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将的谢幕
为了能够围困住朱棣，盛庸此时亲自率兵上阵，冲杀在抵挡朱棣突围的最前线，悍不畏死地抵挡他们突围。
“他 niang 的，盛庸你小子胆子肥了呀，竟敢在老子面前围击我们的燕王殿下，这让老子颜面何存，日后还如何在军中立足！”朱能这会怒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摆脱明军的阻拦，赶来这里接应燕王，盛庸那小子竟然不拿正眼瞧自己，还敢前去阻挠燕王突围。
“驾！”愤怒的朱能扬起手中的马刀，立刻冲杀向盛庸。他就像一头发了狂的野牛，在盛庸的周边来回拼杀，见人就砍，将盛庸周边的人马杀得人仰马翻，一片哀嚎。
这朱能也真是彪悍，单凭着自己一人一马一刀，就将盛庸及其麾下的几十人拖住，并还时不时地砍下对方的脑袋，端是张飞在世般勇猛！
趁此机会，朱高煦也赶紧挥剑冲杀向围堵朱棣和张玉他们的明军，大大地减轻了他们俩突围的压力。
在众人的努力拼杀下，朱高煦等人顶着明军的重重攻击，终于奋力杀出了一条血路。朱棣带着满身的伤痕，沿着这拼死撕开的口子拼命逃了出去，摆脱了明军的包围圈。
“王爷，上马！”之前一直在缠住盛庸的朱能，此时恰当地出现在朱棣的身旁，让出自己的战马给主子逃离围攻。而他自己则是凶猛的一刀砍死对面的明军，抢了他的战马迅速跟上。
“二爷，张老将军，快点跟随我们来！”为了能护着朱棣安全离开，朱能不得不得抛下朱高煦和张玉俩人，紧紧地跟随着朱棣策马离去。但他离去前，也是不忘了朝身后的朱高煦两人喊道，让他们也赶紧跟上。
但，他们真的能一切如意吗？
就在朱棣逃离的那一刻，张玉心中那一直支撑他的强大信念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强撑到现在再也无力支撑了。他比平日里稍缓了一步爬上战马，欲要追随着朱棣他们离去的脚步，逃离这明军的包围。
“噗~！”一把长枪从他的身后穿了过去，枪头的尖锐瞬间刺破了他的胸口，鲜血沿着那枪头的尖锐一滴一滴地往身下的马背滴落，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冒出了丝丝温热的雾气。
鲜血是热乎乎的，他张玉的内心更是如那烈日般灼热！
“呃，咳咳老夫这就交代在这了吗？”
“也罢，从太祖时期起，老夫就已跟随他们征战四方，在鄱阳湖大战过陈友谅、跟随蓝玉大将军追击蒙古人到捕鱼儿海、辅助傅友德将军平定云南、在燕王的麾下震慑蒙古各部族 ”
“我这辈子也不算虚度了，这打了一辈子的仗，累了，真的累了”张玉的表情相当的平静，对于死亡一点也不在乎。也许，他早就厌倦了这征战的一生，早就在等待这一天了。
张玉平静地趴在马背上，可是另一人却是悲壮地呼喊出声，还带着丝丝的着急腔调。
“张老将军，你挺住，本郡王这就到！”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却又无力前去阻止，朱高煦心从悲起，那双虎目逐渐红润了起来“历史，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因张玉受伤濒死的刺激，朱高煦愤怒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直接冲到张玉的身旁，把那些围困在周边的明军全部屠戮个干净。长剑的寒光所过之处，皆是那些明军头颅的滚滚落地之时。
朱高煦勇猛地杀退周边的明军后，迅速地将张玉拉到自己的战马之上，用手捂住他那不断渗血的胸口，并着急地策马逃离。
鲜血，沿着马蹄印，洒落一路。
“啊！废物！一群废物！几百人竟然困不住他们四人，一群吃干饭的废物！”眼看着那朱高煦如他父王一般的凶猛，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而去，自己连一人都没有擒获，盛庸愤怒地训斥着麾下的那些将士们，恨不得将他们全部吃了。
远离明军的威胁，朱高煦寻了一处偏僻之地，轻轻地将张玉平放在地。而那一直按压止血的手未曾离开过半分，死死地压在那伤口之上。可鲜血，还是止不住地流出来。
“张老将军，你挺住，我们这就赶紧赶回营地，去找最好的大夫来医治你！”朱高煦有些慌张的话语中，还带着丝丝的悲伤。
“二爷，您不必担忧老臣了。老臣征战了一生，早就看淡这世上的生生死死，能活到这般岁数，已是老天爷的恩赐了。您可还记得在攻打居庸关之时，老臣曾跟您说过的那番话？”
“记得！记得！我一直牢记着。”朱高煦双目红润，悲伤地说道：“你曾说过，行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们这些当兵的，本就是把生命勒在裤腰带上，今日不知明日事，能够战死沙场，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好过窝囊地死在盛世之中。”
“不错！”张玉似乎回光返照，声音高亢了一点，欣慰地说道：“老臣这一辈子，能够追随燕王殿下、追随二爷，看着二爷从小长大，并在军中历练，本就是天大的福分。临死之前还能够发挥点余热，挽救了燕王殿下，死在这战场之上，心中已是万分感激，并无半点遗憾了。咳咳”
“张老将军，你别说了，我们这就回去营地找大夫！”朱高煦双目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沿着脸颊滴落在张玉身上，慌张地想要扶起张玉。心底在怒喊着：“你这贼老天，为何要让这世间的忠诚良将不得善终，而是让那黄子澄和齐泰等奸臣在世间逍遥，你这贼老天，我定要掀翻了你！”
“二爷，不用再费功夫了，老臣自知身体情况，咳咳已是熬不到回营地了。”
“二爷，您，您已长大，老臣心中再也不用担忧了。老臣心中唯一牵挂的，就是，咳咳就是那不成器的儿子”
“张老将军，你放心，本郡王和文弼打小一起在军营长大，视他为兄弟手足，日后定会许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那人上人之福。”朱高煦忍住心底的悲伤，一脸认真地向张玉许下承诺，完成他心底最后的遗愿。
“老老臣，老臣多谢二爷的恩赐！”
言语落下，张玉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一脸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