你还是年纪太小，雌虫带着幼崽来跟雄虫做婚姻公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怕不是想被打死。”
“是啊，二婚的雌虫本来就很难找到雄主，尤其是之前生过崽的。如果生过虫崽还在公证时把他带过来，就跟告诉雄虫我要站在你的头上拉shi意思差不多吧。”
“不扯那些，用事实说话，你们看，那只小虫崽跟小雄子多像埃”
“你别说，真的好像碍”
“是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天哪，这也太扯了吧，他可是继父啊，这不明显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咳咳咳…咳咳咳…”沈川刚想开口质问，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咳嗽不止。
“雄主…”莫溯赶紧过去轻拍他的后背。
接待他们的那只亚雌也走了过来：“雄子，请问您还好吗？需要我帮您叫大夫吗？”
“我不需要你帮我叫大夫，但我想问你、问你们，一个问题，”在莫溯的照顾之下，沈川感觉舒服多了，他目光凌厉地望向了前台那一群亚雌，“我到底哪里跟小家伙长得像了？”
“小虫崽的那双眼睛跟您简直是一模一样，都是神秘的黑色，而且…”
“阿淩，快别说了。”年纪稍大的亚雌扯了扯那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小亚雌，公证处里顿时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沈川旁边的那只亚雌满脸通红道：“您…您是都听见了吗？”
“是的，我觉得背后议论虫是件很不礼貌的事。”
“这位雄子，真的非常抱歉。”年纪最大的那只亚雌走到沈川面前，鞠躬道，“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对不起。”
其他几只亚雌也走了过来：“雄子，真的非常抱歉。”
沈川一向最是护短，虽然跟莫溯和小虫崽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他还是冷冷道：“去给我的雌虫还有小虫崽道歉。”
亚雌们有些意外，但还是都来到莫溯父子面前，他们再次鞠躬道：“刚刚说了些对你们不是很尊重的话，真的很抱歉，请你们原谅。”
“没关系。”莫溯没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对着一群朝他鞠躬的亚雌有些不太自然。
小虫崽不太懂具体发生了什么，眨巴眨巴眼睛，学着雌父的样子道：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