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是龙,也好

    91、你也是龙！

    盖亚识的加护，让路明非操纵的光之巨人，只要双腿触碰大地的话，就能获得近乎无限的力量供给。

    但，显而易见的是，盖亚识并不打算对陷入危机的人类伸出援手。

    绝望魔女位于万米之外的地中海上空，只要向她发起挑战的话，那就不可能不飞离大地。

    与大地的距离越远，盖亚识给予的力量也会越发衰落，使用光炮远距离攻击的方法也是不可能的。

    将绝望魔女拽到地上来算了，能做到把她拽到地上来这种事的话，也不需要什么盖亚识的力量了。

    盖亚识通过这种方式，向路明非与迦勒底表达了自己完全不想帮助人类度过难关的意愿。

    解决那头异世界拉莱耶来的怪兽就是极限了甚至可以说，将其解决是因为盖亚识对那种东西存在于自己的身上而感到厌恶，是一种洁癖。

    绝望魔女的力量源自人类——人类的‘绝望’感情本身。

    盖亚识碰都不想碰。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股嫌弃的感情却传到了路明非的心里。

    路明非真的想吐槽：姑奶奶你这么不情愿的话就别前面让我那样爽了一把好么？没爽过的话也就算了，你让人试用下力量爽过了又收回去是几个意思？

    这么讨厌人类你为啥还要把力量借给我啊？

    果然是因为小魔鬼跟盖亚识——跟地球母亲本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py交易么？

    路明非忍不住在心里碎碎念。

    碎碎念归碎碎念，既然盖亚识不肯帮忙拯救世界——拯救人类史，他不可能就这样停下来。

    绝望魔女凄厉的歌声已然响彻整个地中海的上空，无数晦暗的光柱从天空中落下，撞在了覆盖大半个法兰西的机动圣都的屏障上。

    暂时还扛得住。

    只是，因为绝望魔女的出现，龙群们变得更加暴躁与疯狂，原本路明非等人所看到的被改变了的生态环境再度毁于一旦，所有的龙种都以一种自杀性的狂气冲向了防线，与猛烈的炮火还有同样搏命抗击的士兵们构成了最残酷的血腥绞肉机。

    旧的龙群还在肆虐，新的龙群已经诞生，并前仆后继的冲向了防线。

    比起龙这模样倒更像是科幻作品里经常出现的‘宇宙虫群’。

    惨烈的状况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但到这里的话，都在圣王与迦勒底的计划内。

    消灭了大海魔之后，由主舰大天使号与三百余护卫舰构成的浮空舰队升上了天空。

    因为绝大部分还活着的人类，都以巴黎为中心聚居了起来，相对于那一千五百万人而言，这数百人的舰队虽然看似庞大，但反而没有被龙群们视为主要进攻对象——

    相对此时袭击机动圣都的千万、甚至路明非怀疑破亿的龙群，的确可以说是‘很少’。

    毕竟这舰队再怎么大，跟来到了大陆级庞大规模的机动圣都相比，还是太过渺小了。

    但在地中海的上空，在绝望魔女那几乎全都被云层隐藏起来的躯体中间，少说也有个几万的双足飞龙与巨龙群在拦着。

    路明非听到了达芬奇在公共频道里的一声叹息。

    “这么多龙要是都能变成素材送到迦勒底里该多好啊。”

    达芬奇的声音里满是惋惜的意味。

    到这一步也在迦勒底与圣王的计划内。

    升空的浮空舰队，虽然被冠以舰队之名，虽然因为设计上与美术审美相关的原因，乍看之下很相似科幻电影中的未来风舰队，但本质上完全不同。

    由神圣感十足的金与白构成的这支决战舰队，其本质并非是‘舰队’，而是拥有飞行能力的移动式魔术仪式平台。

    从平面到立体，大大小小的舰船按照演练了一个月的顺序排列成立体的队形，当乔尔乔斯乘坐者幻影战马bayard来到了主舰的上空，高举圣剑‘阿斯卡隆（ascalon）’时，仪式便宣告完成。

    圣剑阿斯卡隆，这是持有主‘远离一切恶意和害意’的无敌圣剑。

    所谓的无敌，意思不是打倒敌人，而是从所有敌人里边保护持有主的无敌——即，以其为中心，展开守护持有者的无敌立场屏障。

    全体舰队，操纵者光之巨人的路明非，甚至就连暴怒魔女阿塔兰忒，都一同来到了这立场的庇护之下。

    双足飞龙们前仆后继的冲撞着屏障，然后在闪耀的光辉面前粉身碎骨，带起一片片血雾，向着地中海坠落。

    这就是——圣乔治圣域　　“简直就像是人工模拟出来的救赎之国——天堂啊。”

