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蛊惑
李新年楞了一下,缓缓摇摇头,说道:“她只字未提这件事,也没有提大山赃款的去向,而是跟我聊了一些你们当年的往事。”
谭冰喝过酒后脸本来就有点红,听了李新年的话似乎色彩更深了,好一阵才盯着李新年问道:“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李新年好像有点难以启齿,可最后还是下决心似地说道:“她跟我聊了你们两个当年在吴中县宾馆的事情。”
谭冰恨声道:“这个老巫婆,我就知道她会跟你说这些事。”
李新年急忙道:“妈,我倒不是想打探你的什么隐私,你可能还不知道,范先河暗地里在调查杨玉环和那个叫芦花的女人。
我相信范先河对杨玉环的个人隐私应该没有兴趣,之所以调查她在吴中县的历史,很有可能跟老戴的案子有关系。”
没想到谭冰还是追问道:“杨玉环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李新年有点难为情地说道:“妈,杨玉环说些什么你心里很清楚,何必再让我说呢。”
谭冰好一阵没出声,最后怏怏道:“也是,我大概能猜到她都说了什么,实际上大概情况也差不到哪儿去,只是在细节上她肯定撒了慌。”
“什么细节?”李新年疑惑道。
谭冰好像不敢看李新年,问道:“她是不是说我为了钱跟她一起干那种事?”
李新年好像为丈母娘留面子,说道:“你那时候比杨玉环小了十几岁,肯定是受到了她的蛊惑。”
谭冰哼了一声,愤愤道:“岂止是蛊惑?实际上第一次我是被强迫的。”
李新年吃惊道:“什么?被强迫?难道是被……”
谭冰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怏怏道:“杨玉环经常带一个客户去餐厅吃饭,那个男人看上了我。
杨玉环为了讨好那个男人,就设计把我骗到了宾馆的客房,当时她给我喝了一瓶汽水,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跟那个男人睡在一起,后来杨玉环承认,她给我吃了安眠药。”
李新年吃惊道:“这不是强……强暴吗?你怎么没去告他们?”
谭冰呆呆楞了一会儿,说道:“当时那个男人对我百般说好话,甚至赌咒发誓说确实是喜欢我,后来他又拿出了三百块钱,你知道三百块钱那时候意味着什么吗?”
李新年犹豫道:“应该算是一笔不小的钱吧?”
谭冰点点头,说道:“我犹豫再三,最后在报警和三百块之间选择了后者,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报案也没人信我。
那个男人当时是宁安市的一个小干部,在吴中县可就算是大官了,我怎么能弄得过他?再说,都已经被人睡了,难道还能找回清白?”
李新年清楚丈母娘是不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才编出了这个情节,不过,他觉得杨玉环应该能干得出这种事。
“妈,听说你回来偷走了杨玉环一大笔钱,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既然已经敞开了话题,李新年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谭冰半天没出声,最后点点头,说道:“有这回事,当时我也只是泄愤,因为我后来才知道杨玉环暗地里贪污了我不少钱。”
顿了一下,又说道:“这事当时确实考虑不周,拿走了杨玉环的钱之后我就隐姓埋名躲在了宁安市,好几年都没敢回去,可没料到杨玉环居然会托人找到家里去。”
“那后来杨玉环是什么时候在宁安市找到你的?”李新年问道。
谭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当时我不也不想拖累家里人,又担心石关村的那个女人去家里纠缠不休,所以干脆就留下了永进化工厂的地址。
我估摸着杨玉环肯定去永进化工厂找过我,可那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化工厂,所以她也找不见我。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杨玉环就在韩国庆的诊所上班,而我在蒋建民的诊所上班,并且我们两个都认识韩梅,可奇怪的是我们居然从来没有碰见过。”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再见面的?”李新年好奇道。
谭冰沉默了一会儿,愤愤道:“要不是老不死的多事,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碰面呢。”
李新年疑惑道:“这又关爸什么事?”
谭冰怏怏道:“那时候我跟你爸都已经结婚好多年了,你爸虽然已经被毛竹园扫地出门,可跟韩国庆臭味相投,都说他们是忘年交,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喝酒。
那年小雪都八j玖岁了吧,有一次他说要带我去一个朋友家里吃饭,我本打算不去,可最终拗不过他,于是就去了,你猜他带我去了谁的家?”
“难道是戴卫国家?”李新年疑惑道。
谭冰解释道:“那时候戴卫国已经死了,杨玉环是个寡妇,家里面每天可热闹呢。”
“你们就这样又见面了?”李新年感叹道。
谭冰也感叹道:“也算是缘分吧。”
李新年狐疑道:“可杨玉环说她是在老戴和小雪订婚的时候才见到你。”
谭冰哼了一声道:“这个老巫婆嘴里哪有一句实话?就算是没有任何目的也忍不住要撒点慌,这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杨玉环确实沉得住气,我当时以为她马上就会翻脸,并且会捅出我们当年在吴中县干的那点事呢。
可没想到她装的就像是压根没见过我似的,我当时还真以为她把我忘了呢,结果没过多久,我就在银行的办事大厅碰见她了,不用说,她是专门去找我的。”
“找你要钱?”李新年猜测道。
谭冰摇摇头,说道:“如果杨玉环是来讨债的话,那倒证明她这人没什么格局,实际上直到今天为止,她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那笔钱的事情。”
“那她找你干什么?”李新年疑惑道。
谭冰迟疑道:“还能干什么?找我叙叙旧,大家还是好朋友,实际上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处于被她要挟之中。
因为她如果把当年那段事情捅出来的话,也算是一桩丑闻,我很有可能在银行待不下去,既然她不计前嫌,那我也只好假装跟她尽释前嫌了。”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说爸跟杨玉环也早就认识?”
谭冰哼了一声道:“岂止认识?我估摸着他和韩国庆兄弟都不分彼此,两个人在杨玉环的床上快活着呢。”
顿了一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又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跟杨玉环见面的那年好像是和万振良来宁安市是同一年。
我跟你爸去杨玉环家里吃饭应该是在正月里,而万振良是五六月来的宁安市,算算时间也就相差半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