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夜宿飞龙观
“再往前走十多公里,就进入岐山了,我们今天就赶到岐山山腰处的一个道观落脚。”战楚萧对着众人说道。
一行人快马加鞭,不一会就来到岐山脚下。
远远看去,果然看到山腰处掩映着一个道观,露出屋檐的一角,颇有气象。
燕七儿走到燕明镜旁边,小声说道:“公子,这飞龙观传闻怪事连连,已经死了好几个观主,我们来的时候刻意绕路而行,今天住附近,会不会?”
“既然少堡主决定从岐山这条路前往中州,我们跟随便是,只是时刻多留个心眼才行。”燕明镜小声回应燕七儿。
飞龙观原名卧龙观,因大渊始皇战承义,还在是世子身份的时候,曾在观中住过数日,创立大渊之后,卧龙观便改名为飞龙观。
历任观主每年都会前往皇宫占星问卜,飞龙观声名远播。
直到十多年以前,先后死了四五任观主,世人猜疑不断。
加上附近的老百姓谈观色变,游客也变得日渐稀少,曾经辉煌一时的飞龙观,变得冷清萧条。
不过,飞龙观虽然位于边远深山,但是却有一条笔直宽大的马路,由官道分叉开来,到达山脚,然后顺着山势,蜿蜒而上,直通飞龙观。
一行人来到飞龙观门口,大门紧闭,门口放着一块木板,写着“闲人免进”四个大字。
战楚萧抱歉一笑,示意战家堡弟子上去敲门。
敲了半天,门内终于传出来一句清脆的小道童的声音:“我们观主不在观中,诸位请回吧。”
“我们借宿一晚,明日一早就离开。”站在门口的战家堡弟子隔着门,对着小道童大声说道。
“不行,我们观主说了,现在观中不接待外客。”小道童语气坚定的说道。
燕明镜看了看道观周围环境,发现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空地,于是建议战楚萧不如就野外露宿一晚,飞龙观毕竟是清修之地,住进去反而拘谨,而且空地过去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悬挂百尺的小瀑布,景色极佳。
战楚萧十分赞同,于是一行人来到道观旁边安营扎寨,有说有笑。
战家堡的其中几个弟子,则去林子中打猎。
战墨云从马车上下来,来到瀑布旁边,看着远处战家堡的方向,默默落泪。
戈翩则斜躺在一棵树上,时不时的看向远处发呆的战墨云。
燕七儿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正和夏侯都,穿堂雀在篝火旁闲聊,此时,狐悲童子看了看大家都在忙碌,好像除了讲故事的时候大家才会和他有话说,觉得甚是无聊,看见燕明镜正牵着马儿去吃草,于是,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燕公子,等等我嘛。”狐悲童子娇气的说道。
燕明镜看了看嗲声嗲气的狐悲童子,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颗行气丹扔了过去:“给你增补一下元气。”
狐悲童子顺手就接过丹药往嘴里塞,一边吞咽一边说道:“我看所有人中啊,就燕公子是个人物。”
“前辈过誉了。”燕明镜笑笑。
“其实,当天你父亲把我扔出洛丹城墙的时候,我还有些话来不及说。
或者,应该是我比较小人,我没有想到你父亲会救我,所以直到我被他扔了出去,才真正的了解他,那些话,就来不及开口了。”狐悲童子眨巴着眼睛说道。
燕明镜一脸认真的看着狐悲童子的眼睛,他知道狐悲童子想和他说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估计我此生没有机会再去燕义府了,有些话我今天说给你听,也算是报答你父亲当日的救命之恩,你好好听着。
“嗯…”
我在洛丹王后宫中遇到你父亲之前,已经在那里潜伏了好几天。
有一次,我在宫中见到一个有身孕的女子,穿得很是华丽,我看着很像是我想要收为徒弟的那个小姑娘,也就是你的母亲。
除了背影很像,最重要的是她在行气的时候,施展的行气方式和招式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你肯定?”燕明镜问道。
“嗯,她在练习的正是“云开雾散”,除了你们燕家人,天下不可能还有其他人会。我更不可能看走眼。”
燕明镜点了点头,强忍住内心的激动起伏,急切的看着狐悲童子。
“我猜想她肯定不会对我有防备,准备上去哄骗她,让她带我去洛丹王后的寝宫。
就在这个时候,洛丹萨鲁王爷和王妃带着一脸怒气的走来,我只好撤了。”
燕明镜内心泛起悲伤,或许他更加期待的是听到母亲快乐的故事。
燕明镜一把拉住狐悲童子的手,“后来呢?”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到那个背影酷似你母亲的女子。
再后来就是你父亲救出了大渊皇帝,没多久,洛丹宫中举行丧葬,说洛丹兰提公主被你父亲所杀。
没多久我就去了宣仪国,后边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哦,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战家堡似乎一直都在寻找天枢组织,而且我还听到一个传闻,洛丹公主,好像是被天枢所杀。
如果是这样,你父亲杀死那个洛丹公主,就不成立了。
总之,这其中很多问题,我至今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比如洛丹王室直接可以把洛丹公主的死,嫁祸在先皇身上,挑起国家仇恨,却选择把这个凶手之名,扣在你父亲头上。
还有就是你的母亲,她在洛丹皇宫干什么?除非她就是洛丹王室的人,不是太子妃就是公主。
但是,无论是太子妃还是公主,都很荒唐,因为当时候太子还没有成婚,而公主是要和我大渊和亲的。
总之,有很多地方很矛盾,我至今也没有想明白。”
燕明镜脸上看起来极为平静,他在认真的记忆狐悲童子说的每一句话,这些全都是关于自己父亲母亲的往事,丝毫不敢漏掉一个字。
看了看狐悲童子,燕明镜缓缓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个洛丹兰提公主和我母亲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等我回到燕城,就找机会前往洛丹王国。”
狐悲童子沉思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燕公子,你们燕家如何看待帝符?”
燕明镜淡淡一笑:“既来之,则安之。”
狐悲童子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继续问道:“燕公子,可否说具体一点。”
“按照先皇的意思,每二十年举行一次武林大会,由获胜者获得帝符,就算是取得了帝符,也只能依靠帝符修炼二十年,对于我们燕家来说,帝符本来就属于江湖之物,从来不想据为己有,而且,我族也有诫言,大丈夫修炼武功,需日日坚持,不可投机。凡是取巧提升武学修为,其气路只会越来越窄。燕明镜解释道。
“燕族之人果然志存高远,不似我们这些浪荡无根之人,或是那些名门望宗,不仅想着武功称霸武林,甚至想着提升江湖地位。”狐悲童子敬佩的说道。
燕明镜笑了笑,轻轻的抚摸着黝黑的马背,低着头说道:“天之变幻,一朝一夕;地之承载,长年累月。
凡事各有选择,各有命数,无法预知,有人因为欲望过多,才觉得世间精彩;有人因为无欲无求,反而觉得人生值得。
我们燕族或许从来都只是希望平淡,甚至是幻想世间没有燕义府,只有一个简单的燕宅。”
狐悲童子点了点头,转而又笑嘻嘻的说道:“燕公子,你和你父亲一样。哈哈…”
“是吗?”燕明镜疑惑的问道
“马也喂的差不多了,走,回去吃饭。”狐悲童子没有回答,拍了拍马屁股,马儿跃起双蹄就飞奔起来,燕明镜和狐悲童子则跟在后面,回到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