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啪啪打脸
那些刚才暗讽过冯月满的人此刻都愣住了。
医师考核总分一百，六十者赐青腰带，八十者赐绯腰带、满分者赐银腰带。
所以，时隔三年，又出了一个考满分的天才？！
众人看向冯月满的目光，除了酸还多了几分羡慕。
那可是银腰带啊，冯月满现在才几岁？如此年纪便拿到了常人一辈子都拿不到的殊荣，这还是人吗！
徐见微神色挺不好看的。
冯月满常给京中贵人内眷治病，她母亲也是冯月满的病人。她就知道，她怎么可能真的落榜。
只是，考满分诶，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果然，人与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她叹了一口气，认命般地和冯春黛碎碎念道。
冯春黛淡淡挑眉，“是这话”。
冯月满听到了她的小声私语，微微抬起了下巴，神色间的骄傲藏不住。
终于，须发皆白的太医院院使姗姗来迟，他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青年手托玉盘，玉盘上盛放着一条华贵精美的银腰带，和那青年腰上所系乃是同一款式。
院使大人一眼便瞧见了冯舟轻。因他与冯舟轻的老师乃是手足之交，对这孩子便也比旁人熟络几分，一看见他，便笑道：“舟轻啊，你冯家兄妹，个个都是不得了，少年出英才啊。”
冯舟轻笑了，谦虚道：“乔院使过誉了，舍妹还年轻，您这样夸她，难免会让她骄傲浮躁。”
“那小丫头是真有本事，老夫怎么夸她都不为过。”他乐呵呵地说完，目光在冯舟轻身旁扫了扫，满面春风，“对了，那小丫头呢，赶紧让她过来领腰带啊！”
冯舟轻低声唤道：“满儿，快去。”
冯月满不卑不亢地上前，行了一礼，“月满见过院使大人。”
她这礼行得很标致，才入京不到三个月，通身已尽显大家闺秀的气派。
乔院长看着走向前来行礼的冯月满，微愣，“舟轻，你这妹妹倒是越长越漂亮了，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上次见那小丫头，还是在半年前，去青云书院时偶然一瞥，但因为好友对其推崇备至，也就留了几分印象。
可现在瞧着，女大十八变也不带这样变的啊。
此时，稍微脑子转得快点的都听出了不对劲。
冯舟轻迟疑道：“乔院使，您说的，是晚辈哪个妹妹？”
乔院使听他问这种莫名其妙的废话，气不打一处来，“还能是哪个妹妹，冯春黛啊，你冯家不就一个姑娘吗！”
众人哗然大惊。
冯月满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院使，您是不是搞错了？”
乔院使更加吹胡子瞪眼，自他坐上这个位置以来，倒是极少再被人质疑。
“什么搞错了，那卷子是我亲自判的，你是说我年纪大了，脑袋不好使吗？”
冯舟轻连忙将自家妹妹往身后拉了拉，满脸歉意地对乔院使道：“舍妹并非有意，她只是太过惊讶了，还望乔院使勿怪。”
乔院使才回京不久，京中新发生的事尚未入他的耳，因此还真不知道这冯府的新鲜事。
他一个头两个大，“你到底几个妹妹？冯春黛呢？她还领不领这银腰带了？”
听到这话，看热闹的众人不禁自发让出一条道路。
在人群外围，荆钗布裙的少女原本正在和纪音尘说话，发觉众人的目光都瞧向自己，大致也猜到了是什么缘故，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
乔院使看到这张眼熟的脸，笑了，“你这丫头，站这么后面作甚！魏老头真是教了个好学生。我看你在医道上的天赋远甚于儒道，反正魏老头也迟迟不愿收你做关门弟子，不如你干脆拜我为师？老夫必定倾囊相授！”
十五岁便能拿到银腰带，这已经不单单是努力的成分了，更多的是天赋。
这孩子，是个学医的天纵奇才。他也是真心想要收徒。
一旁，冯月满还陷在怀疑人生中无法自拔，听到收徒二字，却是突然回过神来了。
乔院使要收冯春黛为徒？
凭什么？
冯春黛心思恶毒，几次三番想要加害于她，她凭什么能有机会拜入乔院使门下？
冯月满心理渐渐扭曲，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几乎要把袖子抓破。
“院使厚爱，晚辈心领，只是晚辈无意于入职太医院，还望院使恕罪。”
“你不想入太医院，你想做什么？”乔院使急了。
原本翘首以盼的众人听到冯春黛拒绝的话，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冯舟轻倒是不太奇怪，他虽然不喜冯春黛，但也知道她要考女官的心有多坚决。
冯月满垂着眸，听到她居然拒绝了，一时心情颇为复杂。
她求之不得的机会，那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拒绝了。
此时，反应比别人慢半拍的徐见微终于从僵化状态中回过神来，一回神就听到冯春黛拒绝的话。
连忙挤上前对冯春黛悄声道：“你是不是飘了？那可是乔院使！你入了他的门下可是有了极大的靠山，连冯府轻易都不敢对你如何。而且……”
她顿了顿，再次将声音压低，“你就算拜了师，又不是不能考女官了。”
即便徐见微声音再小，离得近的这些人，多少也是能听到一点的。
乔院使更加气得吹胡子瞪眼，怎么还有当着他面教唆他想收的弟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
至于其他人，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了冯春黛拒绝的原因。
但他们并不看好。
对女子来说，考女官哪有医官来得吃香。
因此忍不住劝道：“冯姑娘，你可要认真考虑。且不说女官仕途渺茫升职希望不大，单说你考了女官，提亲的媒人就要少一半。你可是个女子，女子最重要的是成亲嫁人，走医官的路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个。”
其他人也纷纷称是。
纪音尘看了那个说话的人几眼，默默将他的样子印在了脑海里。
冯春黛知道这些人是好意，虽然他们说的话在她看来不太中听。
她客气道谢后，神色谦恭地转向乔院使，仍然是之前的回答：“抱歉。晚辈并无入职太医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