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萨卡斯基的副官
“……你可愿跟随老夫执行正义，终结这个大海贼时代！？”
萨卡斯基的眼神疯狂而锐利，随着他话音的落下，空旷寂寥的马林梵多墓园中倏然刮起了一阵凛冽的狂风，把那一袭宽大的大将披风吹得鼓荡不已。
啪嗒作响，仿佛鼓荡着无尽的铁和血。
而他的胸口上，那一支别在胸口的蔷薇，鲜红如血地怒放！
罗恩猛地怔住。
扑面而来是凶悍强大的气势和阴沉的杀意，即便是这一股宛如实质的杀气并不针对他，罗恩也依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在这一刻，
看着眼前这个胸口别着血色蔷薇的铁血军人，罗恩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萨卡斯基行事作风过分极端、甚至可以用“疯狂”二字来形容，但是他的确有着很多海军没有的果断和执行力。
“赤犬”这个称号，血色的疯狗，这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高度的赞誉？
而且不得不说的是，萨卡斯基也的确给足了自己面子。
以其高傲的性格和海军大将的权势，不惜三番四次地给自己抛出橄榄枝，这一份满满的诚意，足以打动任何一个海军。
只可惜——
“抱歉，萨卡斯基大将，请容我拒绝。”
罗恩抬起头，语气真诚道。
“十分感谢您的邀请。”
萨卡斯基皱了皱眉：
“原因？”
他凶厉的眼神散发着逼人的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海军少将。
罗恩不为所动。
他缓缓转过身，眼神平静地看向面前那挂着一袭染血披风和一把断刀的坟墓，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
“萨卡斯基大将，火烧山中将战死的那一场战斗，您知道吧？”
萨卡斯基冷冷道：
“老夫自然看过战报，如果你还是想要反驳老夫刚才给出的评价，并不需要。”
“那一战很精彩，火烧山没有侮辱他作为军人的荣耀和尊严。”
“他完美地执行了任务，保护了动力岩，以军人的身份而战死。”
“老夫对此表示尊敬。”
罗恩却是摇了摇头，
“不，萨卡斯基大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恍惚了一下，眼角微微湿润。
“当日那一战，波鲁萨利诺大将抵达，金狮子退走。”
“在救援的军舰上，因为重伤陷入昏迷的火烧山中将在人生中的最后一刻，所说出的一句话……您猜猜是什么？”
萨卡斯基摇头。
罗恩倒也没有等待着他给出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笑着喃喃道：
“他说……‘太好了，大家都活下来了’……”
萨卡斯基咬牙道：
“他是个蠢货。”
“哈哈哈哈！！”罗恩忽然大笑起来，
“是啊，他的确是个蠢货，是个笨得无可救药的家伙……”
“可这又有什么所谓呢？”
“无论在哪个时代，这个世界都不缺聪明人，有时候这片大海上倒是需要多一些笨蛋。”
说完这句话，罗恩转头看向萨卡斯基，
“如果是您的话，萨卡斯基大将……你会怎么说？”
萨卡斯基沉默了。
他明白罗恩的意思了。
因为如果是他的话，他压根就不会理会部下的伤亡。
他的关注点，只有一个。
——那就是任务。
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一切的损失和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萨卡斯基忽然问道。
罗恩点头承认：
“是的，萨卡斯基大将，你可以说我软弱也好、矫情也罢，但有些事情有些东西，我做不到您那样的决绝。”
“感谢您对我重视和认可，但我想说的是……其实我没有您所想象的那么坚强。”
他自嘲地说了一句。
“如果有一天，您让我在‘完成任务’和‘牺牲部下或者平民’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我很坦诚地跟您说，我恐怕做不到您想要的那种‘果断’和‘决绝’。”
“所以……”
罗恩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而郑重，“啪”的一声抬手敬礼，沉声道：
“——我选择坚持走自己的路！”
萨卡斯基深深地看了罗恩一眼。
“老夫明白了。”
他忽然笑了起来。
罗恩一愣。
因为他竟是看到了萨卡斯基的脑袋上，忽然飘起了“好感度+50”的字符。
这也行！？
他还以为自己三番四次地拒绝，以萨卡斯基高傲、强硬的性格，会因此而对自己产生不满，甚至罗恩都已经准备随时开启八门遁甲开溜了。
可你这忽然飘起的好感度……
被拒绝了，反而对我更加认同了？
然而萨卡斯基却没有继续针对这个问题说下去，只是淡淡地看了罗恩一眼，然后说了一句：
“你跟老夫来。”
然后他就朝着墓园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罗恩的心中升起一抹疑惑，倒也没有多问什么，径直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都没有说话，悄然无声地走过漫山遍野的坟地。
几分钟之后，
萨卡斯基在一座墓前停下脚步。
这座坟墓看得出来十分陈旧，已经有一定的年岁，墓碑上有着岁月风吹雨打的痕迹，但墓碑周围却打扫得相当的干净、整洁。
有一束血红色的蔷薇静静地摆放在墓碑前，花瓣还残留着露水的痕迹。
罗恩愣了愣。
放上这一束花的人，自然就是萨卡斯基无疑了。
可这墓碑上葬着的人，又到底是谁呢？
他的视线下意识落在了墓碑上。
“海军本部少校伯利克·克里夫之墓，于海圆历1496年跟罗杰海贼团的残酷战斗中，光荣而勇敢地战死于新世界硫磺岛附近海域，享年21岁。”
立碑人的名字是……海军本部准将萨卡斯基！
罗恩怔住，转头看向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面无表情地看着墓碑，缓缓道：
“他是我当时的副官。”
“虽然墓碑上是这样写，但他并不是死在罗杰海贼团手中的。”
他自嘲地笑了。
状若癫狂，宛如泛着寒光的刀。
如一把痛饮猎物鲜血、从无数次厮杀中蜕变的军刀……无比的冷冽和残酷。
“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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