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懦弱的建文帝
“独高煦勇悍无赖！”
听得徐辉祖这句话，朱允炆的心思猛地颤了起来，不由得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番场景。
“陛下，三甥中，独高煦勇悍无赖，非但不忠，且叛父，他日必为大患，切不可放他们归去！”魏国公徐辉祖跪倒在地，苦苦地请求皇帝收回成命。他心中始终认为，若是此时放了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兄弟三人回去，自己那个野心勃勃的姐夫没了钳制之后，肯定会起兵造反。尤其是朱高煦这个小外甥，日后定然会成为朱棣的左膀右臂，是为大明王朝的一大祸患。
“哎悔不当初啊！当时若是能够听信徐辉祖的劝告，也就不会这样了。”念及过往，朱允炆的心中不禁长叹一声。
随即，朱允炆有些疲惫地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容朕自己一人安静一下。”
奉天殿内的众臣听到皇帝的话语， 心中顿时轻松了起来，暗暗庆幸道：“伴君如伴虎，谁知道这小皇帝头脑一发热，会不会学他那个已经驾崩了的皇爷爷那样，视人命如草芥，随时随地挥起那死神的镰刀砍向他们。”
往后方的谨身殿走了几步，朱允炆突然停住了，一脸思索的神色。
“陛下，您是有什么吩咐吗？”身后的贴身太监不明所以，赶紧开口请示。
朱允炆转身对着那太监说道：“去叫黄子澄和齐泰两人到谨身殿，朕有事要和他们商议。”
奉天殿外，众臣子刚刚走出，互相打了招呼之后，便各自赶回家中，不想在这宫中多停留一会。
黄子澄和齐泰两人邀了几位大臣，想一起出宫去寻一酒楼好好款待一下五脏庙。毕竟从一大早到现在，连早餐都还没来得及吃，便急急忙忙地参加早朝。这会，肚子都已经饿得直打鼓了。
“黄大人、齐大人您俩慢些，奴婢可寻着你们了，陛下宣召两位大人前去谨身殿议事，请两位大人随奴婢前去。”只见那太监气喘喘地跑到黄子澄两人跟前，着急地说道。
“黄大人、齐大人，你们先忙，我等先告退了。旁边准备一起前去酒楼的几位大臣连忙告辞离去，怕那皇帝会突然想起自己，遭那无妄之灾。
谨身殿中，朱允炆在心思不宁地来回踱步，满脸愁容。
“臣，参见陛下！”黄子澄和齐泰两人进来后，立即跪礼。
“黄先生、齐尚书，赶紧起来。”朱允炆见他两人跪下， 赶紧免礼，让他们起来谈话。
（黄先生，是朱允炆对黄子澄的尊称。伴读东宫之时，黄子澄累官至太常寺卿，曾与朱允炆谈论削藩之事。朱允炆问黄子澄：“诸叔藩王皆拥重兵，如有变端，怎么办？”黄子澄答道：“诸王仅有护兵，只能自守，倘若有变，可以以六师监之，谁能抵挡？汉朝七国不可谓不强，最后还是灭亡了。大小强弱之势不同，而顺逆之理更相异啊！”朱允炆认为他说得很对。后来，每次叫黄子澄，必尊称他为黄先生。）
“来人，给黄先生和齐尚书上座。”朱允炆的话语刚落，门外的太监连忙搬来了两个小凳子放在他俩旁边，随即躬身退下，并轻轻地关上门。
“谢陛下！”两人诚惶诚恐地挪过凳子，半个屁股轻轻挨着凳子坐下，以表尊敬。
“目前燕王的势力已逐渐壮大，北方已逐渐被其蚕食，就连耿老将军都是在真定城龟缩着，不敢出城迎敌，朝廷该如何是好？”朱允炆对这段时间以来朝廷的不断败退，心中很是迷茫。
其实，从朱允炆自己的内心想法来看，他是万般不愿自己的那个四皇叔朱棣起兵造反的。在众藩王之中，自己的那个四皇叔的年龄最长、领兵作战的才能最强、势力也是最庞大的。他一直都希望，四皇叔能够像周公一样，全力地辅助自己，处理朝政、巩固大明万里江山。
可偏偏事与愿违，自己在黄子澄和齐泰的唆使下，直接就下了那削藩的政策，惹得众藩王人心惶惶。四皇叔直接就起兵造反，而十二皇叔更加是反应激烈，自焚抵抗。
据明史记载，朱柏听闻朱允炆要削藩既惊且怒，仰天叹道：“唉！我观前代大臣，遇到昏暴之朝而下狱，往往多自尽而亡。身为太祖之子，父皇逝世，我既不能探望病情，亦不能参与葬礼，抱憾沉痛，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乐趣呢！今日又将受辱于奴仆之辈吗？我岂能如此苟且求生！”朱柏说罢痛哭不止，在与家人饮酒诀别后，朱柏随即亲手放火焚其宫室妃妾，并穿戴好亲王的衣冠，手执弓箭骑着白马跃入火中自尽，阖宫皆从朱柏而死。
“陛下，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您不必太过于担心，臣保举一个人来代替耿炳文将军，一定能够马到功成，平定燕藩、捉拿燕王父子。”黄子澄安慰道。
“黄先生，你所说的可是刚刚在朝会上自荐的中军都督府事徐辉祖？”朱允炆就像在沙漠中口渴难耐时，突然发现了泉水一样的兴奋。
“陛下，臣觉得徐辉祖徐将军可担此大任。徐将军在先皇时期就饱受信任，南征北战立下无数功勋。以他为帅，定能抵挡住南下的燕军，护卫我大明皇朝的安危。”未等黄子澄回应，齐泰郑重地说道。
“不可，此举万万不可！”黄子澄连忙反对道：“徐辉祖乃是燕王的小舅子，由他统领大军北上征讨，若是他念及亲情，向燕王倒戈，那我们大明皇朝就危在旦夕了！”
“臣认为，切不可让徐辉祖担任统军大帅，臣这还有着更好的人选，由他统领北征的大军，我们肯定能够迅速地平定北平，还北方安稳。”
见得黄子澄这么胸有成竹，朱允炆兴奋地说道：“是谁？黄先生快说，到底是谁？谁有如此能耐？”
“岐阳王李文忠的长子，曹国公李景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