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
赤井秀一感到头脑昏沉, 身躯有些酸麻、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灵魂灼烧一样的痛苦。
在意识恢复清醒的时刻，他迅速提起精神回忆自己脑海中重要的东西，发现它们依然完好无缺。
眼前的情景也慢慢清晰起来, 自己身前站着的是银色长发的小少年。赤井秀一墨绿色的眼眸抬起，心中一顿的同时、也大体明晓刚刚发生了什么：“……又是你啊。”
“组织的药一向非常管用。“黑泽昭侧头回复, 声音平静, “我说过合作期间会帮你恢复，下次你按时吃。”
“……既然只是合作关系，命令式语气就不合理吧。”赤井秀一声音还有些低哑，但他依旧挑眉刺了对方一句。
“很有活力啊，fbi先生。”黑泽昭神态依然平静，他笑道，“再接再厉。”
“……”赤井秀一揉了揉太阳穴, 没再和黑泽昭说下去，开始冷静地进行线索分析。
虽然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些模糊, 但强大的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也能让他知道, 自己是被喂药然后又再次被唤醒。
不过过程之类的倒是完全记不清了。
赤井秀一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支撑不住而倒下、还是被人按倒的。以及真正的药是从哪里来的——他还是知道目前自己随身携带的这些，仅仅只是维生素片而已。
记忆里隐约似乎还有一个黑发青年……是黑泽昭的那个哥哥吗？他在这次的事件中扮演的身份是什么？赤井秀一记不起来他们刚刚的互动。
面对未知, fbi王牌本能地提起警惕, 同时往更深一层的地方猜测。
既然是黑泽昭的监护人……那么会不会也有一层在组织那边、或者与组织挂钩的身份？或者往更深一层的地方思考……
赤井秀一正凝神思索着，眼前突然从侧面晃出一个人影。只见黑发青年从旁边一步步走出, 鞋底落地却并没有任何声响, 那双棕色的眼眸从侧面看更加平淡。
似乎注意到这边的情景，黑发青年停住脚步，他微微偏头，头顶的灯光投射下浅浅的阴影。
看见清醒的赤井秀一，对方唇角翘起, 棕色的眼眸锁定目标，露出不辨真假的笑容，开口说道：
“——你好了！快快快，给你抹布，把这里擦擦，记得用台上的洗手液，或者角落的清洁剂。我再去把地板拖一遍。”
赤井秀一：“？？”
他神情一僵，目光移动到对方手中拿着的一团抹布。
“发什么呆啊，快来擦洗手台，你要是想拖地也行。”江莱催促道，“等会万一有人来了，看见这凶杀现场一样满地血的景象，咱们怎么解释？”
赤井秀一：“……”过于接地气。
不过所说的……的确也是事实。
“刚才可是我一直在收拾，累死啦——轮到你了。“江莱絮絮叨叨着，然后歪头，”你怎么还在那里坐着，你不会是想让小昭干吧？难道fbi就是这样欺负弱小的？”
刚刚经过一番推理分析营造起来的气氛顿时无了。赤井秀一嘴角微抽，他起身略微整理了下衣服，颔首道：“……来了。”
他对于江莱喊出fbi这个词并不太意外，毕竟当时那个晚上对方也在场，而且黑泽昭肯定会告诉他的。
江莱看着走近的赤井秀一，迟疑了片刻，又说道：“那个……你要不先把脸上和身上的血迹清理一下，有点吓人哎。”
“刚才不害怕吗？”赤井秀一迅速开始了他的试探，墨绿色的眼睛盯着江莱，“刚才我的状态，一定比现在更差吧。”他的声音沉稳。
“虽然害怕，不过你又不是丧尸，昏倒了还能爬起来咬我一口。”江莱嘻嘻笑道，“所以就没那么怕了。”
赤井秀一从里面提取重点——所以刚才是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住昏倒的吗？身上明显的地方似乎没什么伤口（江莱：还是要控制力度的……而且也没打多久）。
对方是在编造谎言吗？
赤井秀一目光扫过江莱，进行着精确的微表情分析。
江莱还是嘻嘻笑的神情，似乎看不出什么说谎的痕迹。
“那么……”赤井秀一眯了眯眼睛，“你是从哪里拿的药、又为什么救我？”他直接问出了最重点的问题。
根据这两个条件就可以大体判断出对方的阵营和身份问题……赤井秀一在心中浮动着自己的衡量标杆。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江莱低声念叨了一句，又瞪大棕色的眼眸提声道，“先说好，不许举报我！我可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赤井秀一不知道对方这副模样是伪装还是真心，但配合着点头道，“你说。”
“就是从那种非正规网站接的任务单子。”江莱叹气，“感觉这个任务不违法还救人，而且看到对方发给我的照片后，又知道是你这个认识的人，于是就同意了。”
“什么任务？”赤井秀一迅速提起警惕。
“啊……就是这个啦。”江莱找出自己手机邮箱里的邮件，给对方看，“这位【撸羊毛先生】说感觉你快要死了，然后说不如救助你一下，然后让fbi打钱——也是他给我的药片，以没有地址和电话的空白宅急便形式传递的。”
赤井秀一猛地一惊！
