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林颜这段时间心情不错, 前不久她们刚刚独立完成了第二艘航舰的制造，现在两艘航舰拼接在一起，又带上了一个空间站。
[你该不会觉得, 你离胜利不远了吧？]
除了兑换东西已经很久没出现的111嘲讽地问道：
[这不过才是区区几千人, 一个国家至少需要一亿人。]
[那又怎么样, 如果你仅仅只是来泼冷水的, 那你可以闭嘴了。 ]
111沉默了：[你听出来了。]
林颜并不否认：[111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它和你不一样，它同样希望这些事情结束, 即使它只是个人工智能。]
那人沉默了很久才再度开口：[我不知道，也许我做错了, 这就像一场没有意义的事情, 无论我怎么做，无论你们会不会成功，我都无法融入到你们。]
[你打算结束这一切吗？]林颜平静地问：[也许你早就该消失了。]
对方再一次陷入死寂, 林颜周围一片静寂, 往外看去皆是恒星自身的光芒, 宇宙本身只有黑暗的底色。
林颜：[你看, 就像这片星际, 只有恒星拥有光芒，庞大于宇宙依然只有黑色。]
[哈哈哈哈哈，]那人笑了起来：[你确实很会说话，怪不得能活到现在, 可你以为我坚持了这么多年会因为这短短的几句话放弃吗？]
[你不会, ]林颜不关痛痒得说：[但当你畏惧和害怕的时候，你就输了。]
[是吗？那从现在开始，没有系统没有外挂, 你还能这样自信吗？]
[那你又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创造你新的族人？]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林颜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抽离了自己的身体，她皱着眉回头看了眼各自忙碌的人们。
这是什么可怕的力量才能做到这种要怎么样就可以怎么做的能力，她们这些人就只是别人手里的玩具和消遣吗？
“没事吧？”蒂里斯安从旁边适时递上了一杯热牛奶：“喝点吧。”
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这也是他的惯用招数，以退为进，没什么防备的人就会自然而然的吐露心事。
而林颜在想，她在想这个时机是否成熟了，那些话，她是不是能说出口了：
“也许，这很难以置信，你听说过穿越时空或者附身吗？”
“什么？”蒂里斯安眸光微闪，嘴角挑起的弧度是刚好的礼貌微笑，他知道自己终于要等来那个秘密的答案了：
“是虫洞还是原子传送？”
“都不是…”林颜大概粗略讲了一下整个故事，她一直注意着对方的微表情。
视线一滞，瞳孔微缩，嘴角上扬的角度要比往常他惯用的笑容弧度再高一些，他的所有表情都很细微，如果不是林颜一直盯着他看是肯定看不见的，这些种种无一不表示，他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
蒂里斯安：“那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林颜接过牛奶，温烫的热度从杯壁传过来，她莫名安了心：“不过有什么所谓呢，无非就是死。”
蒂里斯安诧异地看着她：“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看淡生死。”
林颜：“不是我看淡，而是差距太大，没法抹平。”
“这可说不定。”
蒂里斯安能在黑云星际做一个招摇过市还不被人发现和察觉的假扮者，这本身就说明了他的能力，先不说演技，要学会那么多个行业的知识特别还是资深的高度。
外人看热闹，内行看本事，那可不是个说说笑笑就能干的事。
从宇宙诞生之际，黑云人的资料相当地全面，其中包括了他们探索的领域，这可就多了，打破死亡的诅咒之后，在很长一短时间他们都沉迷于这件事上。
因此留下来的资料特别多，实际上这些东西按道理是不对外开放的，但是这对蒂里斯安就是个小问题。
“这里面好像根本没有答案吧？”林颜翻来翻去早就烦了，里头的信息非常多，看不出哪些有用没用，毕竟探险员口述，再由人专门缩减，可她们要的答案，说不定就藏在探险员的只言片语里。
为此，他们已经翻看了五天的探险员口录。
“这个？”
她注意到标题是死亡星系唯一幸存者，好奇心迫使林颜打开了这个视频。
视频抖动地很厉害，有人在不停地尖叫和嘶喊，伴随着剧烈的喘气声，好像肺都要裂开一样的急促。
声音越来越近，一开始感觉有一段距离，到后面就好像贴在话筒旁边呼鸣一样，林颜不适地减小了音效，而这时刚刚还存在的呼吸声一下子消失了。