    也不知道怀着怎样的想法，伪装成女性梅林的普雷拉蒂在公共频道里感慨道。

    作为欧洲最为著名，而是最有人气的国家、地域守护神，炽天使米迦勒的原型，圣乔尔乔斯精神与传承所化作的防御立场。

    这个特异点内，能够突破这圣域的，除了超规格论外的无法正面击破的绝望魔女之外，就只有（被认为是）米迦勒宿敌的路西法了吧。

    圣乔治圣域庇护着救世主团队们，一路升上了数千米的高空，突破了云层的阻拦，来到了云海之上后，终于得以窥见绝望魔女此时那恐怖的体型。

    蕴含着绝望诅咒的歌声冲击着圣乔治圣域，在金色的立场表层荡起一阵阵波纹。

    “要不了多久，绝望魔女就会向我们发起进攻。”

    此时，一半棕色的长发变成了金发，白金色的羽翼在身后若隐若现，高举着阿斯卡隆的乔尔乔斯通知了所有人。

    “现阶段的‘圣域’无法挡下攻击，请诸位做好迎击准备。”

    ——迎击准备。

    事到如今也不需要多费口舌了。

    计划早就写好，也早就通告了参与作战的所有人。

    绝望魔女的攻击，不管外表看上去是怎样的表现形式——无论是碾碎一切的重压、还是铺天盖地无穷无尽的龙群、又或者是毁天灭地的能量炮击、甚至是那令人不安的诡谲歌声。

    其本质都是‘绝望诅咒’

    是‘人类史已经迎来了毁灭结局’这一事实的‘最大最恶的绝望’。

    人理修复的旅途，并非是为了拯救世界而踏上旅途，而是为了改变人类世界被毁灭的结果，而踏上的修正历史之旅。

    说的更直白点就是“负面情绪”。

    那么反制措施自然也很简单。

    圣王已经为此准备了太久太久。

    得益于以路明非为首的所有人的努力，也得益于龙群灾害的爆发，一千五百万人被逼入了绝境之后，在这绝境之中，凭空升起保护了他们的机动圣都的城墙，便是绝望的反面——

    机动圣都为了迎接与绝望魔女的最终一战，积蓄超过一个月的“正面感情”。

    以信仰的形式，以美德为名，将人类心中的真善美积累起来。

    然后，从主舰大天使号中央延伸出来的主炮，其中绽放的万丈光芒，就是圣王的底牌。

    圣王之所以以一己之力为一千五百万人背负‘绝望诅咒’，就是为了能够从他们身上提取出最纯净的‘希望祝福’。

    希望祝福并不是有多么复杂的东西：劳累工作后能喝到一口美味的热汤、子女的病症在医生的呵护下康复、用赚来的钱为家族添置新的家具

    对未来的憧憬，便是希望，便是祝福。

    大祝福希望炮——这个名字是直译成中文送到路明非耳朵里的，因此听上去多少有些违和，但现在也不是追究什么信达雅的时候了。

    虽然名为炮击。

    但实际是并不是炮击。

    为了与绝望诅咒对抗，需要的是纯粹的希望祝福，为此圣王用了尤为极端的方法，将这些信仰中的善意进行了提纯

    那个方法就是他自己。

    欧洲之父、卡尔大帝的灵基，以全欧洲文明的父亲的身份，将一切的恶念滤出，作为负担由自己一人承担。

    这也是为何圣王都将自己本体的灵基强行拉到了特异点内，而不是以分身的从者之躯行动如此强大的他，却也依旧肉眼可见的迅速变得苍老衰弱的根本原因，就是这个。

    圣王很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如果舍弃大部分人不，是舍弃一部分人，甚至是只要圣王心中没有那份“朕要拯救所有人”的想法，他都不会如此的衰弱。

