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危机
徐见微拿着止疼药回来,就看见小两口抱在一起的画面。
真,不给狗留活路。
“见微!”冯春黛喊了一声,而后推了推纪音尘。
徐见微讪讪一笑,将手中的止痒水搁在身旁的小几上,“你们继续,不着急。”
而后便快步退了出去。
刚走又连忙回头嘱咐道:“那个止痒药你给她抹一下,很灵的,专治蚊子咬。”
说话,又迅速消失。
很有不当电灯泡的自觉。
纪音尘不解,“你被蚊子咬了吗?在哪里?”
冯春黛捂脸。
他见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轻笑出声。
“这个要怎么消啊,好像没有什么药膏,换件立领的衣裳,好不好?”
冯春黛乖巧地点了点头。
穿好衣服后,纪音尘又给她洗脸刷牙,简直是事无巨细。
“我会不会生下小宝,出了月子以后,就被你养成小废物了诶?”她煞有其事地问道。
纪音尘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阿黛厉害着呢,才不是小废物,你写给我的信,我都看了。”
在信中,她自然是没忘记跟他提自己考了第一名的事,这种事情,就是要向亲亲夫君炫耀才有意义嘛。
冯春黛嘿嘿一笑,“真会说话,再奖励你一个亲亲。”
徐见微等了好久还没见他们出来,刚徘徊到门口便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顿时感觉被扎了一刀。
恶心心。
她连忙落荒而逃。
等到两人终于出去后,徐见微坐在饭桌前,已经饿得前胸贴肚皮。
“我说你们成亲也半年多了,还这么腻歪吗?”
冯春黛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委屈徐小姐了,这几天你都来蹭饭好不好?”
“就等你这句话呢。”徐见微哼了一声,拿起筷子连忙开动起来。
“好吃!”
饭桌上有些话不好说,冯春黛昨天晚上没来得及问他的,只能等到今天晚上才来问。
徐见微蹭了三顿饭,美滋滋地回自己院去了。
月色正好,两人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吹着晚风。
冯春黛身上披了张毯子,脑袋倚靠在纪音尘的肩膀上,“所以你之前写信来说生意忙,其实不是忙着生意,是忙着盯兰若寺那边?不对不对,你应该不止盯了兰若寺。”
不得不说,她猜得很准。
纪音尘道:“我已经将能考虑到的,可以擦掉的线索都处理干净了,按理说,旬阳王府那边不会有证据,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即便怀疑你,也不好明目张胆对你动手。”
“我现在最担心的……”
“你担心,他们会暗中对我下手?”冯春黛问道。
纪音尘点头,“书院内有常驻守备军,目前来看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冯春黛抱有一丝侥幸道:“说不定,旬阳王府没怀疑到我头上呢?”
“等等!”她忽然想到什么,抓住他的手腕,“含章郡主的丧事是什么时候办的?”
“你给我寄信的前一天。”纪音尘不解地望着她。
冯春黛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阿黛?”
想了想,她还是没有瞒他,“那天是因为没有改出试卷,书院给学生们放了两天假,你说,冯月满会不会也出席了丧宴?”
“她知道你是白骨?”纪音尘几乎很快就猜到了阿黛话里的另一重意思。
冯春黛点了点头。
纪音尘神色凝重,“我倒是听说,冯月满投湖后便一直昏迷不醒,眼下冯府还没有传出苏醒的消息,但很有可能她已经告诉了旬阳王府。”
冯春黛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她就说自己之前下山对上那个巡逻衙役的眼神时,后背突然激起了一层冷汗,原来都是有直觉的。
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只要她离开青云峰地界,便会有来自旬阳王府的暗杀。
可萧含章的死又如何能怪到她头上,旬阳王府那一群人是集体被下降头了吗?冯春黛心里忍不住骂道。
这该死的女主光环。
她对这个东西的讨厌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冯月满即便昏迷了,也能轻易决定她的死活。
一阵深深的无力袭来,冯春黛第一次感觉,她好像真实地触碰到了某种东西的边界。
“阿黛,我永远陪着你,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怀抱的温度让她回过神来,突然又想哭了。
纪音尘如果不抱她,她绝对不会哭,但他一抱她,她就感觉自己的脆弱是可以示于人的,眼泪顿时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纪音尘,我怕。”她低声泣道。
她当然会害怕,她又不是物件,她是活生生的人。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旬阳王府就是庞然大物。他们想要她的命,她好像连反抗的资格都不配有。
纪音尘不由将她抱紧了些,看向黑沉沉夜幕的瞳色微深。
“阿黛,不怕。”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就绝对不会让她出事。
冯春黛虽然难过,但她的情绪向来是来的快去得快,崩溃了一刻钟后,便又能说说笑笑了。
她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牛乳茶,一副无赖样,“大不了我就躲在这山上不下去了,旬阳王不是身体不好吗,他还能熬过我吗?”
她说这话也只是强撑着乐观罢了,毕竟旬阳王府还有一个能挑起大梁的世子萧妄。
那人可不简单,而且极度妹控。
冯春黛越想越糟心,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躲,原本计划趁着休沐回家陪小青苔玩,还有看望冯如清的事都被打乱了。
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次日一早,冯春黛醒来后一睁眼便是,“有了!”
纪音尘听到卧房传来的动静,连忙从厨房过来,“阿黛?”
“我想到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聊胜于无,十号便是拜师大典,我有拜师的资格,如果我能拜魏峥为师,成了她的关门弟子,那么,旬阳王府轻易也不能奈我何。”
纪音尘下意识觉得这个方法并非万全之策,但他不想扫了阿黛的兴致,便笑着颔首道:“我觉得可以一试,魏老的名头,南朝上至百岁老人,下至七岁孩童,没有不曾听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