没有惨叫没有任何其他声音，就像一个音响被人按掉了一样，突然地令人恐惧。
林颜还以为是自己调小声音的缘故，忍着噪音把声音开到了最大，可无论她听多少遍，那个喘息声就是戛然而止的，没有一点点预兆…
她迫不及待地继续往下看，心里隐约有了猜测，恐怕这里面就是她辛辛苦苦在找的答案。
接下来就是那个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幸存者的回忆了。
他全身都发着一种灰色，没有生机灰暗的颜色，阴沉沉地盯着镜头前，这时另一个声音介绍说：
“所有能找到的视频都被销毁了，只有这段音频在修复后还可以听，不知道是那个家伙觉得这个东西没有什么信息价值，还是纯粹没注意到。”
他说完，幸存者开始发言，他说话的腔调拖地很长，慢吞吞的，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他总是不自觉地用一种侦察的眼神不安地一遍又一遍扫视着他周围的一切。
“我们进入了那个星系，周围都是黑色，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然后就有东西杀掉了布朗特，接着是…他们…”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和刚刚音频里那些呼吸声如出一撤，像一只缺水的鱼，努力想要挣扎，却四下无援。
“接着…他们死了，我好像，好像被抓住了，他…他想杀死我，但是…”
他的话断断续续，没有逻辑和连贯性，仿佛有人拿着橡皮擦狠狠地在他的记忆中枢上除去了那些细枝末节：
“我不知道，但我应该是死了的，我应该…死了的…”
他说完这句话有很久都是四下俱静，有个人不敢相信地干笑着想说些什么打破这种压抑的死寂：
“你说什么…”
他才讲了几个字，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独一无二的幸存者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场面一片混乱，大家都急着上去阻止他，但是没用，即使打了针昏迷过去。
他的手还是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而且越来越紧，渐渐的，他已经喘不过来气。
肺部像一个漏风的风箱，呼哧呼哧——呼哧……
重归平静，如忽明忽暗的火苗被扑哧一下掐灭。
视频播放完了，而林颜征征看着屏幕，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蒂里斯安发觉她的不对劲，一股劲地摇晃呼喊她。
林颜突如其来地大喘了一口气，就像在确认自己还活着一样，她擦掉了额头的汗，什么也没和蒂里斯安说，而是重新开始播放视频。
但奇怪的是，和她看完的反应不同。
克里斯安看完之后就一直来回渡步，嘴里念叨着那句话，他应该死了的…
他们继续顺着这条线索往下翻找，这是个很显眼的标志。
事实上在这个幸存者死后，还是有不少人明着暗着偷偷去了这个死亡星系。
直到后来这个星系被确认为极度危险，直接封锁了所有和它相关的信息。
虽然也会有不怕死的前去找茬，但是更多的人还是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
不过即便是这样，给她们留下来的线索也非常多了。
大多数人都没能回来，只有一段音频，幸运些的会一段视频传回来。
如果这个视频确实没坏的话，毕竟那上头在林颜看来什么都没有，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要不是蒂里斯安指出来，她还觉得就是音频，但是有画面和没有画面是不同的
这个他们还是可以分得清的。
但到底什么情况下才能让这个星球一无所有，只有黑暗？
林颜越看越把它和111背后的那个生物划上了等号，说到111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被销毁了吗？
所有的音频他们也听完了，基本没什么有用信息，除去喘息，求救，哭喊和尖叫。
就是一句话：我是不是死了…
这句话乍一听还是认真一听都不自觉令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里头有个悖论，为什么他们用的是问号，一个生命体，什么时候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
或者说，是什么让他们产生了这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