    支撑他走下来的，或许就是这份对‘正确’的信仰吧。

    但也正因如此，纯粹的善意之光被得以被搜集起来。

    这些善意能够包容一切，虽然被冠以炮的名头，但实际上，进入释放出的炮击范围内的一切生命都不会遭到伤害。

    与其说是炮击，不如说是通过大炮释放出去的‘通道’。

    纯粹的善意，一切的正面感情，能够将绝望诅咒隔离，它将化作通天的光之御柱，将路明非与卡米拉送到绝望魔女本体的面前。

    但这东西有以个缺陷。

    因为时间有限，再加上圣王的身体不一定撑得住，光之御主的长度有限，无法直接从地面通上天空。

    说白了就是长度不足。

    所以才需要兴建这支浮空舰队，既能够展开圣乔治圣域阻挡飞龙，又能够升上足够高的空中，在物理层面上缩短与绝望魔女的距离。

    因为大海魔被意外顺利的解决，大天使号舰队意外顺利的升空，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受损都没有，你能够以最高出力发挥出自己的效果。

    ——那么开始吧　　路明非操纵者光之巨人，与卡米拉一起，来到了发射口的附近。

    大祝福炮已然发射，光之御柱突破了绝望的光芒，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在准备踏入通道内之前，乔尔乔斯突然带着一个孩子，来到了巨人的肩膀上。

    居然是阿露塔？

    “有什么问题吗？圣乔治卿？”圣王有些意外的对乔尔乔斯问道。

    显然这不在他的预料内。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的力量能派上用场，尽可能的将准备全部集齐吧。”乔尔乔斯如此说道。

    然后，乔尔乔斯冲阿露塔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温和中似乎有些歉意，阿露塔甚至听到了一句非常小声的“对不起”。

    “？”阿露塔茫然的眨了眨眼。

    紧接着，乔尔乔斯将自己的外套皮肤摘了下来，将这十字教圣物披在了龙魔女的身上。

    “这孩子是‘龙之巫女’，只要配合这能力，多少也能加强路西你一些，所以带上她吧。”

    这个披风，是属于乔尔乔斯的第三个宝具。

    原本，以乔尔乔斯的性格来说，他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宝具的。

    因为这个宝具蕴藏的含义，是十字教在扩张过程中发展出来的‘侵略性’的体现——

    也就是‘贬低他人身份’的具现化。

    只要披着这个披风，就能随意指认对象，哪怕对方的身份是神灵，也能在概念层面上将其贬低为‘龙（恶魔）’。

    虽然不会对对方的实力强弱造成影响，但被贬低为‘龙’的存在，却会因此遭到屠龙者英灵们的‘对龙特攻’伤害。

    龙在十字教里被扭曲为恶魔，是‘恶’的象征，也就是说，这个宝具的效果，实质上是非常傲慢的，以一己之偏见去裁定他人的‘善恶’。

    鼠疫里被视为邪恶象征而遭到了屠杀的猫咪们点了个踩。

    不过乔尔乔斯到底是是个非常豁达的人，在圣人里算是非常少见的不钻牛角尖的类型。

    不喜欢这个宝具归不喜欢，但能排得上咏唱的时候自然也会用。

    拍了拍小阿露塔的脑袋，女孩眼中的乔尔乔斯的模样一阵恍惚，让人不清楚说这话的究竟是乔尔乔斯还是米迦勒。

    但这份祝福的语气却是实打实的。

    “汝即是龙（abyssusdraconis）”

    将阿露塔与披风一齐送入了光之巨人的体内后，因为宝具的效果，路明非、阿露塔、还有卡米拉，都获得了龙属性。

    阿露塔那个一直排不上用场的强化技能——龙之魔女ex终于得以生效了。

    ——能做的准备都做了　　圣王虽然不知道乔尔乔斯的行为有何意义，但还是在时间的催促下，为路明非做最后的说明：

    “炮击只有一次，机会也只有一次”

    “路西菲尔君，你的任务就是乘上光之御柱，前往绝望魔女的本体身边”

    “绝望诅咒会由我们为您隔开，您所要制作的事情，就是突破最后的‘绝望’。”

    阻拦在所有人与绝望魔女之间的最后的‘绝望’。

    如果说现在肆虐世间蹂躏人类文明的‘恶龙现象’，是全人类史毁灭的绝望的话，这份最后拦在所有人面前的绝望，就是属于伊莉莎、属于卡米拉的——属于‘无辜的怪物’伊丽莎白的绝望。

    通俗点讲就是‘心之壁’。

    只不过这份心之壁，因为绝望的原罪的影响，其质量与厚度变得无比可怕。

    用路明非的游戏术语来说。

    这心之壁并非是‘不可破坏’，而是‘血量无比之厚’。

    但这个时候，普雷拉蒂准备的大罪武装暴食就派上用场了。

    现在，乘上希望的祝福，前往绝望魔女——前往伊丽莎白的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