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兄弟
五个成年模样的鬼，其中三个曾经和他们的仇人是兄弟。
九个人是同一个村的，村名叫张家村，其中六人姓张，为原住民，三个是其他姓，是后来搬进张家村的。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好吃懒做。
九人打麻将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玩笑，某个人说了这么一段话。
“唉！最近没钱了！看新闻了没？这么多小孩丢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卖小孩多赚钱啊！可以让他们乞讨或者卖他们的器官，也可以卖给那些不可以生孩子的家庭。”
后来他们真的干起了卖小孩这个勾当，很快赚的盆满钵满，但人心这个东西可不好说。
“咱们几个都姓张，就只有那啥三个是外姓，他们三个可赚的不少，总不能便宜几个外姓吧！”
“是啊！那该怎么办？”
一个瘦高的男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几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露出黄色的牙齿。
一块破了很多洞的黑布被月亮盖在了天际，破洞地方一闪一闪，告诉人们天气很好。
破旧的院子内放着一个小圆桌，柔美的月光洒在圆桌上，蝉在不停的鸣叫，桌上横七竖八摆着很多酒瓶。
“怎么今天想着喝酒了？”
“这个天这么好，不好好喝一顿对不起老天爷啊！”
此时藏在六人衣服中的刀正在散发着寒意。
在别人的调侃声中，三人很快放松了警惕，六人疯狂的劝酒，自己也假装喝了几杯。
不一会儿三人被灌得头晕脑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看我干什么！我可不干。”
“那怎么办？”
“妈的！瞧你们那怂样，每人在他们脖子上来一刀，出了事谁也逃不了。”
“是！你说的对。”
“张达伟，你先！”
“凭什么？”
最终还是张哥把三人每人脖子上割了一刀，其他人才战战兢兢的拿出刀。
化为鬼后，便隐瞒了身份，他们三人负责的是挑选合适的小孩，不负责诱拐抓捕和看守，那些受骗上当的小孩基本没有见过他们，所以隐瞒身份对他们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回顾此生，呃……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回忆，一生浑浑噩噩的。
他们此刻有些庆幸，庆幸没有活到老，不然等老了，别人坐在那回忆此生美好，他们可就只能发呆。
不过对于王聪启来说，还是有可以回忆的事情，是他和他初恋——李千云的恋情，李千云长得并不漂亮，可以说是非常普通，身材也一般。
他本人容貌俊朗，高中时是校草，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曾经在小混混手中救下了李千云，才使得他有幸被学霸看上。
他忘了他们是怎么成为恋人的，他只记得同学的一声声起哄，和李千云红透的脸颊。
他的兄弟都说他是眼瞎了才会找李千云，在学霸的眼中，他们这些混混是社会的蛀虫，纷纷劝李千云和他分手。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在一起这么久，李千云性子柔，说话柔声细语，向来是大家公认的乖乖女，谁也不知道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气和他在一起的。
和平常的校园恋情一样，他们恋爱的事情被老师发现了，然后就被请了家长。
“王聪启，快要高考了！知不知道李千云的成绩能上个很好的大学？你这是在耽误她，你要是真的爱她，那你就不会干出这种事！”
面对老师的斥责，他一般不甚在意，但这次，他低下了头，他知道老师说的是对的。
可他……不舍得放弃她。
“老师！是我喜欢他，你别说他了，要说就说我吧！”
李千云咬着嘴唇开口。
“啪！”
还没等老师发怒，一声清脆的耳光就响了起来，李千云的母亲被气得浑身发抖，打人的那只手掌也开始发热。
“李千云！”
眼看李千云的母亲还要再打，老师连忙阻止。
最终这件事以闹剧结束，他的父亲也把他打了一顿。
之后，他被停课待在家中，李千云因为成绩好还在上学。
“你怎么能耽误人家小姑娘？你于心何忍啊！”
“爱有错吗？”
他将手机摔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父亲质问道。
“爱没有错，但你这是在沾污爱情。”
“你什么意思！我……”
“什么意思！人家小姑娘原本有个美好的前程，就因为你连大学都上不了！人家小姑娘会后悔一辈子！爱是没有错！但你就是以爱的名义去耽误别人！这不是沾污爱情是什么！”
父亲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之大，恐怕连隔壁的邻居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母亲在他八岁那年就死了，还是他亲眼看着死的，母亲被车撞死血肉横飞的场景，至今都是他的噩梦。
“你有脸跟我谈这些？我妈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死！”
“砰！”
他恶狠狠地说出这些话，说完便进了自己房间，把门甩的声音极大。
父亲愣在原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在家反省完回学校后，有个人挑衅他，把他的书包扔进了垃圾桶，他把那人打了，就被学校给劝退了，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他，全都认为是他的错。
你想象一下，你站在房间中间，周围的人全用冷漠的眼光看着你，无论你怎么解释，哪怕是口干舌燥，他们依旧用毒蛇般的眼睛望着你，你面前站着的是伪装成受害者的霸凌者，他们压着你的肩膀，按着你的头，让你给带着面具的“受害者”道歉。
“爸！连你也不信我吗？”
一瞬间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可回应他的还是融化不了的寒冰般的眼睛。
他咬了咬嘴唇，强忍着泪水，好！不是让他道歉吗？他道。
“扑咚”一声，他跪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原谅我吧。”
“哎呀，怎么跪下了，快起来，快起来。”
话虽这么说，可没有一个人上前扶他，好像认为这就是他该做的。
他用余光看见，那个所谓的“受害者”勾起了一抹狡黠的微笑。
唉！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怎么就那么傻呢？
后来，他就成了一名混混，无恶不作，连他的父亲也不要他了。
他的父亲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他了，为了钱，他开始坑蒙拐骗，得到一些钱后就住在了张家村。
“我要他跪下道歉！”
一个稚嫩的男声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天也不跪地，最后他还是跪了。
他忘不了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鄙夷、不屑、嫌恶……
该死的“受害者”。
对！没错！他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有什么要见的人吗？”
地府官员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问他。
“没有！”
李千云，他想见李千云，可是他这副鬼样子有什么资格去见她？他可是人人讨厌的人贩子啊。
“那就随我去投胎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