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东流水
据说,葛仁谭销声匿迹之前,去到那女子的闺阁,留下了三颗香丸。
还在和女子相遇的墙上,提了一首诗,嗯,前两句,我记不清了,后面两句则是,“燃尽一生东流水,寸寸相思已成灰。”
再后来,那个女子回到娘家,发现了香丸,又在葛仁谭题诗的地方,题了一首,好像是,“不知香从何处起,几番相闻几番空!如今已成他人妇,流水东去怎复还?”
所以,“东流水”因此得名…
“这个故事,这么凄惨啊!”
“这还不算凄惨的,因为,这个故事,只说了一半。”
南门卿歌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女子,出嫁的目的,只是为了逃婚。其实,她想找到那个陪伴了她三年的人,也就是葛仁谭。
快到夫家的时候,她趁着旁人不注意,逃了出来。在路上,船遭到风浪,她差点被咽死。幸好,一个男人救了她。
男人一见她,就对她心生爱慕,还陪着她一起回来找葛仁谭。
恰好,葛氏一族被灭,葛氏一族的人,几乎无人生还,葛仁谭也消失在江湖中。
后来,那个男人告诉她,救她并陪伴了她三年的,正是葛氏一族的族长,葛仁黎。由于葛仁黎,早就有了家室,所以,才会拒绝见面。
女子恍然大悟,伤心之余,就跟着那个男子走了,最后,还嫁给了那个男人。
几年过去,女子回家奔丧,看到了东流水,以及墙上的题诗,顿时才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这么说来,世上仅存三颗东流水,那你,是怎么得到它的?”扶蓝筝好奇的问道。
“因为,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奶奶啊!”
“你奶奶?”
“是啊。”
“你爷爷是南门者君,那也就是说,这个女子,是南门者君的妻子!”
“对啊。”
“那你还舍得这么拿出来糟蹋?”二族长问道。
“你们有所不知,我奶奶知道真相后,每天郁郁寡欢,认为是我爷爷故意骗他的,夫妻一直不和。
特别是我奶奶,对这三颗东流水,视若珍宝,无论是谁,都不允许碰一下。就连我爷爷也不行。而且,我奶奶,为了葛仁谭,还每天都抄经念佛,把我爷爷,气得不行。
我奶奶死了以后,我爷爷一气之下,就将这三颗东流水扔了。我自己出于好奇,就自己捡了回来。
原本是想送给我喜欢的人的,不过,我觉得这个东流水,实在是太过悲惨了,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所以,就准备挑个好时机用了。”
“天啊,你简直是暴殄天物。”扶蓝筝说道。
“你想不想要,想要的话,你给我捶捶背,我将剩下的两颗,送给你一颗。”
扶蓝筝正要拒绝,就看见燕明镜传递过来的眼神,想都不想,就说道,“要给,就两颗都给我…”
“不行,这东西,都成孤品了。我好歹要留一颗,万一碰到什么重要场合,还要拿出来显摆呢,原本我还打算,拿送给你的那一颗,去花随风面前得瑟得瑟的呢…”
“我的南门好大哥,你就两颗,都送给我吧!我是真的想要!”扶蓝筝哀求着说道。
“你为啥要啊?你得说出个让我心动的理由啊!”
“实不相瞒,我大哥看上了雷火堂堂主的妹妹,那个姑娘,和你奶奶一样,一身都是病。这还不算,我父亲,就是死在雷火堂堂主的手上的。
因为这些仇恨,我大哥爱而不能,不爱又不行。每天都跳到一颗树上,静静的看着那个病恹恹的姑娘。
我大哥也会一些医术,不过,他没有葛仁谭的那个本事,唯恐那个姑娘死掉,但又束手无策。
要是有了这颗东流水,即可以表达我大哥的相思之情,又能救了那个姑娘,岂不是两全其美。”
扶蓝筝说完,可怜兮兮的看着南门卿歌,一双眼睛,都快要迸出眼泪来。
“既然是这样,那就两颗都给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跳支舞,给大家助助兴!”南门卿歌一脸邪气的笑着说道。
“在这里跳?”
“嗯,在这里跳!”
“那么多人看着,我头都不敢抬起来,还跳舞?”
“要是你拒绝的话,那我,就将东流水,送给那个粉黛姑娘了啊…”
“别…别…我跳!”扶蓝筝连忙说道。
扶蓝筝说完,涨红着一张圆嘟嘟的脸,显得十分别扭。
“你倒是跳啊!”南门卿歌催促道。
燕明镜见状,微笑的看着扶蓝筝说道,“算了,不要勉强自己。”
扶蓝筝看着燕明镜的眼神,有了一种莫名的动力,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往着第一辆马车,就飞了过去。
扶蓝筝从小就没有学过跳舞,伴随着音乐,随意的扭动着四肢,惹得众人阵阵嘲笑。
燕明镜扭过身子,看向人群,内心深处,有些说不出来的自责…
扶蓝筝一直红着脸,强行跳完一支别扭的舞蹈后,重新回到马车上,二话不说,就伸出手,放到南门卿歌面前。
南门卿歌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递给扶蓝筝。
扶蓝筝打开瓶子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递给燕明镜,“燕大哥,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东流水,万一南门公子骗我玩呢。”
燕明镜笑了笑,接过瓶子,闻了闻,缓缓说道,“正是东流水。”
扶蓝筝心满意足的将瓶子收入怀中后,笑嘻嘻的对着南门卿歌说道,“你奶奶还给你留下什么宝贝了,可以尽情的给我…”
“我看你这个样子,好像很是希望我爷爷和我奶奶关系十分恶劣一样。”
“哎,你们嫌弃的,给我,不是更好吗?”
“我看你胃口,越来越大,还是吃点东西填着吧…”南门卿歌说完,拿了一串葡萄塞到扶蓝筝手中…
随着前面的嘈杂声,越来越清晰,战家堡内院的大门,已经遥遥在望。
燕明镜放眼望过去,只见战家堡内院的大门口,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道路的两旁,则搭满了数以千计的临时帐篷。
南门卿歌站起身来,拉伸了几下手臂,缓缓说道,“好戏,终于要开场了啊。”
扶蓝筝吐掉口中的葡萄皮,回答道,“终于可以下车了,和你这种人,真的不能多待。”
南门卿歌邪魅的笑了笑,用慵懒至极的声音,缓缓说道,“只有在光明下面,影子才会无所遁形。只有大张旗鼓,才能掩盖暗涌。”
“你要说什么,就说直接一点,拐弯抹角的,故作高深…”扶蓝筝没好气的说道。
南门卿歌注视着庄严辉煌的战家堡大门,沉默不语…
燕明镜心知,南门卿歌话中有话,似乎在暗示什么。
来不及细想,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