一方面是因为那个人竟然知道他的身份，另一方面是对方竟然有组织的药片！！
难道是组织的人吗……！！
赤井秀一沉下心神。
但可能不是那位先生手下的人……毕竟，如果那位先生的心腹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还隐瞒吃药，那么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喂一次。
是会更残忍、更决绝的手段。
那么……对组织有细密了解还能拿到药片、知晓自己的状态和本次任务的地址，以及清楚自己fbi的身份却选择隐瞒——这样与组织若即若离的奇怪关系，赤井秀一脑海中浮现起的是另一个只有模糊轮廓的身影！
组织里的另一位隐藏boss！
赤井秀一陷入沉思。
这个【撸羊毛先生】，要么是那位隐藏boss手下的人，要么就是隐藏boss本人……赤井秀一更偏向于是隐藏boss手下的人，毕竟身为绝对保密的幕后boss，是不会轻易显露身形的。
就连他的这个手下也没有出场，而是拜托了另一个人——也就是江莱来执行。
赤井秀一现在非常怀疑这个消息是【撸羊毛先生】故意放送给江莱的，其他人并不会接到这个任务。
毕竟只有江莱家里的黑泽昭，才能确保让他恢复原本的意识。
那么……这位隐藏boss是打算保全身为fbi的自己，来对付现任boss吗？赤井秀一眯了眯眼睛。他对于组织内部黑吃黑的争斗还是有所了解的。
莫名的，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尝试寻找另一条道路】这样一个想法。赤井秀一心里微顿。他重新考虑组织的内斗问题，隐约觉得这似乎是个好办法。
既然那位隐藏boss选择利用他，那么他当然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赤井秀一不介意再多当一个卧底，将现任boss的消息传达给那位隐藏boss。
两人黑吃黑的内耗自然是他们这些红方局外人愿意看到的。
赤井秀一觉得目前先顺着那位隐藏boss，损耗掉组织的一些得力干将，解决其中一位boss及其下属，然后他们再反过头来击溃隐藏boss手下的人，是非常可行的计划。
虽然那位隐藏boss可能也会猜到这个……对自己有所防备。赤井秀一墨绿色的眼睛凝聚起来，摇曳着不灭的光影。
——那么最后就看谁更胜一筹了！
江莱：……然而此时此刻隐藏boss正在勤勤恳恳拖地。
“诸星先生，挪一下您的脚，我把这里拖拖。”
江莱的话语重新拽回思考中的fbi，赤井秀一的目光再次放回黑发青年身上。
……那么这个叫江莱的人，大概只是处于普通人和灰色地带交界处的家伙。与组织的牵扯——除了黑泽昭以外，恐怕并不怎么深厚。
他注意到身侧走过来的黑泽昭，对方灰色的眼眸里带着点淡淡的警告，像是在说不要打破他的平静生活。
赤井秀一收回视线，表情淡然。他扭开水龙头开始清理自己的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好在衣服是特意穿的黑色皮质外衫，所以衣服上滴落的几滴非常方面清理。
他们开始收拾这片现场。
分析完身份以及后续问题，赤井秀一才考虑起自己的事情——刚刚、江莱似乎说了一句，这个【撸羊毛先生】是要让fbi打钱？？
赤井秀一手下的动作一顿，他突然开口道：“……江莱。“
“哎？”江莱回过头，他刚刚在欣赏自己收拾得一干二净的地板。
“那位【撸羊毛先生】，他除了让你喂我吃药，还让你做什么了吗？”
“啊，还有就是给他发个照片。”江莱眨巴眨巴眼睛，“他说方便他去找fbi要钱。”
“……”
“你很值钱的！”江莱星星眼，“我这个接任务的都分到了不少呢！好厉害啊诸星先生！”
赤井秀一：“……”
突然心情不是那么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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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莱和赤井秀一收拾完现场，而后各自离开。江莱在走后才呼出一口气，心里多少放松了下来。
好！看样子非常成功！对方现在应该不会再怀疑自己是隐藏boss之类的了——
江莱担心对方的脑补往那个方面引导，所以特意在对方醒来后，来了一场不算特别复杂的表演。
现在这是又多了一个身份啊……目前已有的身份在柯学世界的人眼里应该是：
【江莱】：自己就是自己，温暖活泼的江莱！不过在不同人眼里似乎有不同的滤镜效果……
【hlj】：黑客大佬，帮助过诸伏景光和安室透，松田阵平的联络人，会向日本警视厅传送消息。阵营灰偏红。
【隐藏boss】：组织的另一位boss，一切未知。
【撸羊毛的先生】：疑似隐藏boss的手下，目前让fbi打钱中。
江莱打开手机，满意地看到那个账户的收款提示。
——听啊，是小钱钱的声音！赤井你真值钱！
江莱，突然发现了致富之路（bushi）!
作者有话要说： 江莱：想不到吧！接地气的boss亲自现身来拖地！:-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