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盘古的憎恶
山洞内。
杨奇张开双臂，仰靠在盆沿上，与天道闲聊。
“现在是什么阶段了？”
“第五阶段中后期。”
这一阶段基本已经跳出了神话故事范畴。
圣人不出，上古大能销声匿迹，留下传说无数。
他们留下来的弟子在人界开宗立派，继承了杨奇当年从天道那抠来各类学科知识，并针对自身宗门情况进行了本土化处理。
一时间，各类宗门百花齐放，诸多功法百家争鸣，各种修真科技产品层出不穷，华夏世界进入了文明大发展阶段。
然而，异族之间的几次大混战，导致大量功法典籍失传，断层逐渐严重。
后人对于遗留下来的各类典籍越来越看不明白，注解甚至比典籍本身还要厚。
有些功法不适宜或是根本无法在当世修炼，大家只好另辟蹊径，开创自己的道路。
渐渐的，修真界综合水平不断下降，飞升人数也越来越少。
千年前时不时还有人历劫飞升，现今大多都卡在了渡劫期，要么就压着不渡劫成了散仙。
杨奇看完天道传给他的资料，想起自己和耶和华的赌约：
“什么时候两个世界会互通？”
“预计是第七阶段。”
每个阶段都会有标志性的事件，对于玩家来说就是主线任务。
第五阶段到第六阶段应该就是给玩家留足发育期，等大部分玩家实力都达到一定水平，世界会过渡到第七阶段。
这时，两边的世界就会联通，进而因为某些因素，开启世界大战。
“还有第八阶段吗？”
“有的，不过光脑还在推演。”
照着这个发展趋势，杨奇猜想，第八阶段应该就是两个世界和平共处，迈向新时代。
到那个时候，赢的那个才有话语权。
游戏设定上，两方npc的数量、水平基本趋同。
玩家听话又抗揍，死了能复活，可塑性强，到全面公测人数会更多。
要想打赢隔壁，还是得靠玩家。
……
王文龙丢了任务，一言难尽地回到了村里。
他直觉矿洞里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能是他现在等级太低，无法触发。
所以他打算回来接点别的任务，把刚刚死亡丢失的经验补回来。
等到了村长家门口，他看见一个小个子正围着村长转悠。
对方和他一样是玩家，头顶的id写着：【今天策划有马吗】。
王文龙候在了大门口，打算等他忙完再进去。
“您眼熟眼熟我，我姓马，您叫我小马就成，有什么脏活累活您不乐意干，尽管说别客气1
策划没马拍着胸脯，信心十足说道。
“行，你先去老张那，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活吧。”
策划没马领了任务，喜滋滋往回走，注意到了王文龙，眼珠子转了转，刻意放慢了脚步。
“村长，您这还有别的活吗？”
王文龙谨慎开口，生怕触犯了什么禁忌。
刚刚还带着微微笑意和蔼可亲的老村长，一看见他的脸，立马变了表情，别别扭扭的不太想搭理他。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尽量弥补我的罪过……”
策划是给村长加了一个“百分百讨厌拔了向阳花之人”的设定吗？
王文龙觉得自己和这个游戏气场不合。
他只是想做个任务而已，为什么这么艰难。
“你，唉。”
村长叹了口气，指了指门口的策划没马：
“你和他一起去吧。”
不管怎么说，任务还是接到了。
王文龙道了谢，和策划没马一块去找老张。
途中，策划没马好奇问起，他把自己今天的经历全数告知，顺带吐槽了几句。
策划没马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指着自己的脑袋顶：“我就说我这id取得好吧。”
确实。
王文龙一瞬间也想改个id。
这次的任务在一片小山坡上，他们主要负责给老李家的果树浇水。
到了果园后，他们还碰上了一个id叫【想吃螺蛳粉】的玩家，也是做这个任务。
三个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聊开了，还加上了好友创了群聊。
浇完果园要除草，之后还要挑水，帮着照看小孩……
一系列任务做下来，太阳下山了，他们也都升到了三级。
“龙哥，一会你打算干嘛？”
“我想再去矿洞看看，你们去吗？”
根据经验，新手村边上通常不会安排什么特别危险的东西。
既然出现了，说不准就是什么宝贝。
“去去去，再不济搞两块铁矿回来，卖点零花钱也好。”
策划没马想到自己的晚饭只是馒头咸菜，很是难过。
游戏里设置饥饿值、疲劳值这种属性就离谱。
更离谱的是，饭钱还得自己挣。
好好一个仙侠风游戏，硬是玩成了模拟人生。
于是，三人一拍即合，奔向了旗子岭。
“等等，我开个录像。”
策划没马熟练地把镜头位置调整好，跟着王文龙踏入了山洞。
“好黑啊，龙哥你带灯了吗？”
“灯要去npc那领，咱没接任务，领不了。”
王文龙凭着感觉摸到了白天凿出来的坑洞处。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闪过，他们回到了熟悉的曼影村。
和第一次不一样的是，他们收到了系统提示：
“您已被（？？？）击杀。”
“我掉到2级了！！1
策划没马肉痛地看着自己掉了大半的经验条，悲痛欲绝。
“是boss吗？”
想吃螺蛳粉第一次玩游戏，不太清楚。
“不一定，你们看系统的提示，只有高等级boss或者npc才会默认隐藏姓名称号。”
“假设是高等级的boss，安排在新手村，有什么意义？”
“我觉得，是npc。”
王文龙一通分析，更加笃定。
“那现在怎么办？”
想吃螺蛳粉问道。
“再去。”
