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海棠
四王爷拿了书，端端的坐在窗户边的书桌旁，认真的看着那本书，看得颇为入神。
阿漫静静的看着，窗外，一支海棠探进墙角，微风一吹，海棠花瓣徐徐落下，飘洒在书桌上，在四王爷的肩膀上，衣角上。
阿漫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四王爷也不抬头，只淡淡的一句，打断了阿漫。
阿漫如梦初醒，脸颊微红，“没有啊！我……”
“好好的，发什么呆！”
“没有，我准备练字呢！”阿漫随手拿起笔墨，装模作样的勾起画来。
可是很快就被四王爷揭穿了，“画画可不是这样画的！”
四王爷站起来，站在了阿漫背后。
靠得这样近，让阿漫有些局促。
爹爹曾请专门的师傅过来教自己写字画画，可她总不能静下心来安心学，字倒是都认得，写得也端正，可是要她背什么古诗宋词，女训，女德，她通通不会，更不会作什么画了，横竖两笔画一堆烂杂草还差不多，要画个像模像样的东西出来，她实在做不到。
四王爷见她画了两根鸡爪子似的线，忍不住好笑，“倒像两根枯枝！”
四王爷说罢，提笔，瞧了瞧窗外那一支海棠，略一思索，在那枯枝上随意添了几笔，竟成了一支好看的海棠花，栩栩如生，简直不要太神奇。
阿漫目瞪口呆，佩服的五体投地，“四王爷，你也太厉害了！”
“小儿科，你想学吗？我教你！”
不等阿漫回复，四王爷一把握住阿漫拿着笔的手，在纸上画起来。
四王爷和以前教书先生一样告诉她先这样，再那样，但她通通没听见，她的小眼神无处安放，一会儿看笔，一会儿看纸，一会儿又忍不住看四王爷的手。
那手不要太好看啊，细细长长的，软软的，温柔得像棉絮一样，暖暖的握在她的手上。
不经意间，他靠得自己这样近，他的唇几乎贴在她的耳边，呼出的每一口气息她都能感觉得到，她始终觉得脖颈那里痒痒的。
阿漫沉醉在这种酥麻的感觉中，无法自拔。
她几乎就要晕倒过去了。
她真希望自己晕过去。
“你看，这样就好了！”
四王爷的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阿漫猛的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失神了，完全没听清楚四王爷刚才说的啥。
四王爷放开了她的手，离开了她的背后。
怪异的气氛感戛然而止！
阿漫竟然感觉有点失望。
阿漫的视线聚焦在刚画完的那幅画作上，“谢王爷指点，我会勤加练习的！”
四王爷拍了拍她的头，“天色不早了，我还有要事要忙，你自己好好练习吧！”
“恭送王爷！”
阿漫瞧着四王爷离去的背影，倍感失落。
拿起刚才的那幅画作，阿漫忍不住细细瞧起来，枝干是自己胡乱画的，海棠花瓣确是王爷用心留下来的，为什么胡乱为之的两条线，经他这么随意的点缀，竟然能成为这么好看的一幅画？
这画，就像四王爷本人，温文尔雅，不失潇洒。
阿漫仔细的将画裱起来，挂在书房最显眼的角落里。
……
四王爷正用着晚膳。
文昌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遣散了周围伺候的下人。
文昌喜滋滋的凑近四王爷耳边，“王爷，打听到了！”
四王爷面无表情的，“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说出来王爷您都未必信啊，这个官小七，她果然大有来头。”
原来那日在杂货店里偶然听得鹦鹉喊她蒋二小姐，四王爷便疑心这与她真实身份有关，所以让文昌去查查京都内姓蒋的比较有名望的人家。
要说有名望的人家，京都那是数不胜数，可是姓蒋的却不多，文昌顺藤摸瓜，一个一个的查，不几天就查到了可靠的线索。
“王爷，京都城北有一户姓蒋的大户，男主人是个做生意的商人，京都内，光是酒楼茶楼衣坊间就有不下二十家，还和不少朝中官员有秘密往来，着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四王爷只吃着饭，静静听着，“这个官小七和蒋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官小七，那是她瞎起的化名，原来她真名叫蒋阿漫，是蒋家名副其实的二小姐，这蒋家一共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这个蒋老头儿是头倔驴，对儿子宠上了天，对两个女儿则不大上心，前段时间，外头传，蒋家的二小姐突然暴毙身亡了！”
四王爷笑笑，“这究竟怎么回事呢？”
文昌喝了口水，摇头晃脑，“哎呀，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爹，好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说不认就不认，还对外谎称自己女儿死了！”
四王爷敲了敲文昌脑袋，“好好的说，说正经的！”
文昌哈腰，“是，是，亏得我机灵，不然还真信以为真，这样根本就调查不出这个官小七的真实身份了，原来这位蒋二小姐从小和一位叫晨清的有婚约，那晨清过去也是家世显赫的人家，谁知不久便败落了，而蒋家则蒸蒸日上，这蒋家老爷势利眼，看不上这个穷小子，想悔婚，蒋二小姐却不同意，双方僵持之下，这位蒋二小姐偷偷和晨清私奔了，关键是，私奔之前，这位叫晨清的竟然中了榜眼。”
文昌压低了声儿，环视四周，确定没有耳目，才道，“正是当今二公主的未来驸马，晨清啊！”
四王爷笑笑，“这倒有好戏看了！难怪！”
“难怪啥？”
“难怪小七身上有玉曦的贴身玛瑙，原来是晨清转手的！”
文昌有些不解，“可是王爷，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这蒋二小姐怎么会落魄到流浪大街，还撞在您的车上，她不是应该和晨清在一起的吗？”
四王爷又敲了敲文昌脑袋，“你呀，想想也能猜到了，这玉曦是什么身份？蒋家再财大气粗，也只是一介商人，更何况，那蒋老爷曾经还那样瞧不起他，换你，你会选谁？”
文昌毫不犹豫，“当然是选择当朝公主啊！”
“这便对了！”
“所以，状元郎晨清就把她给甩了？难不成她是因为精神受了刺激？所以变成了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