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斗香

    “斗香？”

    闻家长女与新婚赘婿刚拜谢过高堂，主君闻远非便提出让闻茵和闻樟通过斗香来决定由谁继承家业。

    闻茵的心一坠，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家中香品一直由女儿打理，之前父亲说过，只要女儿招赘，便让女儿继承家业，如今为何又……”

    闻父干咳两声，拉长声音道：“碧君打理生意的能力，我都看在眼里。可樟儿是我们闻家的独子，若是不给樟儿一个机会，恐怕难以服众，将来外人也会说闲话的。”

    闻茵心道，恐怕会说闲话的只有杜九娘那个做姨娘的吧。

    她心知父亲计议已定，不会更改，多说也无益。再说，论起合香，闻樟又岂是她的对手。

    “既然父亲已经决定了，女儿只有从命。只是……”闻茵直勾勾看着她爹，“斗香的结果，由谁来评判？”

    闻父捻须道：“这个嘛，自然是请楚州之中事香的行尊们来评判。”

    只要不是她爹和杜九娘来当评判，闻茵便有十足胜算。

    行过礼、议了事，闻茵和陆景便退了出来。

    刚走到廊下，便见阿年拽着一个府中的丫鬟往这边来。他看到闻茵，便撒开手，朝着她跑过来。

    “姐姐！”粉粉团团的小阿年扑入闻茵怀里，把脸结结实实埋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闻茵也闻到阿年身上自己香囊的气味，心头不由得一暖。

    闻茵抱着这个和自己相同气味的小团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昨日婚礼，她直到洞房前都没见过陆景，其间阿年倒是闯进来好几回，又是看她梳妆，又是给她传报外面的情形。

    “阿年，还叫姐姐？”陆景柔声提醒道。

    闻茵柔声道：“阿年想叫什么都行，慢慢来。”

    “姐姐今天带阿年去哪儿玩？”阿年满眼期待。

    昨天，闻茵答应今日带阿年在青凤城里四处转转，却没想到她父亲提出三日之后举行斗香比试。

    陆景道：“阿年，姐姐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不如爹爹带你去玩？”

    “我就要姐姐！”阿年双手紧紧搂着闻茵的脖子，头靠在她肩膀上，一副赖定她的样子。

    闻茵温柔一笑，道：“好，姐姐今天陪阿年。”

    “三日之后就要斗香，不需要做些准备么？”陆景提醒道。

    闻茵淡淡道：“这些事情，胜负都在比试之外。比试本身倒不是最关键的。”

    话虽如此，出门之后，闻茵还是先去了一趟铺上。

    一个身穿青布长衫、头戴缁撮的男子正搓着手在闻记香铺门前焦急地来回走。

    闻茵刚下车，那男子便快步赶上来，压低声音喊道：“大小姐！”

    她认出这是自己的心腹周小檀，闻记香铺掌管香货原料仓库的管事。

    “小檀。”闻茵婉然一笑，“唔，这是我相公，这是阿年。”

    小檀与陆景见了礼，便转向闻茵，急道：“我听说主君让大小姐和大公子斗香，知道小姐您今日一定会到铺上来，便在门口候着。有一件要紧事，此处不便说，可否请姑爷和大小姐移步说话？”

    闻茵看了看陆景，他微微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阿年，阿年也乖乖点点头。

    她微微一笑，轻轻颔首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