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整合丰兴

    所以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死扛到底，坚信川汇集团的股价会跌。

    要么……只能咬牙买下现在还在继续涨的股票，承认自己判断失误，用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来买单后离场。

    每一次失败的做空背后，这两种选择都是有人选的。

    在这一次，除了两家出资较少的选了后者之外，其余几家金融机构都不约而同地选了前者——川汇的财务情况确实太难看了，持有大量股票的券商本身就极有可能因为它的虚假行为而离场。

    两天之后，一场由川汇的公关部门主办的新闻发布会则彻底打破了这场幻想。

    川汇不但完全否认了财务漏洞，拿出了上一季度非常漂亮且缜密的报告作为佐证，而且还在最后，援引了董事长非常张扬、非常有底气的话：“到今天，这场针对川汇集团的闹剧还远没有结束，只不过现在轮到我们了，针对川汇的每一步行动都会受到反击。”

    新闻发布会结束的时候，川汇的股价再一次创下新高。

    没有金融机构出来认领此次恶意做空事件，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宋琛已经带着川汇集团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仗，可以带着飙升的股价鸣金收兵的时候，宋琛却再次做出了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举动。

    他授意执行总裁以川汇的名义向行业监管会提交了质询，声称此次做空是行业内的恶意竞争，矛头直指川汇在制造业领域内最大的竞争对手丰兴集团，据说提交的材料非常详细，足够打得丰兴集团毫无还手之力。

    涉及其中的两家企业一家是当地的龙头企业，一家也是行业内上游水平的企业，所以监管会很快受理了这此质询，并且在川汇集团的强烈要求之下选择了向公众开放的调查方式。

    质询一旦被监管会受理，就连发起人也无法撤回，但调查是否公开这一点还是可以由双方商谈之后修改的。而且只要宋琛愿意以川汇的名义联合发布一则冰释前嫌的声明，丰兴就不至于被钉死在砧板上。

    所以丰兴收到风声的第一时间，就试图为自己脱罪。为此没少找人在宋琛上下班的路段堵他，可一回也没堵成功过。

    到最后还是宋琛得到消息之后，特地抽出了十分钟约见了丰兴集团的一个董事。

    丰兴的结构就是一个放大版的家庭作坊，虽然是个上市集团，但绝大多数股票还是握在自己家人手里。

    宋琛见到那位董事的时候，非常“友好”地抛出了一枝橄榄枝——或者说是救命稻草。

    “王先生，我的行程很满，时间也很紧，所以客套的话我就不说了，想必你也没心情听，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今天约你来不是为了落井下石，而是希望我们两个集团之间能达成一个协议。”

    对方大概也是抱着壮士断腕般的心态来的，虽然铁青着脸，语气却还是很客气地道：“请说。”

    宋琛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微笑道：“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如果可以，那么作为合作合伴，川汇将会非常乐意用一切手段助你们渡过难关。”

    对方看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居然放弃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会谈机会，愤而离场。

    宋琛写在里面的要求其实不算过分——就算对现在的丰兴而言不能接受，但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将以一个更糟糕的价格被迫接受了。

    他只是想要以远低于市值的价格收购丰兴而已。

    在监管会那边，川汇集团则摆出了非常强硬的态度，几乎将所有资料都公开地放到网上，任何人都能看到。

    而这些资料中不乏丰兴的“罪证”，从丰兴故意购入川汇集团的股票，到丰兴集团派人游说小股东撤股，条分缕析，证据确凿。

    不过这些是公众吃瓜时更关心的内容，在业内，更令人震惊的是宋琛向监管方提交的另一份合约，那是一份丰兴集团与参与此次恶意做空事件中的两家主要的金融机构的合约，大致内容便是由丰兴集团出资，雇佣金融机构狙击川汇集团的股票，最后的收益归丰兴集团。

    这份极不光彩的合约一出现，就在整个临城、甚至全国的制造业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说与普通的科技公司相比，制造业有极强的抵御风险的能力，但利润也低，被做空一次绝非小事，所以整个行业内都有着不与有做空历史的金融机构合作的共识。

    而丰兴集团这回非但与做空机构合作了，而且还主动挑起恶意竞争。以川汇集团这个受害者为首，数家制造业联合起草了一份要求行业监管方制裁丰兴集团的声明。

    如此，丰兴集团这回彻底没了翻身了机会，集团内员工辞职的辞职，仲裁的仲裁，而集团外的大小客户也立即丧失了对丰兴集团的信任，纷纷解除合约。

    这时候，无论监管会对丰兴集团的行为如何定性，都无济于事了。

    宋琛还趁此机会，更进一步，对风雨飘摇的丰兴集团旗下的数家还有些价值的子公司伸出橄榄枝，大手笔地将它们统统并购、整合进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这个方案比起之前提供给丰兴集团的差了不少，完全变成了一份对买方非常有利的合同，但已经彻底走到末路的丰兴集团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妥协。

    这一轮收购的风声传出来，川汇的股价便又上一层楼，至此，已是做空事件之前的两倍有余。

    其实丰兴集团走了一步险棋，他们大约是看到川汇集团有大量高层中的人事变动，又做出了自断双臂般的决策，就以为川汇深陷泥潭，正在做最后的挣扎，所以想要趁虚而入，在重创对手的同时大赚一笔。

    如果他们成功了，这将是丰兴集团发展之路上一块漂亮的里程碑，但偏偏撞到了非常不缺钱的宋琛手里，直接把这块里程碑变成了丰兴集团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