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偷见小采药女
嬷嬷得了准信，行礼而去。
冷溶转身回府，恰巧对上林般般若有所思的视线。
被抓了个现行，林般般不退反进，不解地问道：“小舅舅，那是冯夫人身边的嬷嬷？”
他刚才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只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听那嬷嬷话里的意思，他小舅舅和相府夫人的交情还挺深厚，不然也不可能以为他给那十万两是他小舅舅指使的。
冷溶知道林般般突然挪用了十万两，但不知道他用在何处，就连林父和冷老爷子问他也丝毫不松口。
难道……
“你此前闹着退婚，是因为看上了相府的三小姐？”
他抬眸看向外甥，语重心长道：“舅舅劝你趁早收了心思，且不说你年纪比那小姑娘大上许多，单是你这不着调的性子，就不是良配。”
林般般简直无语，他小舅舅怎么会这么想，谁不知道冯家三小姐是个傻子，他真要看上冯家的女儿，有脑子的都会认为是冯月满吧！
“小舅，我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他认真地问道。
冷溶不解。片刻后答道：“缺心眼。”
林般般：“……”
“你别瞎想了，我那银子确实是拿去给冯、冯什么清来着，给她治病了，但我纯粹是为了一个朋友才掏这么多钱。”
看他否认的神色不似作假，冷溶这才放下心，“哪个朋友？”
“这我不能说，我跟她约定好了保密的。”
冷溶没有再逼问，毕竟他也不感兴趣，只道：“明日你同我一道去一趟大相国寺，亲自和冯夫人解释清楚。”
林般般点了点头，而后牢骚道：“究竟是谁把我透露出去的？明明说好保密的。”
他只是苦恼了一瞬，转而便清了清嗓子看向自家小舅舅，神色玩味，“你和冯相夫人，很熟？小舅舅不是我说你啊，人家既已嫁人，你何苦守身如玉这么多年？都成老男人了，我都替你亏！”
冷溶一个眼神扫过来，他赶忙闭了嘴，不过心里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书会背了？”
林般般：“呃，会，会吧……”
半刻钟后，林般般捂着通红的左手心，五官仿佛罩上了痛苦面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书童在旁边提醒道：“少爷您赶紧背吧，二爷吩咐了不背完不许出去的，您答应过小茶姑娘今晚去她那儿。”
“我总觉今天的事有蹊跷，冯夫人怎么会知道是我出的银子？这肯定是有人透露的！”
书童道：“少爷怀疑冯春黛？”
林般般：“我倒是想怀疑她，但是她一个人承冯夫人的情承得好好的，闲的没事给我分一杯羹？而且她暴露了我的话，怎么没暴露小采药女？”
书童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了，“那少爷的意思……”
“去打听打听冯府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最近联系不上小采药女，向冯大哥打听，他也总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跟我讲。”林般般撑着下巴，苦恼极了。
书童打听完消息回来时，林般般也刚好背完书。
“什么？小采药女被关在祠堂？”林般般怒道。
书童点头，“小的只打听出了这个，再多的那门房无论如何也不肯透露！”
林般般没说话，起身便出府去。
天彻底暗下来时，他仗着习武之身，寻了个守卫薄弱的角落，翻墙进了相府。
他也不知这是何处，偌大的院子里亮着灯，却连个伺候的都没有，空荡的吓人。
忽然，余光瞥到墙根底下蹲了个小孩，扎着两根羊角辫，穿一件半新不旧的袄子，在给小狗洗澡，安安静静的背对着他，隐约能瞧见一截细白的颈子，掩在乌发和袄襟中，极为惹眼。
林般般正愁不知祠堂在哪个方向，见小姑娘身边没旁人，便凑上前去道：“小孩，你知道祠堂在哪吗？”
话落，那小姑娘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听不见一般。
难不成真是个聋子？
林般般心里想着，干脆直接绕到了她前面，伸手在她眼前使劲儿晃了晃，“小孩？”
还是澡盆里的小金毛先嗷呜了一声，冯如清仿佛这才注意到面前多了一只手。
她不带感情地抬起头，四目相对，陌生的少年脸庞棱角分明，野生浓眉，下三白眼。不笑的时候像狗狗眼，唇角自然向下，一副很不好招惹的睚眦必报模样。
然而他看见她后就笑了，眉眼飞扬，灿若烟霞，露出一口健康的小白牙，落拓又潇洒。
“小孩长得粉雕玉琢的，真招人稀罕。”
冯如清确实好看，虽然只有九岁，但乌发雪肤，眼睛又黑又大像葡萄，脸上还带着好捏的婴儿肥。
他强忍住想捏的冲动，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你告诉我祠堂在哪，这个就给你。”
他看着冯如清的穿着，以及她正在做的事，理所当然地把她认成了府上的漂亮小丫鬟。既然是丫鬟，自然是缺钱的。
冯如清不缺钱，但她喜欢金灿灿亮晶晶的东西。
至于她为什么穿旧袄子，是因为自闭症小孩一般都很念旧，熟悉的事物能让他们有安全感。
她接过金元宝捧在手里，而后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林般般道了声谢，单纯到没有丝毫怀疑，朝她指的方向就去了。
坐在澡盆里的小金毛怀疑地看着她，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你知道祠堂在哪吗？不对，你知道什么是祠堂吗？
冯如清冲它龇了龇牙，拿金元宝敲了敲它的狗头，小金毛狗在屋檐下，不得不暂时示弱地低下高贵的头颅。
，
林般般顺着冯如清所指的方向，越走越迷糊，还差点误入了冯相的卧房，以至于差点被发现，搞得很是狼狈不堪。
林般般也猜到了那小鬼大抵是胡乱给他指的路，气得牙痒痒。
历经一番千辛万苦，他终于找到了祠堂。
看到跪坐在蒲团上，打着瞌睡的少女，他顿时心脏闷疼，“小采药女，醒醒，你怎么跪在祠堂啊？”
冯月满陡然惊醒，怎么也没料到林般般会出现在她面前，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林般般自顾自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大致跟她说了一遍，而后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小采药女，不是你说出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