第一次去连系统提示都没有，第二次就有了提示，说明还要再去才能继续触发。
“碍…还去碍…”
策划没马心疼自己一天的劳动成果。
“趁着等级低，经验掉了好补。而且这种隐藏npc可遇不可求，错过了没准就再也找不着了。”
“好吧。”
……
矿洞里，杨奇打开了从没用过的npc面板。
果然如天道所说，上面不仅有各种基础数值，旁边还有任务发布、技能传授、副本生成这些功能面板。
看着数值面板上面清一色的【max】，杨奇不屑道：
“无敌就俩字，整这花里胡哨的有啥用。”
直到他看到【击杀后掉落：无】以后：
“为什么我死了不爆装备？”
盘古这么没排面吗。
天道怂怂地说道：“你身上有装备吗？”
杨奇沉默。
当年随手炼的两三个小玩意都丢了，身上的衣服是刚用树叶变的，开天大礼包被洪荒的人瓜分了，混沌青莲还在混沌里长着。
除了洞里的澡盆，他一无所有。
真穷。
“我星际战舰呢？”
杨奇突然想起这茬。
“你放到天界给他们研究去了，现在在天界展览馆里当展品。”
他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注意到“技能传授”显示灰色不可用，杨奇点开了技能树。
【力大无穷】【开天辟地】【远古意志】【法随心动】，四个被动技能。
“全是被动技能？我一个功法都不会？”
天道解释道：“法随心动，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而且，给你功法不是在拉低你战斗力么。”
“给我看下耶和华的技能。”
凡事都要有比较。
天道展示给他看：“他也是四个被动技能。”
【圣洁之心】【创世之神】【众神之主】【言出法随】。
杨奇指着对方唯一一个亮起的技能图标，不忿道：
“胡说，他还有个‘神之赐福’可以用1
“这个，也没什么大用，就是装装样子。”
天道试图一笔带过。
杨奇细细看去——
【神之赐福】：目标范围可选择技能，目标沐浴在耶和华的圣光当中，移除所有负面效果，并给予其“圣洁”效果。
【圣洁】：目标接受耶和华的赐福，持续散发柔和的光辉。效果持续期间，无法死亡，收益翻倍，全属性数值翻倍，所有看见目标的种族都会认为目标圣洁无比。
“清除所有debuff，加了这么个翻倍的buff叫装装样子？”
杨奇心里极其不平衡。
他跟耶和华都是远古级别，凭什么对方就能比他多一个主动技能。
“毕竟是创世神，也不是谁都能见到他。”
天道弱弱狡辩。
“快去跟光脑申请，就说我也要一个1
“……我试试。”
天道把他的诉求给光脑说了，光脑瞬间给出了解决方案。
半分钟以后，杨奇的npc面板升级完成，他点开技能列表，确实新增了一个技能——
【盘古的憎恶】：目标范围可选择技能，目标被盘古的眼神锁定，移除身上所有增益效果，并给予“憎恶”效果。
【憎恶】：目标遭受到盘古的憎恶，持续散发出恶臭的气味。效果持续期间，无法移动、无法死亡、无法主动下线、无法获得收益，全属性数值归零，所有看见目标的种族都会认为目标恶心至极。
“说实话，你们这个游戏，平衡性真的做得很烂。”
杨奇看完，一句话总结道。
“……总之你满意了吧。”
这关它什么事，天道选择岔开话题。
“还行吧，技能比他多一个字，算是小胜一招。”
其实效果也比对方的强，对方增益只是翻倍，他直接给人归零了。
“对了，光脑说，效果加强是补偿你的。”
“补偿什么？”
只剩下八个智能核心甚至不如纣王的杨奇问道。
“不知道，没说。”
另一边，重新上线的叶君书听圣经小助手说隔壁新增了一个技能，点开来一看，神色如常，淡定地找圣经小助手耳语一番。
下一秒，【神之赐福】更名为【耶和华的赐福】。
论名字多一个字的重要性。
圣经小助手看着去研究魔法芯片、走路明显轻快不少的叶君书，暗道：“两个幼稚鬼。”
光脑为了避免这两个人的技能名字越变越长，选择锁定了双方的技能介绍，不再受理这种无理要求。
杨奇没有继续关注隔壁，他想找个目标试验一下自己唯一的主动技能，被天道制止了：
“你别乱用，你们俩的设定太逆天了，容易惹麻烦。”
“放心，我就试试，心里有数。”
杨奇冲鬼鬼祟祟在洞口晃悠的三个玩家努努嘴。
天道不禁为他们默哀。
“一会我一个人进去试他的触发机制，你们在外面盯着看他的覆盖范围。”
王文龙交待完，率先进了山洞。
就在他迈出的左脚落地的一瞬间。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一股莫名的气机锁定了。
然后身上就出现了一个暗黑的debuff【憎恶】。
这时他才发现，他整个人都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每当他想移动时，都会有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当前状态无法移动。”
一股无比难闻的恶臭从他的身体里散发了出来。
原本想过了看看发生了什么的策划没马二人一步退了三尺远。
策划没马捂着鼻子看着浑身冒黑气的王文龙，闷声道：
“这什么呀好臭1
“就像捂了十年的酸袜子发酵以后抹了牛粪的味道。”
想吃螺蛳粉掀起衣服掩去口鼻，常年吃榴莲螺蛳粉的他都受不了，可想而知有多臭。
王文龙一脸懵逼，此时的他连眼睛都没法眨。
【龙腾天下】：我好像中了个debuff。
“啥debuff啊？你这个狗屎运，真的绝了。”
策划没马又退了五米远，抓了把花堵在鼻孔。
他要窒息了。
王文龙效果说明截图发到群里，其余两人沉默许久。
策划没马缓缓说道：
“建议删号。”
“……”